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喜喊得義憤填膺,好像讓人給輕薄了的人是他一樣。
他這麽義正詞嚴的跟著嚷嚷,周圍其他狗腿子率先應和了起來,緊跟著,其他不明情況的弟子便也跟著見風使舵,相信了雲盛夏就是那種小人。
一時之間,大殿之內群情激憤,大家紛紛站起身來,怒道:“誅殺雲盛夏!誅殺雲盛夏!”
吳夏羨和慕遠辰已經有點繃住了,大有要大打一場的架勢。
然而他們見雲盛夏依然泰然自若,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便也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並未發飆。
無極先尊得知了孫女的確是被人輕薄了,也是心痛萬分,然而雲香香已經哭成了那副樣子,看來已經無法收場了。
“爺爺,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雲香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道。
“如今你哭得淒慘,為何不想想當初你一時衝動,會有怎樣的後果?!”無極先尊隔空一個巴掌便抽了過去。
雲香香原本便是跪著的,這憑白挨了一巴掌,頓時向一側栽了過去,哭得更是淒慘了。
她捂著臉上殷紅的五指印,一句話也說不出,因為她的確不夠矜持,這次也有三分理虧了。
無極先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顯然已經動了怒。
索性身邊的季寒還能勸他一句,低聲道:“先尊,切莫氣壞了身子,事實真相尚且未查出來呢!”
無極先尊聞言,逐漸冷靜了下來。
他閉了閉眼,問道:“雲盛夏,你還有何話可說?”
“大家全都將我當成那輕薄浪子,我無話可說。”雲盛夏淡淡的道。
四喜一見雲盛夏服軟,立刻便露出了狂喜的神情,癲狂的道:“先尊!先尊!你看見了吧!這個雲盛夏果然就是那種卑鄙下流的小人!”
“您……您快殺了他!”四喜雙目猩紅,神態已經近乎偏執了。
然而這時,雲盛夏卻又揚聲了:“縱然我不願暴露身份,但是事已至此,唯有這種辦法才能自證我的清白了。”
眾人都好奇的看向了她。
便見雲盛夏猛地將頭上那玉簪拔了下來,刹那之間,瀑布一般的漆黑長發落了下來。
她輕輕的甩了甩頭發,抬起了那雙天生嬌媚風.流的鳳眼來。
分明隻是束發與批發的區別,然而差別卻是天差地別。
眾人不由得紛紛驚叫了出聲:“什麽!這雲盛夏竟然是一個女子!她……她是個女的!”
刹那之間,四喜的臉色變得灰敗無比。
他當真是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來辱罵的小白臉,一直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情敵,她竟然是個女人。
這麽說來,四喜其實從一開始完全沒有必要處處和雲盛夏作對,搞得如今惹來一身騷。
四喜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
“你……你……”
雲香香已經是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了,她搖搖擺擺的站了起來,伸出一隻顫巍巍的手指向了雲盛夏。
望著她那目眥欲裂的雙眼,雲盛夏頷首道:“抱歉,這位妹妹,因為我是女子,不願暴露身份,一開始才編造出了那些虛假的東西來瞞你。”
雲香香腦子裏亂糟糟的。
雲盛夏是個女子,她一直以來暗戀的白淨男人竟然是個女子假扮的?
其實若是雲盛夏平平常常的將這件事說出來,性情跳脫的雲香香保準一柱香之後便緩過來了。
然而眼下這個檔口實在是聽不得刺激。
雲香香仍舊保持著震驚不已的神情望著她,嘴唇慘白且在不斷的顫抖著:“你是女子……那昨夜的人?”
“昨夜進入你閨房的人,根本不是我。”雲盛夏冷靜無比的說道。
雲香香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忽然就變黑了下來。
撲通一聲,她便渾身一軟的倒了下去。
“師妹暈過去了!”有人驚叫道。
這件事當真是斷癡閣有史以來最大的醜聞了,一直以來平平靜靜的斷癡閣忽然出事,便是這樣令人貽笑大方的事,無極先尊心裏亂得緊。
他動了動身子,想下去看看情況,然而剛一動,便又坐了回去。
現在還不能走!
無極先尊咬牙道:“來人,將大小姐帶回去歇息!好生安頓下來!”
吳夏羨見雲盛夏總算是將真實身份說了出來,不由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道:“盛夏美人,真是把我憋死了!你可算自己說出來了!我差一點就替你說了!”
“是啊,這些天在斷癡閣不知受了多少窩囊氣,承受了多少的罵名,當真是憋屈極了。”慕遠辰也忍不住道。
雲盛夏見最是能隱忍的慕遠辰都這麽講,忍不住失笑道:“讓你們跟著我受苦,真是難為你們了。”
四喜雙腿一軟,強行撐住了自己並未跪下去,他顫聲道:“你……你怎麽是個女人?”
“我為何不能是個女人?”雲盛夏風輕雲淡的掀起了眼皮,反問道。
她上前一步,對無極先尊做了個女子之禮,溫聲道:“掌門,昨夜是我送了香香師妹回房,但在那之後,我便離開了,而且,我身為女子,又豈會輕薄另一個女子?”
四喜頓時說不出話來了,的確……
無極先尊麵色鐵青的問道:“那你可知道真凶是誰?”
他這麽問,仿佛很是信任雲盛夏一般。
一旁的四喜聽見了心裏很不舒服,他立馬上前一步,不等雲盛夏開口便搶白道:“先尊!縱然雲盛夏自證是女子,但她這段時間以來,編排謊言,保不齊便是那人麵獸心的禽.獸!”
“荒唐!”季寒忍無可忍的斥責道,“這種話你也能說得出口?究竟人麵獸心,滿腦子漿糊的人是誰?”
季寒鮮少訓斥師弟師妹,如今疾言厲色,更是威嚴十足。
四喜登時便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但他的神情仍舊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很快,便又出聲了:“雲盛夏滿嘴沒有一句真話,真也不知您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這話中的諷刺意味實在是太過明顯了,旁人聽見,都忍不住帶著揣摩的眼光看向了雲盛夏。
吳夏羨額頭青筋暴跳,上前道:“四喜,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這就是赤、裸、裸的栽贓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