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赤烈即將放手射鷹的緊要關頭,不遠處忽然傳來了瀟瀟的一道尖叫:“赤烈小心!”

他心下大驚,手中的箭頓時射歪了出去,白白的浪費了一道靈力。

幾個賊頭賊腦的修士從草叢之中冒出頭來,赤烈也十分適時的躲閃了一下,避開了那不輕不重的攻擊。

他勃然色變:“背地偷襲,真小人也!”

“赤烈皇子,我們不過是跟你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已,這是賽場呀,偷襲你我們還需要打招呼嗎?”那幾個修士一看便不入流,否則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

瀟瀟花容失色,想要往赤烈身邊躲,但是對方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她拽住了,緊跟著便掐住了她脆弱詳細的脖頸。

“啊!公子救我!”瀟瀟讓人給扼住了咽喉,一副隨時就要斷氣的樣子。

她當真是害怕極了,沒有想到圍獵大賽剛一開始便如此凶殘。

赤烈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而後眼神陰鷙無比,問道:“你們幾個,是在威脅我?”

“我們可沒有,隻不過,我們就是想提醒您一句,我旁邊兒就是山崖,瀟瀟姑娘如此身嬌體弱的,當心大風一吹就摔下去了。”那幾人賊眉鼠眼的一並笑了起來。

赤烈額頭上青筋都在跳躍,當真是暴怒到了極點。

他沒有想到第一次出師便如此不利。

那隻蒼鷹一直在上空盤桓著,也不走遠,好像是送上門的獵物一般,似乎在挑釁著眾人,它睥睨著人類這互相爭奪的荒謬模樣。

很顯然,這鷹很好獵下,基本上就是赤烈的囊中之物了。

可是對麵這些人……

“赤烈公子,我們就實話實說吧,這蒼鷹是我們先看到的,可是你卻在這裏拉弓,未免有點說不過去吧?”為首一人生了個鷹鉤鼻,樣貌顯得十分奸詐狡猾。

赤烈時時刻刻的關注著他手中的瀟瀟,看著姑娘幾乎要斷氣的樣子,隻覺得心如刀絞。

他強行按捺著自己,攥緊了拳頭道:“你們發現的?若是你們發現的,豈會有我射鷹的機會?當真是一派胡言!我看你們分明就是暗中尾隨我們,如今刻意來搶功的,無恥之徒……”

鏡湖旁邊觀戰的多傑此刻心急如焚,他就知道,帶著瀟瀟那個女人,遲早都要出事兒。

今日這才第一關,便出了岔子,赤烈連一隻鷹都還沒有獵到!

“我們哪裏無恥了?分明是這女人太弱了,沒能配合好你。”鷹鉤鼻陰惻惻的笑了幾聲,一把捏緊了瀟瀟的脖頸,好笑的道,“若她當真配得上你,方才你在射箭的時候,她便應該將我們的暗器給攔下來了!說到底,還是你們走到了我們的地盤兒上,卻沒有打好掩護。”

赤烈氣急敗壞:“誰知道這是你們的地盤,再說,這裏分明是獵場,所有人都是公平競爭,你們還敢圈地?”

“我們三兄弟就說這是我們的地盤兒,沒有一個人敢進來,還不是您這位爺不識規矩,帶著女人就進來了?”鷹鉤鼻冷嗤道,“你可知道,為何那鷹一直在上空轉圈飛行,不肯離去?”

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天空,赤烈忽然驚奇的發現那隻鷹在圍繞著一個固定的位置轉圈。

他知道這個,一定是鷹鉤鼻這幾個人設了禁製,將鷹困在這空中牢籠裏麵了。

赤烈和瀟瀟先前發現這隻鷹的時候,還欣喜若狂,以為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如今看來,這世上的確沒什麽白來的事情。

“現在你們懂了嗎?”鷹鉤鼻不鹹不淡的笑了一聲,道,“我說你們闖了我們的地盤兒,你們還敢和老子我談條件?要麽把鷹留下,要麽把這小娘們兒的命留下。”

瀟瀟掙紮了一下,她恐懼至極,卻半點苦水也不吐,隻梨花帶雨的叫道:“赤烈你不要管我,比賽要緊!”

當然了,這不過是她說的反話而已,她明知赤烈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按照赤烈原本的脾氣,哪裏輪得到那個鷹鉤鼻指手畫腳的,他早就一箭將那隻鷹射下來帶走了,可如今他有瀟瀟這個小拖油瓶,連脾氣也發不出,隻好按捺著。

他總不能為了一隻鷹,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姑娘被人推下山崖。

“罷了,這鷹是你們的,放了瀟瀟,我們這就走。”赤烈將弓箭收到了背後去,兩手空空,表示自己不會威脅到他們。

鷹鉤鼻微微感到訝異,他說:“先前聽聞,漠北二皇子驍勇善戰,爭強好勝,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不過是為了一個不入流的舞姬,就輕易的將獵物拱手讓人了,哈哈哈!”

身邊的小弟調侃道:“大哥,這娘們兒是陪他參賽的,肯定是他很重要的人了。”

瀟瀟讓人給掐得脖頸都起了紅痕,她眼淚汪汪的望著赤烈,嘴上說不需要他救,可看上去比誰都可憐。

“好,既然這女人對你那麽重要,我們便勉強同意蒼鷹換女人。”鷹鉤鼻說得頗為厚顏無恥,他笑眯眯的道,“既如此,你將那鷹給我射下來,也不用我們親自動手了!”

“你……”赤烈氣得瞪圓了雙眼,他不敢相信對方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簡直就是在折辱他。

他射下來的第一隻鷹,竟然要拱手讓人!真是豈有此理!

“我就是想看看,能和藍若打得旗鼓相當的人,究竟是怎樣的勇士。”鷹鉤鼻一麵說著,一麵推了一把瀟瀟。

赤烈見狀,嗬斥道:“你不要動她!”

觀獵台上,已經是嘩然一片,多傑將大腿都給拍紅了:“就不該帶這女人上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赤烈顧不上其他,隻好平心靜氣,轉身拉開了肌肉緊實的背部,一道耀眼的金光閃過,再一看的時候,那蒼鷹腹部已經插著一支箭了!

鷹鉤鼻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把將瀟瀟推回到了赤烈的懷裏,用那長鉤一甩,便將受傷的蒼鷹勾到了地上來,狠心殺掉後化作了琉璃珠裏的黑氣!

一道煙花直衝雲霄,上麵卻是一個無名小卒的名字,而非赤烈的。

他麵沉似水,心緒複雜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