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沐淩蝶走了出去,蘇櫻雪聽到房間已經沒有了任何聲音,急忙翻身下了床榻,來到陳六麵前。

隻見平常囂張跋扈的陳六,此時已經瞳孔大睜,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生是死,而地上點點黑色的血跡,都在說,陳六是中毒所致,蘇櫻雪不由暗罵,沐淩蝶果然是個蛇蠍美人。

想到這裏,她用手指在陳六的鼻孔下試了一下,陳六鼻孔處還有一絲微弱,若有似無的氣息。

蘇櫻雪急忙掏出幾根銀針,紮向陳六的幾處大穴。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來沐淩蝶的聲音:

“陳統領睡著了,你們不要進去打擾。否則格殺勿論,都退下吧!。”

“是。”

柴壯等人未做它想,急忙拱手答應著。他們並不知道陳六已經被他們的珍妃娘娘給害死了。

對於沐淩蝶來說,陳六今日是有備而來,而她還沒有準備。所以等她部署好一切,便會清理陳六的這些人。

外麵傳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蘇櫻雪知道,沐淩蝶已經打發走了陳六的人。

“你們也都退下吧!”

仿佛所有人都被沐淩蝶打發走了。

片刻之後,又聽沐淩蝶對一個人畢恭畢敬地說著:

“國主,偽造孝楨太後字跡的人,已經找到,國主要一起過去看看嗎?”

“朕就不去看了,朕與雲痕到處走走。另外你立刻派人去太醫院請個太醫,給蘇櫻雪瞧瞧,別讓她死了,否則便沒有了利用價值,不是嗎?”

一陣低沉富有磁性且熟悉的聲音傳進門,蘇櫻雪胸口起伏,恨的咬牙。她竟然錯信了人。

“是。小蝶明白。”

說完,仿佛又招過來一個人對她吩咐著:

“去,將胡月明喚來,讓他給蘇櫻雪瞧瞧。”

“是。”

又是一陣又一陣的腳步聲之後,外麵終於恢複了寧靜。

蘇櫻雪望著房門發了一會呆,想起在“清水鎮”的山穀裏采藥時,自己不顧元祁勸阻,執意救了朱炎,她的腸子都悔青了,要不是她多管閑事,也許元祁不會死,她憤恨地自言自語著:

“皇上你放心,既然是我間接的害了你,我會親手殺了朱炎,為你報仇的。”

就在蘇櫻雪胡思亂想的時候,隻見剛剛還氣息若有似無的陳六,突然狂吐一口黑血,接著猛地睜開了眼睛。

“是……是你。”

見是蘇櫻雪後,陳六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聽蘇櫻雪幽冷地說著:

“別動,本小姐隻是封住你幾處大穴,阻止毒血在你體內流通,讓你可以多活幾分鍾,交代遺言。

本來我是不打算管你的,因為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沐淩蝶這個女人比你還壞,所以在你與沐淩蝶之間,本小姐更恨她。”

提到“沐淩蝶”這三個字時,陳六雙眼立刻充血,寒意漸濃,雙拳不由緊握,從牙縫擠出幾個字說道:

“那……妖……女……該……殺。”

“的確該殺,可本小姐勢力單薄,皇上與孝楨太後又已經死了,要殺她,可不是容易的事,不是嗎?”

蘇櫻雪故意說的雲淡風輕,她知道陳六與沐淩蝶狼狽為奸這麽久,肯定知道不少沐淩蝶不為人知的秘密。

果然隻見陳六伸手入懷拿出一塊腰牌,顫巍巍交給蘇櫻雪,斷斷續續地說著:

“將……將這可以召令禁軍的腰牌交……交給柴壯,他……他會替本統領報仇的。還……還有這……這有一……一串鑰匙,關押的是官員們的家眷,隻要你控製住他們,他們自然會為你所用……”

蘇櫻雪一聽,急忙接過,眼神斂了斂,心中暗道:

“這個陳六這時候還蠻可愛的。看來我要殺沐淩蝶又有希望了。”

“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我會替你照顧好你的兒子的。對了,你剛剛說的官員家眷關在什麽地方?”

