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天頓時結巴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拚命攔架的雲盛夏,湊到了羅夜玉身邊兒去,低聲說道:“秦夢可能是看上這女人了,藍若哪裏會同意?這二人為了爭奪女人,自然全都拉不下麵子,便打了起來。”

羅夜玉緩緩皺起了秀眉,將信將疑。

段雲天方才其實也並未聽清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他憑借著豐富的想象力,也能揣測出一二,並且添油加醋,將事情說得十分混亂。

“可能是這秦夢調戲人家雲盛夏了,藍若讓他跪著道歉學狗叫來著……”他賊兮兮的說道。

羅夜玉的神情愈發複雜了起來:“還有這種事?”

“當然啦!”段雲天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莊主我跟你說,他們的性子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先前我也是接觸過他們的!”

羅夜玉歎息了一聲,竟然真就相信了段雲天的話:“自古英雄愛美人,看來果真如此。”

她這樣傾城絕色的女子,自然更加懂得這個道理,一時之間也沒有多問。

羅夜玉飛快從廣袖之中取出了一根類似銀簪形狀的峨眉刺,在掌心之中輕輕一轉,頓時光芒大盛,化作了一人多高的長矛,威嚴赫赫。

“二位……今夜本就是為你們接風洗塵的日子,切磋的確要點到為止才不失禮數,何必打成這樣?”羅夜玉依舊笑意溫柔。

但是話音剛落,手中的長矛便宛如離弦之箭似的,猛地飛躥了出去。

長矛在藍若和秦夢周身打轉,一會兒攻擊這個,一會兒攻擊那個,顯然羅夜玉也是略微發了火的。

但她身為一莊之主,到底還是冷靜的,長矛看似凶狠,卻悄無聲息的將二人的攻勢逼退。

雲盛夏原本看得心驚肉跳,打算讓羅夜玉收了那法器的。

如今見藍若終於退下陣來,她趕緊迎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焦急道:“藍若,你別生氣了,沒必要在這裏得罪他們!”

“可是……”

藍若眼神不甘,雲盛夏急忙打斷了他:“沒有可是,你別忘了,我們來這裏並不是為了打架鬥毆的,況且憑借你的身份,根本沒有必要和無名小卒打鬥,簡直是自降身份。”

“哈!”

秦夢狼狽的喘著粗氣,聽見雲盛夏稱他為無名小卒,似乎很是不爽快。

他實力很強勁,甚至都能夠與藍若打成平手,可見他根本不是什麽不入流之輩,但是雲盛夏心中有火,當然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了。

“你說我是無名小卒?輕視我?”秦夢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

他甫一退陣,立刻圍上來無數穿著各異、卻都是暗紅色衣袍的男子,以他馬首是瞻似的,將人團團圍住,生怕藍若再次傷害秦夢。

有狗腿子立刻不服氣的喊道:“放肆!也不知道你們是什麽人,膽敢在秦家幕僚麵前如此囂張!”

雲盛夏氣得發笑:“秦家幕僚?”

她打量了一下那個年輕男人,俊秀得像個世家公子,行為做派好像那混世魔王,這樣的人,也能當五大家族秦家的幕僚?

簡直是在開玩笑!

對方顯然也看出了她心中的質疑,立刻有人便解釋道:“你別看我們秦夢公子今年才弱冠,他已經足足當了秦家三年的幕僚了,他便是代表秦家,你膽敢得罪他,簡直是不想活了!”

“秦家……”藍若呢喃了一句。

雲盛夏也不由自主的扭頭看了一眼,發覺秦無度並不在這裏,不知道逛到哪裏去了,錯過了她家下人作威作福的精彩場麵。

她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羅夜玉,那人麵色猶疑,顯然是夾在了幽冥天和秦家之間很難做人。

也難怪她方才並未直接拿下這個秦夢,原來是金主家的人。

羅夜玉和稀泥似的勸了幾句:“大家何必如此?不如化幹戈為玉帛……”

但是正在吵架的二人也顧不上丟人現眼,沒一個搭理羅夜玉的。

“你是秦家的小小幕僚又能如何?可知在幽冥天,光是幕僚便有上百個,你這又能算得了什麽?”藍若嗤笑道。

“哦?”秦夢年少輕狂,委實讓對麵這二人給激起了怒火,挑眉問道,“那你又是什麽東西!”

藍若自然不好意思上前吹噓自己的身份地位了,他一向不是那種自戀之人,雲盛夏見狀,立刻跨步上前,驕傲無比的道:“人家可是幽冥天尊主!幽冥天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尊主,你個小小幕僚在此叫囂,真是狗膽包天!”

藍若讓人給說得有點赧顏,輕咳了一聲。

按理來說,雲盛夏的身份也是可圈可點,但是今夜的主角兒不是她。

“幽冥天……”

果真,雲盛夏此話一出,對麵那些人立刻臉色各異,窸窸窣窣的議論了起來。

這邊吳夏羨也從旁人那裏套來了話,在藍若身後悄聲說:“這個秦夢是秦家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幕僚,為人凶狠殘忍,修為了得,輕狂肆意,目無王法,擁有操控旁人精神的絕技,你們可要萬萬小心……”

“精神操控?”雲盛夏立刻理解了這個意思,由不得眯起了眼,“這倒是少見。”

藍若卻渾不在意,說道:“無外乎猶如古時的夢魘獸罷了,虛張聲勢。”

他嘴上這麽說,其實在方才的戰鬥中也略微察覺到了精神受影響的感覺。

羅夜玉繼續跟著打圓場:“幾位都是年輕人,喜歡打打鬧鬧是正常,正好也讓諸位開了眼界,知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大家圍獵大賽的時候,也要拚盡全力才行,哈哈。”

原本她都準備好去睡美容覺了,誰成想讓人大晚上給拎了起來,暗地裏不由翻了個白眼。

那兩個男子雄赳赳氣昂昂,隨時都要開戰的樣子,看上去危險至極,圍觀群眾都跟著退後了二丈遠,唯恐被波及。

“尊主?是比我地位高一些,但這有什麽了不起?”秦夢勾起了一側的嘴角。

雲盛夏冷笑道:“你還真是年少輕狂啊,難道會不懂地位懸殊的道理?”

“地位的確懸殊,但是……”秦夢微笑道,“他藍若不過是一個靠著爹娘世襲登上尊主之位的繡花枕頭而已,稀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