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不忍心讓楚夙這一份孝心白費,就答應下來。
片刻,楚夙親自將顧雲舒帶了進來。
顧雲舒先是行了個禮,然後才去給皇帝診脈。這一診脈,她就發現情況不太對勁,皇帝的脈象不正常,尋常人的脈象是平穩的,而他卻是斷斷續續的,這不是一個正常人會有的脈象啊。顧雲舒又將皇帝平時的飲食起居,仔仔細細的問了一遍,說到後麵,皇帝直接就睡了過去。
她將簾子給放下,和楚夙一道出了皇帝的寢宮,這才開口:“陛下的脈象像是中毒了。”
楚夙對此並不意外,之前發現皇帝的病情加重,他就有了這樣的想法,隻可惜沒證據。
兩人就皇帝的病情交談了一會兒。
可惜還沒等楚夙向顧雲舒詢問怎麽解毒,那邊就有人來了,說是有大臣求見,讓他趕緊去一趟禦花園。楚夙沒有辦法,隻能先過去。
離開之前,他特地叮囑顧雲舒道:“等會兒寫完藥方之後你就直接回去。”
他怕顧雲舒留在宮中露出破綻,或者是又被皇後,或者沈貴妃等人為難。
顧雲舒知道他的擔憂,點點頭。
楚夙離開後沒過多久,顧雲舒正在撰寫藥方之時,蕭皇後突然過來了。也不知道這位皇後娘娘是怎麽回事,幾乎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邊的顧雲舒,眉頭一皺:“你是誰?陛下身體不適,你們怎麽能隨便將外麵的人放進來?”蕭皇後後麵那句話,是對內官說的。
那內官嚇了一跳,連忙將剛才發生的事給說了出來:“這位大夫是寧王帶來的。”
皇後皺了皺眉頭,轉頭看了顧雲舒一眼。
如果是其他人請來的,那她頂多也就是訓斥兩句,就可以作罷。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人是楚夙給帶進宮的!她現在最厭惡的人便是楚夙,因為這個兒子,她最近很多事情都不順利,尤其是楚瑄……那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竟然學著他哥哥的模樣,給她臉色!
皇後當時就要為難顧雲舒:“這大夫賊眉鼠眼的,又很年輕,一看就知道是個江湖騙子!”
她一邊說著,一邊招手道:“來人啊,將他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再搜身,免得她不幹淨!”
眾人麵麵相覷,沒人敢凍手。
這位是寧王帶進來的人啊,在宮裏辦事的,誰不知道寧王將來有可能坐到那個位置上,按著皇後娘娘的意思辦事,那不是要得罪寧王嗎?這種事情,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做不出來!所以他們沉默著,一個人都沒有動。
此情此景再次觸動了皇後的怒火。
她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被這副場景一刺激,那可真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看來你們是不將本宮給放在眼裏了,好,你們這一個個腰板可真是硬啊!”
眼看著皇後就要發怒,眾人齊齊跪了下來。
顧雲舒想了想,也跟著跪在了地上,為了避免皇後將自己認出來,她已經做好了被訓斥一頓的準備。萬萬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沈貴妃來了。她秀麗的麵龐上掛著溫柔的笑意,一來就說道:“姐姐,現在用刑恐怕不合適,陛下可是還在病中呢,見血不吉利。”
皇後擰眉,怒道:“本宮做事,需要你來教導不成?”
沈貴妃欠了欠身,擺出一副恭敬的姿態:“當然不是,妾身隻是給姐姐提個醒而已。畢竟陛下最近這段時間因為病痛的緣故,心情總是不大好,要是讓他知道姐姐您責罰了底下的人,而且還是因為寧王的一片孝心……”
說到這裏,沈貴妃就沒有再繼續下去了。
但是在場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想得明白,皇帝和寧王肯定會對她做出的這個決定不滿的。
皇後暗暗的攥緊了衣袖,片刻,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罷了,今天這事就這麽算了吧。”
說完話,她直接進了寢宮。
危機接觸,在場的所有人都感激的看著沈貴妃,她衝著眾人微微一笑,隨後對顧雲舒說道:“你應該就是寧王從宮外請來的大夫吧,正好,本宮今日身體有一點不適,你順便也去本宮那裏,給本宮診脈吧。”說完也不等顧雲舒做出回應,沈貴妃轉身就走了。
顧雲舒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跟過去,一邊走一邊想著接下來的走向。
走了一會兒,一行人才抵達了沈貴妃所作的宮殿,她一擺手讓人都退下。
這讓顧雲舒有點不安。
她現在可是一個男大夫,按理說,沈貴妃應該跟他保持距離,免得讓皇後那邊的人抓住把柄才是,結果這人倒好,硬是跟人反著來。
顧雲舒的態度都被沈貴妃清楚的看在眼中,但是她沒說什麽,隻是坐到位置上。
片刻,一個宮女捧了個小錦盒進來,她打開錦盒,那裏麵靜靜的躺著一顆藥丸。
這時候沈貴妃才讓顧雲舒走近一些。
她指了指桌麵上的小藥丸說道:“這是陛下平時服用的藥丸,他寶貝得緊,本宮花了些功夫才拿到的,你看看這藥丸究竟有何效用吧。”說到這裏,沈貴妃突然停頓了一下,又提醒顧雲舒道:“本宮之所以請你來看,而不是請宮中的其他禦醫,是因為你是寧王府出來的人,你應該明白本宮的意思。”
顧雲舒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原來她沒有認出來。
那就好,她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隻要表現得足夠恭敬和謹慎就可以了。她拱手作輯,恭敬道:“小人明白,小人不會多說。”
沈貴妃點了點頭,讓侍女將盛放著藥丸的錦盒給顧雲舒送過去。
顧雲舒撚起藥丸,將它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最終聞了聞味道。忽然,她的臉色變了變:“這好像是苗疆的一種蠱毒。”
“蠱毒?”原本坐姿慵懶的沈貴妃忽然直起身來,“這怎麽會是蠱毒?”
不是說蠱毒都是一種蟲子嗎?這藥丸明顯是死物,不像傳說說的那樣!
顧雲舒將藥丸小心翼翼的放了下去,這才跟沈貴妃解釋:“這也是一種毒,用來養體內的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