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黑熊聞言,微微皺眉:“許老爺子,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過你也忘了一件事,迷兔在死之前所執行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殺害許建的父母,影響許建在家族的地位。”
“其中的利弊所對應的人,到底是陳雙刀還是許文都,不是我說了算,而是由刺客一門的人自己判定。”
“你活了大半輩子,刺客一門的人該怎麽想,你心裏自然有數。”
見許天豪臉色陰沉,唐黑熊也不再多說:“言盡如此,希望許老爺子你以後要是發現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請及時與我取得聯係。”
說完,他便離開。
武詩雲也起身說道:“許老爺子,我想說的,可能和唐黑熊說的剛好不謀而合。”
“雖然許文都身上的傷口,和陳雙刀的雙刀吻合,但是有一點卻很令人質疑。”
秦若纖聞言,心裏突突直跳。
難道武詩雲發現了什麽端倪?
許天豪一聽,心裏有些激動:“請武巡使明言。”
他早就知道許文都不是陳雙刀殺的,如果陳雙刀想要逃離,直接打暈許文都即可,何必殺人滅口?
所以,他懷疑是林楓安排別人做的。
要知道,許文都本來好好的,可自從林楓來攪局之後,就有了這個變故。
武詩雲沉吟一聲:“令人質疑的正是那十幾道傷口。”
“按理來說,陳雙刀想要殺人滅口,以他的實力,一刀足以。”
“可是許文都身上卻偏偏有十幾道傷痕,就像是故意折磨許文都一般。”
“所以我的猜測是,許文都是被刺客一門的人給殺了,為的就是給那位叫迷兔的報仇。”
“至於陳雙刀,應該也是死了,或者被擒了。”
“要不然許文都身上的傷口,怎麽會是陳雙刀的雙刀所留下的呢?”
聽到這,許天豪也是猶豫了。
一開始他覺得是林楓做的,可現在聽來,刺客一門的可能性也不小。
隻不過,刺客一門的人怎麽會主意到許文都呢?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誰也不知道那位迷兔的死,和許文都有關啊!
難道是……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許建,心裏懷疑。
見許天豪在思考什麽,武詩雲也不想浪費時間:“許老爺子,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告辭。”
許天豪微笑一聲:“多謝武巡使的提醒,不送!”
待武詩雲姐妹倆走後,秦若纖也暗自送了一口氣。
總算沒有懷疑到林楓的頭上。
不過同時,她心裏卻開始討厭自己了。
她向來主張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對了就要賞,錯了就要罰。
如今為了林楓,她卻不顧死者家屬的悲痛,隱瞞真相。
此刻,她變成了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她感覺自己沒有臉麵在麵對這個老人。
“許爺爺,我……我也要走了。”
“來港城這些天,多謝您的款待和厚愛,若纖記在心裏,以後一定報答。”
說完,她忽然對許天豪鞠了一躬。
許爺爺,對不起!
此刻,她隻能在心裏跟許天豪道歉。
“若纖,你這是何必!”
許天豪連忙扶起秦若纖:“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雖然你當不成我孫女婿,但是我們之間可以做朋友啊!”
“以後你有什麽困難,直接跟我說。”
他拍著秦若纖的手,神情很是寵溺:“不瞞你說,自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很滿意,在我心裏,早已把你當成我親孫女了。”
許天豪越是這麽說,秦若纖的心裏越是難受。
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擠出一絲微笑:“謝謝許爺爺,那我,先走了!”
“嗯,一路小心,慢點開車,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常來看看我啊!”
“嗯,我一定會的!”
送秦若纖到院子門口,許天豪才放開手讓秦若纖離去。
直到看不見車子的影子,許天豪揮的著的手才緩緩放下。
他轉身看向許建,神情淡漠:“建兒,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對於你父母的仇,你是怎麽想的?”
許建聞言,沉默了片刻,緊攥的拳頭才緩緩鬆開。
“爺爺,如果你問我,想不想給爸媽報仇,我的回答是,一定想!”
“不過,堂哥已經死了,陳雙刀失蹤了,那個叫迷兔的凶手也死了,所以……我現在什麽也不想了。”
麵對許建的回答,許天豪沒有任何表情。
“嗯,你能這麽想就好,如今在許家,你的能力最為出眾,許家家主之位,遲早會是你的。”
他雙目一眯,審視著許建:“你,做好了心裏準備了嗎?”
許建輕輕搖頭:“沒有!”
許天豪見狀,冷笑一聲:“你沒有做好準備,那就去學習吧。”
“不過,你要得到許家家主之位,要滿足兩個條件,一是找到了殺害你哥的凶手。”
“第二個是,我老的不能動了,或者說……我死了!”
言下之意,即便許文都死了,你也別想得到許家家主之位!
此話一出,許建很是震驚。
他聽出了許天豪的話裏的意思。
同時,他心裏很是傷感。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得到許家家主之位,也正因如此,他才遠去米國學習外科手術。
如今老爺子的話,讓許建心裏更加難受。
片刻後,許建深吸了口氣,說出心裏的想法。
“爺爺,恐怕我要讓您失望了,我是一名外科醫生,對做生意不感興趣。”
“所以許家家主之位,您還是另做打算吧。”
許天豪微微一愣:“你真這麽想?”
又在懷疑!
許建苦笑一聲:“沒錯,我本來就是這麽想的。”
“另外,我也決定了,許家的財產我一分不要。”
“我爸媽留下的股份還給公司,至於那些產業,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就捐了吧。”
“也算是我給爸媽積點陰德,希望他們下輩子,不要那麽勞累了。”
許天豪沉吟一聲:“既然你有此打算,那就按你說的辦。”
“今晚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就跟你的朋友去參加聚會吧!”
說完,他便回了別墅,把門一關。
站在原地的許建,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過他也清楚,父親為人老實,不會哄爺爺開心,母親又是一個普通工人出身,對家裏生意的幫助不大。
所以爺爺一直不太喜歡父母,反而對許文都的父母很是滿意。
自從父母死手,許老爺子也沒關心過他,要不是許建在外科手術方麵有獨特的天賦,隻怕許老爺子根本不會正眼看他一眼。
想到這,許建反而釋然了。
“爺爺,您保重!”
他跪在原地,叩了三個頭之後,便離開了許家。
淨身出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