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立刻扭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個臉上都帶著狐疑的神情。

藍若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立刻看向了滿麵驚慌的掌櫃的,挑眉問道:“怎麽?貴店還允許胡亂殺生?我記得修真界都是明令禁止獵殺靈獸的吧?”

掌櫃的一句話沒來得及回應,又讓他這一句話給繞了進去,慌忙說道:“藍公子這話可不能亂說,畢竟有些靈獸它是可以獵殺的,隻有一部分才是不允許的……”

藍若聽到這裏,由不得笑了出來。

客棧掌櫃立刻麵色鐵青,狠狠瞪了一眼身邊的夥計,嗬斥道:“廢物,什麽亂七八糟的客人都放進來,那都是些什麽狗膽包天的東西!你趕緊去看看!”

夥計們七嘴八舌的剛應了一聲,雲盛夏便已經提步原路返回了:“我去吧。”

“哎!”

掌櫃的一拍大腿,也趕緊小碎步追了上去。

雲盛夏順著那聲音的來源,飛快的便摸索到了位置,的確在前廳沒錯。

原本這前廳是個人來人往的地方,但是今日簡直稱得上冷清,零星幾個客人也讓前廳中央這個血腥的陣仗給嚇得一動不敢動了。

可見這一波人有多麽囂張。

雲盛夏幾乎讓前廳裏的血腥氣給嗆得咳嗽了幾聲,她皺著眉,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地上躺了一隻渾身是血的小鹿,兩條健碩有力的大腿被靈力圍繞的釘子狠狠釘在了地上,鮮血汩汩而出,尤其是這隻靈鹿皮毛烏亮卻肮髒不堪,可見先前便已經受到了折磨虐打。

一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裏不斷滾落淚珠,看上去可憐至極。

“穿魂釘?”從看見這隻靈鹿如此慘狀的時候,雲盛夏便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了,誰成想這小小生靈,還要遭受如此虐待。

隻要這釘子傳入靈獸的身體,靈獸的靈力便無法施展,隻能從身到心的任人宰割。

很多年之前這個法器便禁止使用了,原因是過於殘忍,造成了貪心的修士們大量獵殺靈獸,有違天道。

藍若一行人這時候也走了進來,看見了前廳的這一幕。

他不由得喃喃出聲:“這當真……”

“當真。”不等他說完,雲盛夏便斬釘截鐵的道,“如今已經沒有鍛造師會鍛造穿魂釘了,我也隻是在大燕的皇宮裏看見過,而且還是作為展品,而非法器。”

想不到這不大不小的秦城,還真是臥虎藏龍,敢逆著修真界的規矩而放肆捕殺靈獸。

用了穿魂釘便已經是罪責之一,捕殺珍稀的靈鹿便是罪責之二。

“快快快!”

二樓風風火火的下來了一波人,幾個弟子滿麵張狂的睨視著地上沒了半條命的靈鹿,仿佛那並非生靈,而是玩物。

有人呸了一聲,笑罵道:“這都是個快死的玩意了,還活蹦亂跳的!趕緊把它給我摁住了,為了這麽個畜生,浪費兩根穿魂釘!”

雲盛夏頭腦僵滯了片刻,幾乎不需要思考,便從那烈火一般的弟子服認出了他們師從何門——烈焰山莊!

正是這個烈焰山莊殺了小黑。

即便是雲盛夏對他們的了解並不多,這段時間一直潛心研究如何突破瓶頸,卻也聽聞了他們的做派,行事一向囂張跋扈,而且獵殺靈獸嚴重。

那個曾經對雲香香出言不遜的段雲天,便是這門派的大師兄。

藍若看了一眼雲盛夏,想看看她作何反應。

她眼睜睜地看著烈焰山莊的弟子們蜂擁而下,將靈鹿摁住,有的人甚至還一把握住了穿魂釘,將小鹿紮得發出了長長地一聲嘶鳴,極其痛苦。

雲盛夏見狀想也沒想,抬掌一掃,立刻便將那有意使壞的弟子也掀飛了出去。

弟子猝不及防的讓這靈力波給抽了個嘴巴,不由得吃痛的大叫了起來:“誰!誰啊!?”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鬼吼鬼叫:“哪來的臭娘們兒!?”

藍若的臉立刻就黑了下來,沉聲問道:“你們說誰?”

弟子們並不認識如此年輕的幽冥天尊主,但他們卻發現藍若氣場驚人,他一沉下臉,大家便不由自主的感到了膽怵,聲勢也由不得弱了下來。

“你……你們是誰?憑什麽打人?”

按照雲盛夏瓶頸之前的性子,她必然回一句“是你姑奶奶”。

但是如今她早就不喜歡那種囂張的做派了,唯恐和這群蠢貨一樣丟人現眼。

雲盛夏輕輕皺起了眉,淡然的說道:“穿魂釘和靈鹿都是碰不得的東西,你們這樣破壞了修真界的規矩。”

“哎喲?”弟子們紛紛嘲諷似的笑了起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不斷的發出怪聲。

藍若也沒客氣,立刻將“哎喲”的最大聲的弟子給抽了一掌,那弟子便老實了。

“破壞規矩就是破壞規矩,難不成說,你們秦城在修真界如此與眾不同,非要玩一個罔顧生靈?”他冷冷地道。

“手段殘忍,又動用禁忌之物,有違天道,我勸你們盡快收手,將這靈鹿的傷養好放了。”雲盛夏溫聲勸道,她如今最不喜歡的便是口舌之爭。

遇見個別刺兒頭,她能勸則勸,勸不了便算了。

弟子們明顯能夠感覺到對麵這二人的功力比他們強上數倍,因此都不敢像方才那般上躥下跳,但他們似乎橫行霸道慣了,全都敢怒不敢言似的瞪著雲盛夏。

雲盛夏讓他們給瞪得莫名其妙,好笑的說道:“不要再殺生了,尤其是修士,天道輪回,殺生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這句話立馬便激起了一個弟子的不滿,他揚聲說:“是嗎?那為何每個大能在得到的時候,都已經殺了數人了?”

“就是,人家殺人放火的事情做得多了,我們還沒說什麽,現在不過就是殺了個畜生而已,至於嘛?”

雲盛夏一聽見這番話,又看了幾眼互相附和的弟子們,由不得腦袋嗡地大了。

“你們難道沒有半點惻隱之心嗎?”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靈鹿,從那生靈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絕望和求救意味。

“惻隱是什麽?能當飯吃?”弟子們又轟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