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赫宗再一次見到李默的時候,與之前那般恭敬迎 合的態度截然相反,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抱怨:“李先生,我可被你害苦了。”
李默不解地笑了笑,問道:“赫宗,不知道李某做錯了什麽,竟然害苦了你?”
張赫宗聽到對方這般問,便連忙大吐苦水:“自然是害苦了我,之前那次要我幫妙華,令我左右為難,隻能姑且讓雙方戰平。”搖了搖頭,唉聲歎氣道:“誰知道我籌謀的計劃縱使縝密,世界上也會有透風的牆,不知道究竟誰透露給了宮主。他差點就要了我的性命……”
李默擺擺手,舒舒服服地坐到了沙發上,依舊是笑臉盈盈道:“既然陸宮主沒有拿你怎麽樣,那勢必是依舊信任於你。”
張赫宗苦笑著品了一口茶水,極力否認道:“若是宮主還是如同之前般信任我,也倒還好。恐怕這事情沒這麽簡單……”
感覺到張赫宗心裏很多話想要吐露出來,李默不禁循循善誘道:“赫宗,你有感覺到什麽異樣麽?不妨直說。”
張赫宗竹筒倒豆子一般訴說著:“從圍剿妙華集團開始,以往每次行動和謀劃,宮主都會率先找到我一齊商量。”頓了頓,重重歎了口氣道:“可如今,妙華集團與東方家的較量已然進行了半場,依然沒有見到宮主的身影。恐怕……”
聽到這裏,李默不由也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莫非陸建東已經發現了自己與張赫宗私下密謀?
這可能對鎮國樓與琉璃宮之間的關係造成不良的影響。
這一點,他之前也考慮到過,不過自認為形式隱蔽,況且張赫宗也被自己扼住了命脈,不敢貿然供出其中。
“赫宗,你好好想想,在行動過程中是否被陸宮主發現了什麽端倪,或者是他僅存疑惑想要考驗你一下呢?”
張赫宗思索了良久,緩緩抬起頭,小聲道:“我從古家的替補人選古川處出來的時候,正巧撞見了宮主。我沒有將實情告知,許是從那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李默一拍大腿,驚歎道:“陸宮主素來生性多疑,行事頗為謹慎。勢必發現了什麽!”
張赫宗長歎了一口氣道:“我想接下來我們張家的日子或許不好過了。”
這位鎮國樓的外交官共情地也歎了一口氣,努了努嘴:“聽國主說過,陸宮主睚眥必報,或許你說的沒錯。”停頓了一會兒,李默解釋道:“不過之前要你保護妙華,也是無奈之舉。”
張赫宗起身,背著手望向窗外,緩緩說道:“我又何嚐不知道李先生用心良苦。妙華與我們張家自圍剿開始就已然結怨,我能幫到這種程度,依然是全顧及李先生的情麵……”
李默也不好意思再坐著,也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感激地笑道:“赫宗念及舊情,果斷伸出援手。我又怎能置你於絕境呢?”
張赫宗似看到轉機了,慌忙轉過頭來,急匆匆地問:“李先生有何高招?”
李默撫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陸宮主應已然對張家采取行動了。”
“宮主對我們采取行動了?在哪呢?為什麽我沒有感覺到?”張赫宗迷惑地問。
李默指了指茶幾上擺放的賽程表,認真地說道:“恐怕接下來張家的幾場較量,都要一敗塗地了。”
張赫宗這才想起來,自己派出去的弟子在競技台上被東方明輝幾招就擊敗了。不過其他兩家也是以極快的速度就被東方家這位年輕人拿下。
這件事情似乎有些奇怪,似乎又不奇怪。
張赫宗似乎想到了什麽,驚訝地叫了起來:“莫非宮主從東方家與我們張家對決時已然動手了。”
李默雖然有些猜出來陸建東在背後搗鬼,卻也沒有想到具體的細節,隻是聽到張赫宗這般一喧嘩,倒是倏然緊張了起來,急忙追問道:“赫宗,你可是想起來什麽?”
張赫宗的臉色不太好看地說道:“越是稀鬆平常,越是暗含問題。這是宮主一直喜歡使用的套路,我太了解他了。”一邊說著,張赫宗的腦海裏一邊浮現出那天在房間裏通過視頻觀看到的較量現場畫麵。
東方明輝似乎確實遵從了誰的要求一般,對著自己家的年輕人一次次下著狠手,絲毫不留情。
這一情形卻沒有在另外兩家當中見到,畢竟古家和吳家也沒有什麽好高手可以抵擋住那小廝的攻勢。
當發現宮主可能已經對張家下手了,張赫宗的頭皮不禁有些麻煩地喃喃自語道:“既我已率張家眾人投靠了琉璃宮,如果宮主真的要對付我們,恐怕我等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他之前還洋洋得意地認為平衡了雙方的要求,此刻卻極度地懊悔起來。就算得罪了鎮國樓也不應該得罪琉璃宮。
四王之殘暴血腥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而他幾次親眼目的了陸建東的恐怖。
他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地板上,解開自己的衣領,想要放鬆地呼吸著所剩不多的時間裏尚存的一點香甜空氣。
李默緩步走到他身邊,安慰道:“張家且有一線生機,赫宗不必這麽早就放棄。”
“李先生,您是說我們還有救?”張赫宗絕望的眼神裏又泛起了丁點的生機。
李默走到茶幾前,拿起賽程表道:“隻要赫宗你肯下定決心,放棄四臣的名額,一心一意跟從陸宮主,他一定會放下對你的戒心。”
張赫宗冷笑了起來:“李先生,四臣的名額是我們張家耗費了多少心血得來的,多少人為此拋頭顱灑熱血。如今說放棄就放棄?是不是說得過於輕鬆了一點?”
“四臣不過是個名分罷了。實際上的資源和地盤控製權不還是在四王的手中?如果沒有攀住四臣這些高枝,恐怕就算是進了四臣,也是徒有虛名而已。”李默言之鑿鑿道。
“李先生,如果在下懷疑你在構陷我們張家,為妙華集團進行四臣鋪路?這懷疑不為過吧……”張赫宗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