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盛夏立時之間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猝然回頭:“誰!?”
便見到了吳夏羨一張嘻嘻哈哈的笑臉。
她鬆了口氣,搓了搓胳膊抱怨道:“原來是你啊……走路怎麽跟貓似的?一點聲響也沒有,我還以為是誰要害我呢。”
“被害妄想症發作啦?”吳夏羨沒個正形的問道。
一旁跟過來的慕遠辰聽得一頭霧水,問道:“什麽是被害妄想症?”
“這是……這算是我們那裏的方言,遠辰你聽不懂也是正常。”雲盛夏唯恐這傻孩子較真兒,趕緊找了個幌子含混了過去。
慕遠辰果真相信她說的話,點點頭便不再追問了,隻是表情仍舊有幾分困惑,一直小聲嘟噥道:“你們兩個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我一點也聽不懂。”
“我可以慢慢給你解釋嘛。”吳夏羨同他勾肩搭背的,轉頭看向雲盛夏,“臉色怎麽這麽差?發現秋棠姑娘漂亮,有危機感了?”
雲盛夏推搡了他一把,白了人一眼,說:“去你的。”
她仰頭倒吸了一口涼氣,忽然端起胳膊,摩挲著下巴開始打量吳夏羨,說:“你方才拍我的時候,我怎麽感覺到了幾分殺氣呢?你難不成是打不過我,想給我來一個背後突襲吧?”
“……”吳夏羨猛地哽了一下,似乎根本沒料到她會忽然問出來一個如此攻擊性十足的問題,一頭霧水的說,“天地良心,我可沒這麽想,我看就是你想多了。”
雲盛夏的警惕性並不差,方才她當真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子涼意和殺氣。
但是她和吳夏羨相識已久,實在是太清楚他的為人了,他是不會無端陷害自己的,因此,雲盛夏心底先前的那幾分顧慮也飛快的消失不見了。
吳夏羨也是個心大的,適才雲盛夏差一點誤會了他,他卻是渾不在意,還探頭探腦的向後院張望,八婆道:“哎,他倆單獨幹嘛呢?”
“秋棠帶藍若參觀一下後院,我……我看這秋千好看,便留在這了。”雲盛夏並未將自己被忽視的事情說出來,而是死要麵子的強嘴了一句。
吳夏羨顯然是不相信的,但也並未戳穿,笑嘻嘻道:“我看你怎麽又要有情敵了?早知道就讓藍若回幽冥天去了,免得你還要看著他。”
雲盛夏哼哼了一聲:“就這?還需要我看著他?”
藍若走到哪裏都是個引人注目的,憑借那招蜂引蝶的外表,姑娘們不難對他產生好感,雲盛夏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其他人的院落應當已經參觀完了,吳夏羨和秦無度那一波人都閑閑散散的開始往她這裏聚攏,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起來。
就在這時,雲盛夏發現遠處傳來了無數嘈雜的聲音,甚至有車輪轆轆的聲響。
她抬眼望去,發現一撥又一撥衣著不同的弟子走到了居住區,開始陸陸續續的搬運著行李,看來這些人也已經分配好了住宿。
距離圍獵大賽開始還有半個月時間,那些人便已經入住,可見羅夜玉對他們也是格外重視。
“那些都是什麽門派啊……”雲盛夏看得眼花繚亂。
有些世家是她曾姐打過交道的,但是有些明顯是後起之秀,即便是在修真界混跡了許久的她也未嚐見過。
但是遙遙一看,便能看出那些人身姿挺拔、氣宇軒昂,很明顯帶著旁人所沒有的自信和底氣,可見他們絕非下修界的無名小卒。
吳夏羨也看得直眨巴眼兒,說道:“看來我們這次的對手沒有那麽簡單啊。”
“據說圍獵大賽淘汰製度十分殘酷,無甚實力的成員基本上進了群山獵場便會讓人一腳踹出來,還時常會出現互相鬥毆,甚至殺人滅口的情況……”慕遠辰皺著眉說道。
他天性率真,並不喜歡這樣毫無人性的比賽,自從方才向一些知情的山莊弟子打聽過後,臉色便一直不怎麽好看。
雲盛夏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一笑:“放心,我會保你們平安無事的。”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姐姐。”慕遠辰語調有點急促,他麵上微微泛出了粉紅,說道,“我一個大男人,還不至於到要被你保護的程度。”
吳夏羨湊過去看他神情,哄道:“就是啊,要當護‘辰’使者也是我來當!”
雲盛夏忍不住笑罵了一句,看著源源不斷入住的人們,不由感慨了一句:“這圍獵大會果然不一般,我也總算是知道斷癡閣和烈焰山莊的區別了。”
斷癡閣稱不上清貧,卻也沒辦法達到富得流油的程度,而烈焰山莊仰仗著秦家的支持,不斷的擴展基業,如今簡直稱得上是富可敵國了。
吳夏羨發覺了她豔羨的神情,也跟著望向了遠處,但是眼中意味不明,嘴角也慢慢勾出了一絲冷漠的弧度。
他嗤笑了一聲,說:“畢竟這山莊就是個狗窩,連莊主都能被秦家最小的女兒甩臉色,得來一些好處也是正常。”
……
又過三天,各大家族的人馬基本上快要到齊了。
然而秦家距離烈焰山莊又不遠,便單獨派了幕僚帶領一小支隊伍先來,其他人等到開賽前一天趕來即可。
果真,秦家幕僚隊伍一到,先前一直按兵不動的羅夜玉立刻布置人手,準備了無數珍饈美味,開始給眾人接風洗塵。
雲盛夏也算是看出來了,他們如今所得到的一切優待,全都是看在了秦家的麵子上,否則羅夜玉這個笑麵虎還真不知要怎麽對他們。
接風宴舉行在當天晚上,金碧輝煌的大殿湧進了無數世家子弟,一個個麵上全都傲氣十足,似乎全都對這次圍獵大賽勝券在握了。
雲盛夏也並非清貧之人,但乍然一見這接風宴的排場,還是不由自主的嚇了一跳。
“這美酒佳肴……堪比大燕皇室了。”她悄聲嘟噥了起來。
藍若坐在她身邊,聞聲輕輕一笑:“若是你喜歡,回到幽冥天我也給你準備,到時美酒佳人,便全都有了。”
雲盛夏對上了他曖昧不清的視線,忙低頭一避,說道:“倒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