雲盛夏回去之後,也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將這件事越描越黑了。

不過好在雲香香真的信了她是個兔爺,並且和她握手言和。

先前雲香香對她的攻勢頗為猛烈,但是雲盛夏撒了這個謊之後,她便漸漸的放棄了下來。

畢竟,姑娘家想要追求一個斷袖,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情,這雲香香也算是及時止損了。

雲盛夏放下了心來,當天和人有說有笑的便分道回了弟子居所。

然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一人輕輕擺了擺手,隱身咒消失不見,露出了一雙猩紅的眼睛來。

秦無度當真是快氣瘋了……

她望著雲盛夏和雲香香那離去的背影,簡直是不敢相信,他們兩個這麽快便能夠相處得如此融洽,而自己卻還是被那人冷待。

為何雲盛夏想要解除誤會,第一時間來找的是雲香香而不是她?

秦無度嫉恨的同時,更加心疼的卻是雲盛夏那非人類一般的遭遇。

她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落——由於她在新晉的弟子之中,是女子裏最為出類拔萃的一人,無極先尊便特許她可以擁有一個單獨的院子。

平日裏若是秦無度需要,便會叫來下人打掃,若是她不需要的話,便會將下人們都遣散出去,不允許他們在自己的院子裏胡鬧。

此刻,秦無度麵色陰沉的獨自一人站在院子裏,誰也看不穿她心底究竟在想什麽。

半晌之後,她陰鷙的神情漸漸鬆了一下。

緊跟著,秦無度垂下了眼皮,有些不願接受似的喃喃道:“到底……還是要求他們幫我了嗎?”

她咬咬牙,從脖子上取下來了一枚玉飾,那物件兒雖是白玉做成,但是形狀卻宛如一個小小的笛子。

或者,成那個東西為哨子更為準確。

秦無度將其放置在唇下,猛地一吹,便發出了一道道悅耳的長鳴來。

那聲音婉轉而悠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人在奏樂。

殊不知,那正是秦無度家族子嗣傳訊的特殊法器。

尤其是這白玉口哨,她們家族一般人是沒有的,唯有秦無度這樣身份特殊的孩子才會擁有。

所以,當這帶著特殊靈力的哨音響起的時候,秦城的另一端,成片的樹林裏鳥兒齊鳴齊飛。

沒過多久,分布在秦城各處的暗衛便糾集而來,他們每一個人都身手了得,穿著玄色的製服,兔起鶻落之間,躲開了這斷癡閣的所有障礙,悄無聲息的接連來到了秦無度的院落裏。

來的人總共有十多個。

他們見了秦無度,便齊刷刷的跪了下來,齊聲拜見道:“參見小小姐!”

秦無度看了他們一眼,眉頭沒有一刻放鬆下來的。

她道:“我要你們幫我辦一件事。”

“但憑小小姐吩咐!”手下們回答得幹脆利落。

平日裏秦無度很少主動吹響白玉哨子,極少數情況下,才會召喚他們出來幫自己辦事。

這位小小姐強硬固執又好強的性子,他們是深深了解的,如今能召喚他們十來個人同時出現,一定是出了不小的事。

秦無度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這句話,淬著恨意和妒火:“我要你們,去替我殺一個人。”

這位姑奶奶自小也是瀟灑快活的,從來都沒有動過殺人的心思,誰成想這次召喚他們來,竟然是要去殺人的。

還真是稀了奇!

手下們均是一怔,之後問道:“小小姐想殺誰?”

“幽冥天,藍若。”

秦無度咬著牙根兒吩咐了一句:“你們即刻啟程,聯絡靈器全部帶上,斬殺他的時候,把頭砍下來,回來帶給我。”

她還真是不鳴則已,一讓他們辦事竟然就是去取人家幽冥天尊主的腦袋瓜子。

手下們全都嚇壞了,麵色慘白的問道:“小姐,你說的藍若,可是幽冥天的那位殺人不眨眼的尊主?”

秦無度瞧見了他們這個反應,不由得心裏窩火,更加憤怒不已了,她怒斥道:“廢物!你們害怕什麽!”

“難不成,幽冥天還有第二個藍若不成?我告訴你們,我和藍若之間的仇恨,可不是他一個腦袋瓜能夠解決的!”

她說得狠戾,吩咐的任務也是一件常人難以達成的大事。

手下們先前從來都不知道秦無度是個心腸這麽狠辣的人,此刻也都不由得對她有點另眼相看了。

但是聽憑小姐的吩咐,是他們的職責。

秦無度緩緩說道:“這件事隻有你們能夠幫我,我如今在斷癡閣修行,不滿三個月是根本走不了的,而且,你們個個兒都是我秦家的絕頂高手,去殺那藍若,應當不成問題。”

“小姐……你究竟和那藍若有何深仇大恨?”手下忍不住好奇問道。

分明秦無度遠在西北的秦城,而藍若身處靠近南疆的幽冥天。

這兩個人當真是八杆子也打不著,誰成想竟然結下了如此血海深仇。

秦無度冷聲斥責道:“廢話少說,我的事情你們管不著,我吩咐你們什麽,你們隻管去做便是!總是,那藍若便是本小姐不共戴天的仇人!”

事實上,秦無度根本就沒見過藍若,連臉都不知道長什麽樣子。

但是,那人既然如雲盛夏所言,人麵獸心,還豢養了那麽多麵首,害得選秀的妃子們肝腸寸斷,那就一定不是好東西!

原本在秦無度眼中,雲盛夏就是一位溫柔又強悍的未來夫君,是她挑選夫婿的不二人選了,誰成想那人所有的美好都被藍若那“好.色之徒”給毀滅了。

奪夫之仇,可不就是不共戴天嗎?

手下們也都是門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了,他們對藍若的威名也是聽過一二的,但是驟然之間讓他們去殺那人,多少還是有點心裏沒底的。

秦無度瞥了一眼神情猶疑的他們,冷聲道:“怎麽?那藍若就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而已,陰差陽錯當上了尊主,你們就這麽怕他?”

“當然不是……”手下心虛的說道。

“等這件事成之後,你們每個人賞白銀一百兩。”秦無度氣大財粗,根本不在乎這些。

手下們一怔之後,全都磕頭謝過,歡天喜地了起來。

但是臨行之時,還是有人道:“小姐,老爺請您早點回家。”

“知道了,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