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瑄表示不能理解:“為何不能提。”
皇後朝左右兩邊使了個眼色,侍女們立即會意,紛紛退了下去,一時間,大殿裏麵就隻剩下母子二人。皇後拉著楚瑄的手往裏麵走,歎息著說道:“不是說這件事不能提,而是覺得不應該由你來提,畢竟這跟你無關。”
楚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困惑:“母親,那畢竟是我的兄長。”
“是,他確實是!”
沒有人比皇後更清楚這一點,但她就是不希望楚瑄和楚夙扯上太多的關係,因為很多事,都跟楚瑄是沒有關係的:“瑄兒,你不要問得太詳細,你隻需要知道,母後所作的一切事,都是為你好。”
話音剛落,皇後的手就被甩開了。
她沒想到一向乖巧聽話的小兒子會有這麽奇怪的舉動,愣在了原地。
而楚瑄神情凝重道:“母後,我做不到。”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聽皇後的話,不把楚夙當做兄長,反而當成路上的一個墊腳石,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經曆了很多事情,有了很多的想法,至少在某些事情,他有自己的主見。
“母親,要如何才能將兄長給救出來?”
皇後沒有回答。
這一瞬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就像是有無數的煙花在腦海中炸響一樣,平日裏最害怕的那件事,終於還是有了端倪啊!
她定了定神,這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救不出來的。”
“為何?”
“將他關起來,是陛下和國師商討之後出來的結果,除非那兩人改變主意,否則誰也沒法將他救出來。至於關到什麽時候,我的人也沒有打聽到。”皇後走上前,拉住楚瑄的手勸道,“瑄兒,這件事你最好不要管。”
然而楚瑄卻再一次將她的手給甩開,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
他既然打定了主意,便會將事做到底。
既然皇後沒法改變楚夙的處境,那他去求父皇便是,再不行就去國師那邊,總能勸得他們改變主意,他的兄長雖然脾氣差了那麽一點兒,卻從未做過草芥人命事,甚至,京城有內亂的時候還是他出的頭,如果他是災星,那誰又能是所謂福星?
皇後見他想走,下意識想要拉住楚瑄的手,卻隻抓住一片懸空,她往前跟了幾步,想把人叫住,卻見對方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娘娘,瑄王走了。”一個嬤嬤上來稟報。
皇後閉了一下眼睛。
她心亂如麻,但畢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明白越是碰到麻煩,就越是應該冷靜一些,絕對不能慌亂。她平複了自己的心情,轉頭對嬤嬤吩咐道:“你即刻讓人去查,本宮要知道瑄王今天究竟都見過什麽人!”昨天母子二人見麵的時候,楚瑄還乖巧得很呢!
沒道理一晚上過去,他就能變一個性子,定是有人教壞了他!
想到這,皇後握緊了拳頭。
別讓她抓到那個始作俑者,否則,她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的!
從皇後那邊出來之後,楚瑄便去求見皇帝,可是守在禦書房外的內官進去通報了兩次,皇帝都沒有鬆口,說是身體不適,不想見他。楚瑄沒有辦法,隻能轉去國師府。
然而國師不在!
他站在國師府大門前,眉頭直接擰成一個川字,難道,他想幫楚夙一般就這麽艱難嗎?
寧王府。
顧雲舒一回到府中,便見到兩個小小身影朝著她衝來。
那兩人自然是長寧和歡寧。
他們今天本來應該做功課,但是中途聽到府上的侍女們議論紛紛,好像說什麽宮裏出事了,他覺得很奇怪,就湊過去聽了一耳朵,結果正好聽到侍女們說楚夙被關了起來。兩個孩子跟楚夙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卻很喜歡這個寵溺的爹。
這不,顧雲舒一從宮裏出來,他們就急急忙忙跑出來問話。
“阿娘,爹爹去哪了?”
顧雲舒微蹲下身子,手在兩個孩子的身上摸了摸才說:“你們爹爹在宮裏呢,他有些事情處理,所以要在宮裏待上一段時間。”
“阿娘騙人!”
兩個孩子年紀不大,卻都是極為聰明的,一聽到那句人在宮裏,他們便明白那些侍女們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雙雙紅了眼眶。長寧還好一些,畢竟是男孩子,忍得住眼淚,但是歡寧就不行了,眼睛眨了眨,便有小珍珠落下來。
她一邊掉眼淚一邊說:“我們今天聽說了,爹爹被關在宮裏了!嗚嗚嗚,阿娘,爹爹還受著傷呢,他會不會回不來?”
顧雲舒眼眸中流露出一絲不滿,明明這事兒傳揚得不遠,怎麽孩子們就知道了?
究竟是誰在背後嚼舌根!
她心中雖然不滿,但還是心平氣和,用溫柔的聲音來安撫兩個孩子:“你們信那些人的話,還是信我的話?他隻是在宮裏待一段時間而已,沒過幾天就回來了。”
兩個孩子紅著眼睛看她:“真的嗎?”
顧雲舒的心驀得往下沉。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被關在宗人府的那一頓時間,也不知道長寧和歡寧那時候,是不是也哭得這麽凶,估計是因為那件事,他們現在才有心理陰影的吧。她輕輕揉了揉他們的小腦袋,鄭重道:“騙你們,我就是小狗!”
聽到這話,兩個孩子才堪堪放下心來。
環珮一臉無奈的走上前,遞上來一方手帕:“奴婢也勸過兩位小主子,隻可惜他們都不聽,還是王妃有辦法,一說,他們就信了。”
顧雲舒用手帕將兩人眼角的淚痕擦拭掉,正要教育他們兩句,讓他們別亂聽別人的話,就見王府的管事匆匆跑來稟報,玟珀來了。
顧雲舒抿了抿唇,在心裏冷笑一聲,她還沒找去呢,玟珀就來了!
可見這人對自己真的很有信心啊。
歡寧和長寧對玟珀有些印象,而且是印象深刻,因為顧雲舒之前和玟珀合作生意時,兩個孩子不止一次的見過。
歡寧擦掉眼淚,眼睛微亮:“是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叔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