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禦醫,你來了。”一見來人,雲博遠立刻站起身來。
聽到禦醫二字,原本對一切不聞不問的盛夏立刻轉過頭,卻看到雲博遠迎向的是個年若二十五六的男子。
膚色偏白,溫潤的眼,秀挺的鼻,一對墨眉疏疏淺淺斜入鬢裏,看上去極溫文爾雅,若說是個文弱書生也不為過。
可他身著素衣長袍,長發垂髫而下,沒有束發,而是任意散落在肩膀上,手腕處掛著一串佛珠,若是打上戒點香疤,倒更像佛門弟子,實在看不出半分禦醫的影子。
他含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轉頭看向雲盛夏的方向,直接走了過來。
走近了,盛夏才發覺,他身上並沒有帶藥箱一類的東西,甚至連個隨侍的人都沒有,就這樣空著兩手徑直走到床前。
“刀刃之傷。雖說鋒芒並不甚,但她並非修習之人,是以傷情較為嚴重些。”隻大致看了看,他一眼便判斷出傷情,這讓盛夏不由對他刮目相看。
雲博遠也走過來,“有勞藍禦醫。”
那男子也不多言,一手執起碧荷的手腕,盛夏剛想開口,卻對上雲博遠阻止的眼神,咽下嘴邊的話不再多言。
藍禦醫一手搭在她的脈搏處,側首似在傾聽,另一隻手拇指不緊不慢的轉動著佛珠,口中似念念有詞。
不一會兒,隻見那佛珠似發出溫潤的淺色光芒,昏黃的顏色與本就木色的佛珠融為一體,不仔細看,倒像是眼花了將陽光的折射看錯了一般。
雲盛夏有些吃驚,不過這一次她沒有說話,而是認真專注的看著。
佛珠在他指間勻速流轉,漸漸的竟如流動的水,在指間跳躍歡騰。他緩緩將手伸到碧荷受傷的胸口處,在上方一寸處懸空,張開五指停頓。而那串佛珠就好像被吸住了一樣,居然不會掉落,就在他的掌心處停留,散發著暖暖光芒。
變魔術啊?!雲盛夏看的目瞪口呆,一時有些無法消化這樣奇異的景象。
不一會兒,隻見碧荷蒼白的臉色逐漸緩和過來,慢慢的有了點紅潤,不再那麽難看了,而呼吸也沒那麽急促了,平穩許多。
那佛珠的光芒隨著碧荷臉色的轉變也逐漸淡去,最後變得平淡無奇,就好像剛才那一切隻是幻覺一般。
輕輕一提,他將東西收回手腕處,長舒一口氣道,“好了。”
雲博遠也鬆口氣道,“藍禦醫的醫術又有精進了,這觀音經的療效愈發快了。”
“華太傅過獎,晚生資曆尚淺,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他淡淡的笑,走到書桌前執起筆,“我已經替她平複損耗的氣息,血也已經止了,再開些藥好好調養下身體,隻需半月便可完全康複。”
聽到碧荷無大礙了,盛夏總算放心了,看他專注寫藥方的樣子,有幾分好奇。
“爹,方子給我吧。”看他寫好,雲盛夏走過去伸手接藥方。
“這位是……”藍禦醫抬眼看她,目光溫潤知秋。
雲博遠笑道,“這是長女,閨名盛夏。盛夏,這位是藍禦醫。”
他將藥方奉上,暖暖一笑,“晚生——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