蘇櫻雪以為小皇子耀幸,是陳六與沐淩蝶的,畢竟剛剛沐淩蝶仿佛提過陳六讓她懷孕之事。

可誰知卻見陳六拚命搖頭,聲音微弱,幾不可聞,蘇櫻雪急忙湊近陳六嘴邊,卻聽陳六斷斷續續地說著:

“他……他不是……不是我……我的孩……孩子,他……他是胡……胡太醫的。”

“啊……胡月明?”

蘇櫻雪再次被震驚了,她不敢相信地張大了嘴邊,不由地搖頭說道:

“這皇上也太慘了吧!沐淩蝶那個妖女到底給他帶了多少頂綠帽子啊!”

話音剛落,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蘇櫻雪急忙回過神來,拍了拍陳六的臉,焦急地詢問著:

“官員家眷在什麽地方?”

“在……在我的城郊別院……”

陳六說到這裏,已經咽了氣。

蘇櫻雪急忙收起銀針,到**躺了下來,聽見推門聲,蘇櫻雪急忙假寐了起來。

“雲兒姑娘,這次喚老夫前來,到底是給誰看診?可是小皇子又生病了?”

沐淩蝶的小婢女雲兒隻說讓胡月明來“軒翠宮”一趟,沒有說給誰看診,胡月明來了之後,沒有看見沐淩蝶,便順口詢問著。

可就在此時,卻突然看到了地上陳六的屍體,胡月明“啊……”的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顫抖的手,指了指地上的屍體,哆哆嗦嗦地說著:

“這……這……”

雲兒也是嚇了一跳,可她跟在沐淩蝶身邊見的多了,便膽子大了一些,心中暗道:

“怪不得剛剛娘娘不讓任何人進來,原來是娘娘將陳統領給殺了,這……

她搞不明白,陳統領不是一向與自己主子交好嗎?怎麽會?

雲兒是個聰明人,她很快聯想到今天剛來的那倆個酷酷的男人,莫不是因為他們?

“想活命就不要多事,胡太醫趕緊給那人診脈吧!”

雲兒深吸一口氣,馬上冷靜了下來,沉聲喝道。用手指了指床榻,胡月明順著雲兒的手指望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瞬間又一愣,驚訝地詢問著:

“這……這不是淑妃娘娘嗎?她不是早前跌落懸崖摔死了嗎?”

片刻之後,胡月明又搖頭說道:

“不對,宮中傳言,皇上出宮,就是去找淑妃娘娘了,難道是皇上找到了淑妃娘娘……”

“胡月明,你在嘮嘮叨叨什麽啊?什麽淑妃娘娘?你該明白,現在宮中隻有一位娘娘,那就是珍妃娘娘,還不趕緊的?珍妃娘娘讓你來給她看看,她到底什麽時候能醒?能活多久?”

雲兒故意板著臉,厲聲喝道。

雲兒來的晚,並不知道蘇櫻雪是誰?可她卻知道最近宮中波雲詭異,聰明人應該少說話,否則很有可能萬劫不複。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沐淩蝶到底在幹什麽?

“是,是,是,雲兒姑娘所言甚是,臣這就去。”

胡月明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說著,向蘇櫻雪床榻旁走去。

畢竟人家說狗仗人勢,看狗看主人,雲兒是沐淩蝶身邊的人,所以胡月明不敢得罪,就怕她跟沐淩蝶打小報告,他的兒子還有他的家人跟著著殃。

蘇櫻雪心中嘀咕,不對啊!若胡月明與沐淩蝶有染,有了兒子,那胡月明怎麽可能如此低聲下氣的,連個丫頭都怕?

胡月明托起蘇櫻雪的手腕,把了把脈,如實說道:

“淑妃娘娘她內傷很重,應該好好滋補,否則恐有性命之憂。”

“娘娘不關心這個,娘娘是想問問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若不吃藥,能活多久?”

