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夜...
千湖園，VIP套房中。
白羽風虛弱的睜開眼睛...
他...
地階古武者，哪怕是半步地階。
在重度昏迷中，他同樣會進入漆黑的意識空間中。
說是元神，或許又稱為“靈魂”。
經過六個時辰的掙紮，白羽風就像是在死亡中又經曆了場戰鬥般...
“葉...”看著窗前那道背影，白羽風不置可否的出聲。
“你醒了！”
葉凡轉頭看向白羽風，然而讓白羽風驚恐的是，葉凡此刻的臉色並沒有比他好到哪去...
“是你救了我？”尚且還有一絲意識的時候，那還是躺在觀台之上，而被一股罡風重創之後，白羽風便徹底昏迷。
“嗯。”葉凡淡淡的點頭回應。
沒有太多的回應，套房的臥室內一片寂靜。
良久...
“葉宗師是葉家北寒王的後人？”
能修煉到這種境界，白羽風不傻，對方為什麽救他，一目了然，這或許就是他能存活下來的唯一價值。
然而葉凡並沒有回應他，而是上前把他身上的所有銀針和金針逐一拔出。
人救活了，自然也不用封住經脈了。
至於恢複，葉凡相信白羽風自己能搞定。
被拔掉針後，白羽風經絡開始通暢，體內殘留的真氣也恢複了正常運轉。
此刻他艱難的坐起身半躺在床頭，雙手抱拳作揖。
“屬下...”說到這，白羽風頓了頓。
“拜見少主！”
葉凡依舊沒有出聲，而是狐疑的看了一眼白羽風。
這個稱呼很突兀，但又不會讓葉凡太過於驚奇。
北寒王應該是父親當年的稱號。
少主...
葉凡猜想父親肯定也有自己的勢力，總不可能一人單挑整個古武界，那也太“軸”了...
“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張來福便會將你提走。”
“這一點你要有心理準備！”沉吟片刻，葉凡淡淡的說道。
……
白羽風一怔，頃刻間想起了葉凡為自己擋刀的畫麵...
“嗬嗬~~~”一陣苦笑，白羽風的眼神逐漸落寞...
“葉宗師，你會相信我接下來所說的話嗎？”
砰！！
葉凡的回應隻是一腳輕踏，隨即感知領域順著VIP套房一直往外延伸...
張全輝，聶無霜，陳彪，黃天霸，黃榮德……
這些與葉凡接觸過的氣息似乎在觸及自己每一寸肌膚，此刻他的感知力已經擴展到了極限...
沒有張來福，想必張昊也不在此處...
附近沒有竊聽，也沒有異常的氣息...
“說吧！”
葉凡這一手讓白羽風有些悵然若失...
如果自己不去招惹眼前之人，或許下一個地階就是自己...
一切都是因果報應，當初背叛主子，如今卻還給了他的後人。
感受著體內的丹毒，白羽風露出釋然的笑容。
……
一個小時的述說，白羽風知道的很有限，但就算是有限的信息，也再次顛覆了葉凡對古武界的認知...
從白羽風的口中得知，十二賊歸隱的歸隱，掌權的掌權。
當初的十二賊，如今已經成了十二地支。
地支...
可笑，這是在預示著他們將成為古武界的輪回嗎？
簡直狂妄...
十二地支又分上、中、下四支。
四王，四將，四臣。
古武界還是延續著老一套的作派。
雖然白羽風也不清楚目前的十二地支具體都有誰，不過葉凡在父親留下的信中多少有個對照。
哪怕有些已經歸隱，但至少張家和沾衣門肯定是跑不掉的。
當然，還有白羽風效力的古家...
“還有一個小時，你想好了嗎？”對於當初白家的叛變，葉凡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良禽擇木而棲，更何況是古武這灘渾水。
隻是讓他沒想到，寒刀門居然也是父親當初的附庸。
而聶無霜的丈夫居然也是那場戰爭的犧牲品...
“葉宗師...不！”
“少主！”
白羽風抱拳，隨即決然的說道：“以古家的勢力，我根本無法幸存。”
“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遲早要被揪出來。”
“所以，請少主賜死！”
聽到白羽風的話，葉凡怔住了...
白羽風的意思葉凡自然明白。
假意沒有醒來，讓自己擊斃他...
這樣能堵住很多人的遐想，同樣也不會連累自己...
白羽風如果直接倒戈自己，肯定會引來更多的宿敵。
而白羽風逃走，說明自己已經救活了白羽風，很多秘密自然保不住了...
葉凡不可思議的看著白羽風，就在幾個小時前，兩人還是不死不休的死敵...
上一秒還是父親麾下悔過的附庸，而現在...
“你走吧！”
“我能應付他們！”
葉凡轉頭，全當白羽風沒有說過剛才的話。
睚眥必報的性格葉凡有，但白羽風能有這樣的覺悟著實難得，所以自己根本下不去手...
葉凡知道，就憑一個白家，根本不可能導致當年的敗局。
這是一種大勢所趨的必然現象...
呃！
噗！！！
“你幹嘛！”
也就在葉凡轉頭之際，忽然傳來一聲悶哼...
無奈的苦笑，露出浸滿鮮血的牙齒...
白羽風居然用體內最後僅存的真氣衝破了經絡...
葉凡劍眉緊蹙，雙眼有些迷離...
無力回天！！！
修行不易，但卻自我了結...
很多古武者都做不到這一點，而白羽風卻做了...
修行除了變強，還有就是追求那虛無的長生大道。
所以古武者比普通人更加惜命！
攥緊拳頭，指尖沒入皮膚表層，一滴鮮血順從著拳縫滴落...
該死的大義！
何為忠，何為奸...
無非是一盤無解的棋局！
白家背叛了父親，利用了古家棲息，最後麵臨滅口又選擇了以命懺悔...
這該死的古武界...
葉凡不知道白羽風此刻算不算自己人，但看著他當場暴斃自己，心頭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或許將來身邊會有更多人倒下，或許自己也會和父親一樣倒在這條不歸路上。
唯有自己變的更強...
唯有身邊的人變的越來越強...
葉凡大手輕撫白羽風的麵部，讓其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