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夜玉唯恐眾人這頓接風宴吃得不痛快,趕忙出言安撫了起來,眾人也全都大度的表示沒關係,年輕人氣血旺,打打鬧鬧很正常,羅夜玉見大家都不在意,這才稍稍舒緩了心情。

看來這次前來參賽的人,沒有一個是善茬兒……

藍若和雲盛夏分明看上去很是溫和善良的人,但是打起人來比誰下手都要狠辣,羅夜玉捏了捏眉心,接連歎息了幾聲。

段雲天也跟著送客,又命令侍女小廝將碗筷全部收拾好,轉頭看向了一臉憔悴的羅夜玉,縱然她如今已經有些疲憊了,卻絲毫難掩芳華。

這便是他們莊主最為了不得的地方……

她宛如一朵永遠也不會凋零的花朵,縱然風吹雨打,卻依舊熠熠生輝。

“莊主……”段雲天上前行禮道,“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您覺得應當如何處置那二人?”

羅夜玉向後一坐,擺手道:“如何處置?一個是幽冥天,如今簡直要位列五大世家之外成為六大世家了,一個是秦家最年輕的幕僚,這兩邊我們全都沒法處置。”

“那便由著他們如此胡鬧了?”段雲天不解,他憤慨的嘟噥道,“今天藍若和這個秦夢打一場,摔壞了我們三四張檀木小桌並五六把椅子,不知道損失了多少!”

“而且……哎喲喂,”他扶著自己那肥碩得快要不存在的腰,叫苦連天道,“跟著他們跑來跑去,我這腰都險些斷了!”

羅夜玉笑看了他一眼,溫聲說道:“小段,你這便喊累了?”

段雲天立刻狗腿子似的拱手道:“弟子一點都不累,還是莊主您更加辛勞一些!接下來的事情,便都交由弟子處理好了!”

羅夜玉心滿意足的點點頭:“你是我烈焰山莊的大弟子,自然有過人之處,事情交給你,我很放心。”

段雲天嘿嘿笑了兩聲,道:“多謝莊主抬愛。”

他頓了頓,神情忽然複雜了起來,似乎陷入了某種困惑一般擰著眉毛,好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羅夜玉見狀,問道:“怎麽了?心中可有什麽疑惑?”

“莊主,我有件事情非常好奇。”段雲天遲疑著問道,“您覺不覺得……藍若和秦夢生得十分相像。”

這個問題倒是稀奇,羅夜玉也從未想過,她先前甚至根本沒有將那風馬牛不相及的二人放在一起比較過,乍然聽段雲天這麽一提,似乎還真就品出來了幾分特別的意思。

“藍若是幽冥天的人,樣貌清俊為人儒雅,而那秦夢則是秦家的人,生得也是極其好看,隻不過這二人的性格屬實大相徑庭,似乎並沒有什麽關聯之處。”羅夜玉嘴上這麽說,但心中也覺得有點微妙。

段雲天點點頭,小聲道:“或許是弟子累昏了頭,想多了。”

秦夢這件事情很快也傳回了秦家,原本打算開賽前一天再來的秦家眾人,在比賽前三天便駕著車馬,風風火火、浩浩****的趕來了烈焰山莊。

這當真是烈焰山莊迎接賓客最為隆重的一天了,其他賓客也是豔羨不已,議論紛紛:“這金主就是金主,迎接的姿勢都不一樣,你們看那個段雲天,差一點兒都要以頭搶地去接秦家家主的馬車了……”

不少人都在悄悄觀望,周圍甚至還有靈獸鎮守,防止居心叵測之人衝撞了秦家的馬車。

裝飾得富麗堂皇的馬車一輛接一輛的駛進了烈焰山莊,段雲天笑得那叫一個合不攏嘴,簡直好似看見了白花花的銀子流了進來。

“恭迎秦家家主!”

烈焰山莊的弟子們齊聲相迎,段雲天也喜笑顏開的叫道:“恭迎秦家家主,弟子有失遠迎!”

遠處偷看的秦無度笑了,冷嗤道:“你還叫有失遠迎?你就差直接跑到秦家去迎接了!”

她的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了起來,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和興奮。

太好了……

父親他們來了,救星終於趕到了!

這段時間,秦無度一直活得無比痛苦,她也不知自己的狀態是死是活,身上時而有屍斑,時而又消失不見,這些她都可以忍耐,最為令她發指的便是宋邵那個狗東西,竟然膽敢操控她,甚至還將她當成狗一樣差使。

好在這段時間秦無度一直苦心修煉,才稍稍有了幾分神誌,不被操控時可以正常講話進食了。

烈焰山莊的弟子見眾人圍堵,惹得車內之人發出了不悅的冷哼,連忙轉身驅散,嘴上客氣道:“諸位貴客,何必擠在這裏?到時候便能見到了!煩請諸位回去吧!”

大家這才悻悻的散開了,弟子們十分有效率的將場地清空,留給了秦家這一隊車馬。

“父親……”秦無度眼看著那邊的車馬停了下來,麵上浮現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就要衝上前去,她叫了一聲,“父親!”

話音未落,秦無度的嘴巴便讓人死死地捂住了,她立時劇烈掙紮了起來,一口咬在了對方的虎口上。

那人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暗罵了一聲什麽。

他唯恐讓人聽見,趕緊將痛苦的喘息聲忍住了,秦無度刹那之間便知道是誰了,她原本便躲在一塊巨大的屏風後麵,這下子連拖帶拽的讓人給摁住了,根本沒辦法出去求助。

分明家人們近在咫尺,對於秦無度來說,卻是遠在天涯。

“宋——”秦無度剛張嘴要罵,便覺著頭皮一陣緊繃發麻,瞬時之間她便讓宋邵給操控了,整個人僵硬成了一個提線木偶。

宋邵在精神極度緊繃的情況之下,操控活死人的能力竟然瞬間增強了不少,他桀桀笑了幾聲,欣賞著背對著自己的秦無度,緩緩說:“小姐,我還真是要感謝你……當初賜給我那麽多妖丹,我現在控製你的能力也增強了不少。”

秦無度喉嗓間發不出聲音了,隻能斷斷續續的道:“養……虎……為患。”

她無法正常走出去求助,眼睜睜地看著秦家家主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們下車,與眾人言笑晏晏,秦無度陷入了無邊的絕望與恐懼之中,她的手還扶著屏風,尖銳的指甲試圖扣出一點聲音來。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