雲兒跟沐淩蝶有段時間了,沐淩蝶的一個眼神她都能看的懂,她的主子根本就沒有打算讓蘇櫻雪活著,之所以請太醫,不過是為了今日剛來的那個男人的命令而已。

“這……”

胡月明狐疑地看了一眼蘇櫻雪,蘇櫻雪此時正努力閉著的眼睛,胡月明心想,這淑妃娘娘明明就醒了啊!

隻是胡月明也不是傻子,宮中的形式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最近宮中傳言皇上元祁已經死了,孝楨太後也已經駕崩,隻是這件事隻有他知道,因為沐淩蝶為了掩人耳目,讓他每日去太後處假意義診。

其他嬪妃又在前段時間無辜失蹤,宮中真所謂是沐淩蝶的天下。

胡月明痛恨沐淩蝶,可卻敢怒不敢言,不敢得罪沐淩蝶,因為他的家人在沐淩蝶手裏。還有他苦命的小妾小蕊,以及自己剛剛出去的兒子,他哪裏敢有意義?

放眼整個皇宮,除了沐淩蝶,現在隻剩下剛剛回來的淑妃娘娘了,可又內傷如此重,他應該幫一把,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畢竟沐淩蝶這個女人,真的心思很歹毒。對比而言,蘇櫻雪就心善的多了,以前在宮裏的時候,蘇櫻雪就經常給下人看診不是嗎?

想到這裏,胡月明又看了一眼床榻上裝睡的蘇櫻雪,當下心裏有了決斷。

而蘇櫻雪卻心中忐忑,心想完了,這胡月明一直是沐淩蝶的走狗,萬一胡月明說了實話,自己還沒有對沐淩蝶有所動作,恐怕便能被沐淩蝶給整死。

就在蘇櫻雪忐忑不安的時候,卻聽胡月明說道:

“勞煩雲兒姑娘轉告珍妃娘娘,淑妃娘娘她傷勢很重,若不用藥,恐怕活不過倆天,需趕緊滋補,否則必死無疑。”

“臥槽,這麽嚴重?胡月明這是打算幫我隱瞞病情?可這是為什麽呢?他不是沐淩蝶那個妖女的人嗎?還有小皇子,不是他和沐淩蝶的孩子嗎?”

太多的問題,在蘇櫻雪腦海裏盤旋,可卻沒有人給她答案。

而此時候“暗夜堂”的元祁,剛剛蘇醒,得知孝楨太後來到了“暗夜堂”,急忙從**掙紮著爬了起來。

“皇上小心點肩膀上的傷口”。

夜鷹關切地提醒著。

“沒關係,朕可以忍受,這點痛對朕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朕的心都被人放在地上踐踏了,還會在乎那點切膚之痛嗎?”

元祁咬牙說著,額頭上冒著冷汗,可以看出他有多痛。

他讓夜鷹幫他整理好了衣衫,來到孝楨太後麵前,突然撲騰跪了下去,大聲喊了一聲:

“母後,朕錯了,朕應該聽母後的,遠離那個妖女,可朕卻……”

此時的元祁腸子都悔青了,可世間沒有後悔藥。

孝楨太後急忙站起來,雙手相扶說道:

“皇上快些起來,貴為一國之君,怎能輕易下跪,你還年輕,現在後悔還來的及。”

說到這裏,孝楨太後哀歎一聲,接著說道:

“隻可惜現在所有忠心的大臣,全都死的死,被關的關,恐怕要對付沐淩蝶有些困難。”

元祁望著眉頭緊皺,整個人蒼老了不少的孝楨太後,心中內疚極了,是他的任性,讓孝楨太後跟著受苦了。

於是忍著肩膀上錐心刺骨的疼痛,給孝楨太後倒了一杯茶水,安撫著:

“太後放心,沐淩蝶的事,便交給朕吧!朕已經讓雲遊進入京城了,禦林軍那邊,雲遊去了,會有不少人歸心的。另外夜鷹也讓沈兵拿著太後給的“金龍玉佩”,去總督府搬救兵了,相信很快便會回來。朕今晚便帶夜鷹等人連夜進城,探探情況,太後在此安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