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清楚,我們邊走邊說吧!”
瀟瀟顯然心情不錯,歡欣雀躍的迎了上去,一把輕輕勾住了赤烈結實的小臂,煞是親昵的便要向前走去。
赤烈還從未與女子如此親昵過,尤其是自己心儀的姑娘,他登時僵硬在了原地,瀟瀟拽著他要向前走,但赤烈渾身僵硬,她好似拽了一塊石頭。
“……”瀟瀟以為他是覺得自己僭越,頓時收了手,含羞帶怯的小聲道,“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多傑看見了赤烈明顯發紅的耳根子,暗歎了一聲:“沒出息。”
他和赤烈的關係極好,這二人自小一起在漠北的草原上長大,比親兄弟還要親,在赤烈和兄長爭奪權位之時,曾經舍生忘死的幫助過赤烈。
故此,無論赤烈走到哪裏,都要帶著他。
赤烈和多傑,既是好兄弟,也是忠貞不二的主仆關係。
不覺間,瀟瀟帶著他們走到了花叢僻靜之處,景色宜人,花香縈回。
多傑一擺手,身後的所有侍從便齊刷刷地停了下來,識趣的沒有跟上去。
赤烈的視線一直跟著瀟瀟的花影挪動,壓根兒沒有注意到兄弟們的配合,傻乎乎的道:“你有話要問?”
“當然了。”瀟瀟委實想不通赤烈為何如此幫助自己。
她能看得出赤烈對她有意,但饒是如此,二人對彼此的了解也十分有限,難不成這位漠北皇子追女人一向都喜歡如此下手筆,根本不害怕得罪人?
瀟瀟想不通,她甚至懷疑赤烈另有所圖,語調也不由自主的有些急切了起來:“赤烈,你為何如此幫我?”
赤烈一怔,從始至終,似乎所有人都對這個問題很好奇,他分明已經解釋了無數次,但沒有一人相信他。
他一時錯愕,呆呆的望著瀟瀟不說話。
瀟瀟當真便以為他另有所圖,一時急得漲紅了臉:“你也不要再哄我了,我知道自己究竟幾斤幾兩,若你不幫我的話,我根本不可能戰勝雲裳。”
瞧她急得小臉通紅,赤烈有些哭笑不得:“我哪裏有哄你……”
“你就有!”瀟瀟心急火燎的道,“若不是你哄我,你為何要這樣,再那樣……”
她比比劃劃,可笑中又透著幾分可愛的意思,赤烈當真愛慘了她這又天真又機靈的勁兒。
他幹脆不講話了,便如此抱著胳膊,靜靜地看著瀟瀟著急,也是別有一番趣味。
“你……”瀟瀟越說越是後怕,掀起眼皮悄悄打量著他,警惕的說道,“你該不會是打算讓我當你的什麽小妾或是丫鬟吧?我告訴你,你的確幫了我,但我瀟瀟也是有骨氣的人,才不會做那些自降身份的事情。”
赤烈微妙的挑了挑眉:“小妾?丫鬟?”
“不是麽?”瀟瀟一把捂住了胸口,揚著眉,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他。
“可是我還沒娶親。”赤烈淡然的聳聳肩,道。
沒娶親也不代表會娶瀟瀟,畢竟瀟瀟隻是一個舞姬而已,沒有哪位皇子妃是舞姬出身的,她對這一點,還是很清楚的。
瀟瀟的思緒很是混亂,她想著想著便害怕了起來,喃喃道:“你該不會想讓我做你什麽奇奇怪怪的人吧……我才不要!”
“哈哈哈!”赤烈朗笑出聲,眼淚都要讓人給逗出來了,“你這小腦瓜裏在胡思亂想什麽?我怎可能讓你用奇怪的身份待在我身邊?”
瀟瀟仍是狐疑,納悶兒的道:“那你幫我,究竟是為了什麽,總不會是見義勇為吧?你們這些身份高一些的人,從不和我們舞姬樂伶做朋友,認為我們掉價,我可不相信你接近我,是為了和我交朋友。”
不遠處多傑那一夥人背對著他們,但耳朵可是尖的很,將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他皺了皺眉,咬牙切齒的道:“這女人簡直不識抬舉。”
可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赤烈壓根兒就不覺得瀟瀟不識抬舉,反而覺得她這般警惕的樣子十分嬌憨可愛。
赤烈想了想,說:“嗯……你說我想和你做朋友,的確如此。”
瀟瀟怔了一下,道:“在露華樂坊之中,我不過是中人之姿,算不上漂亮,我……我是實在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原本我也沒有奢求過其他。”赤烈正色道,“再說,我今日幫你,也全然都是因為替換人這件事不公平,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
瀟瀟麵上紅了一瞬,麵前這傻大個看上去倒也不是居心叵測之人,或許當真是她想多了。
赤烈道:“你的確如秋娘所言,實力上遠不如雲裳。”
“是又如何?”一聽見他誇讚自己的對手,瀟瀟立刻便警惕成了個炸毛的小刺蝟,橫眉立目。
“所以,”赤烈拖長了尾音,一本正經的道,“看見你在台上強撐了那麽久,我才會為之感動,決定小小用計幫你一回。”
得此神助,瀟瀟麵上緊繃,心底依舊狐疑,她跟著樂坊出去演出,走南闖北了許多地方,見識過不少的人,她深知人心險惡,是段然不會相信有人會這樣無怨無悔的幫助自己的……
“這不是你的心願麽?為何如今卻不開心了。”赤烈納悶兒的撓了撓腦袋,他如今真切體驗到了何為女人心海底針。
誰知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麵前的瀟瀟卻是忽然掉下了兩行眼淚來。
赤烈登時傻眼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泣涕如雨,單薄柔弱的肩膀哭得一顫一顫的。
赤烈徹底慌了陣腳,問道:“瀟瀟……你為何忽然哭了?喜極而泣,還是怪我多管閑事?”
多傑那邊忍不住探頭探腦的多看了幾眼,和兄弟們竊竊私語道:“這女人當真是將主子給拿捏得死死的,我們可比不過……”
這邊戲謔調侃的聲音不斷傳來,那邊赤烈猶如無頭蒼蠅一隻,隻顧著去哄瀟瀟了。
“不是的,不是的……”瀟瀟不住的搖頭,她哭得鼻尖紅紅,淚光盈盈,看上去可憐極了,“我隻是羞愧,羞愧靠著你才贏得這場比賽,你……會不會看不起我勝之不武?”
赤烈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