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容不下你的孩子，昨日你能撿回一條命，多虧了王妃及時出手救治。”

聽著蕭璃在自己麵前口口聲聲說什麽真心，楚夙隻覺得諷刺。

她的真心難不成就是跟旁的男人苟且懷上自己的孩子，以此來博取更高的名位嗎？

若真心都這般輕賤，他寧願從未得到過她的真心。

“王爺！”

眼見楚夙居然對顧雲舒如此信任，蕭璃也有些慌了，她拉著楚夙的手撫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眼中滿是哀切：“蓮心已經告訴我了，我都是因為服用了王妃的藥才會失了這個孩子，我知道之前是我囂張跋扈多有得罪王妃，可王妃再瞧不慣我、再恨我，也不該對我腹中的孩子下手！”

她神情淒切得緊，看得在場的人無論是主子還是丫鬟小廝鼻子都酸酸的。

強勢、令人討厭如蕭側妃，也有真心難過的時候，想來不管是什麽女人，總歸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因為自己受到牽連。

正在大家暗暗地用眼神品評著顧雲舒的時候，顧雲舒卻是冷笑一聲，她撫了撫自己脖子上的掐痕，“想著你失去孩子著實可憐，又是個病人，所以才不與你一般見識。可是你便是這樣回報我的好心的？”

“你還說什麽好心？分明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惡狠狠地看著她，蕭璃的眼中滿是恨意和控訴，她直挺挺地在楚夙麵前跪了下來，美麗而又蒼白的臉上滿是痛意，“王爺，都這樣了你還要包庇王妃嗎？”

“王妃為你生育了一對兒女不假，可是我腹中先後失去的兩個孩子難道就不是王爺的骨血嗎？”

她字字控訴聲聲血淚，那清絕哀婉的模樣簡直看得人心生憐惜。

但是楚夙自始至終都隻是用那種難以解釋的眼神靜靜望著她，那眼神叫她莫名地覺得心虛，隻能垂下頭當作什麽都沒看到。

她想著方才楚夙的眼神，一股莫名的寒意湧上脊背，但是想了想，又覺得是自己嚇自己。

楚夙對後院之事向來不怎麽上心，這就是一個根本並不在意後院妾室的男人，如何會知道自己事情？

想到這兒，她的底氣又漸漸足了。

望著伏在自己腳邊哀婉哭泣的蕭側妃，還有院中不少都已經相信的確就是顧雲舒所為的下人，楚夙隻覺得頭疼得厲害。

他自然知道顧雲舒是清白的，但是總不能讓大家都知道自己真真切切地被蕭璃、自己寵愛了這麽多年的側妃戴綠帽子了吧？

就在楚夙想著該如何為顧雲舒說話的時候，顧雲舒卻是開口：“側妃，我為什麽要害你？就因為你之前來我的院子大鬧過一場？”

“誰知道王妃到底是因為什麽害我？”

蕭璃反唇相譏，她的眼神落在了緊緊跟在楚夙身後的一雙孩子身上，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神色，“其實王妃不必再解釋什麽，我知道，母親為了孩子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不是嗎？”

“蕭側妃你有一句話說得對，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什麽都做得出來。”

淡淡一笑，顧雲舒走上前，她看著跪在楚夙麵前的女子，“我之前救你的時候不過是本著醫者仁心，不想讓你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但是查看你脈象的時候，發覺你前段時間應該是服用過什麽虎狼之藥，雖然效果明顯，對身子的損傷卻十分大。想來側妃就是因為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所以才鋌而走險。”

這話戳中了蕭璃心中的秘密，她沒想到顧雲舒居然有如此能耐，隻看脈象便知發生了什麽，那自己服用的藥物中摻了別的東西，她是不是也發現了？

“是，你說的沒錯，我的確為了懷上王爺的孩子服用了秘藥。”

既然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蕭璃索性將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和盤托出，也好換來楚夙的信任，她的手不自覺地握住了自己的衣角，“可是我也隻因為太想要一個屬於我和王爺的孩子了！這些年我備受王爺寵愛卻一直沒有孩子，府中的姬妾明麵上對我恭恭敬敬，哪一個不是在背後嘲笑我是生不出蛋的母雞？”

愴然一笑，蕭璃此時說的都是真心話，倒也多了幾分真情實感，她摸著自己的肚子，短短幾個月間，她就先後失去了兩個孩子，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子嗣艱難，“王爺，若你不肯懲治王妃，便將她逐出王府也好！也免得叫我日日夜夜對著殺害自己孩子的凶手不能報仇！”

說著，她見楚夙似乎還是不願答應自己將顧雲舒趕出去，從自己的發間拔下一根釵子抵在脖子上，嚇得院中不少人驚叫連連，蓮心更是哭著上前，“側妃千萬別尋短見！王爺定然會給出側妃和未出生的孩子一個公道的！還請側妃放下手中的簪子！”

顧雲舒看到這一幕，倒是鬆了口氣。

既然蕭璃隻是想將自己趕出去，她正好遂了她的心願，“王爺，如今側妃既不能證明我害了她的孩子，我亦不能自證不曾動手，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倒不如讓我帶著兩個孩子離開王府，暫避府中紛擾。”

原本還在嚶嚶哭泣、以死相逼的蕭璃沒想到顧雲舒居然願意離開，她滿是希望地看向了楚夙，“王爺，既然她都願意離開了，你還留著她做什麽？”

“她是寧王妃，你以下克上、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想將王妃趕出去，這可是大罪。”

將蕭璃扒拉在身上的手拉開，楚夙的眼中有著嚴厲的警告，嚇得蕭璃氣勢有些萎縮，可是想到這次自己付出這樣大的代價，居然不能一舉搬倒顧雲舒，她心中就湧起一陣濃濃的不甘。

她正欲再開口，一旁的秋姨娘卻是不緊不慢地開口截住了話頭：“側妃，到現在其實真的沒有證據能表明就是王妃害你，而且當日你出事，王妃為你悉心救治，當時的情形我也是看在眼裏的。你失去孩子，也不隻是你傷心，王爺其實也很傷心，你還是不要無理取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