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麽保證?”蒙麵人用神識運作真氣在雪遜的身上削斷了一束頭發,“若是此人今後還敢作亂,就如同此斷發。”

這般一說,黃赫才揮手作罷。

反正殺掉雪遜的機會有的是。

蒙麵人頭也未沒回,隨後提起重創的雪遜轉身而去。

下一秒,黃赫暗自懊惱,怎麽就這樣輕易讓他帶人走了呢?

黃舒現在看到黃赫已是戰戰兢兢。

畢竟這個一出手就能把人打得鮮血直噴,又能“呼風喚雨”的可怕的兄長,實難讓他心安。

黃舒暗自盤算該用怎麽樣的言行防止這個惡魔兄長對他有動手的念頭。

當然,他不僅僅為了求生,而且是想保護身邊這蜷成一團的女孩。

黃赫馱起了葉凡,用遠遁功法,飛也似的回到了家裏。

他一進門,也顧不得身邊護衛的討好聲,開口便嚷:“快找一個幹淨的房間,配幾個傭人,好好地照顧他。”

管家喏了一聲。

“我現在要去接黃舒去,你們好生照料著家裏的一切。我去去就來。”說罷,黃赫身形聯動著幻影,遠遁而去。

溫泉之畔。

雪遜在真氣的穿透下,頓感頭暈目眩,背部一股涼意侵入,全身的氣流猛地澎湃起來,連嘔出了幾口黑血。

“黃赫這功法真是陰狠毒辣,幸好你修為等級本來就還算可以,換做是普通的人,早就命喪黃泉了。”雪遜昏昏沉沉間,聽到背後傳來蒙麵高手的聲音。

“多謝高人相助!”

蒙麵高手緩緩地問道:“我們現在都是在一條線上的螞蚱,誰謝誰以後還不知道呢!?”

“我恨不得血刃黃赫!但今天一戰,我比他相差甚遠了……。”雪遜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蒙麵高手收功,站起身,道:“如果我幫你擊敗黃赫,你說如何?”

雪遜睜開眼,眼瞳間閃爍一絲希望,但又不禁心生懷疑,問道:“你真的會幫我去冒這個險?現在的黃赫不是以前那麽弱了,經過雲河山莊的修煉,萬一我們打不過這人呢?”

蒙麵高手也不生怒,道:“你不必知道,但方才我與黃赫一戰,你便可相信我,隻要你我聯手,黃赫必定不是我們的對手!”

雪遜虛弱地躺在地上,仰望著天空,默默想到:若是現在我不相信這人,我還能怎麽辦呢?

“再幾日就是天狗食日的日子,天下至陰,黃赫體內的功法極寒之氣就會衝擊全身筋脈,加之他當年因為學秘傳功法時,所食用之異物,如貝雷殘蟲,況且這個功法本來就是陰毒之至,所以屆時他會因為筋脈混亂,毒發攻心,神誌不清,身軀變異,成為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這人黑紗蒙麵,隻透露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我很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那個黃赫成魔的時候,就是斬殺他的最好機會。”

雪遜才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可怕的事情,無論好人壞人都是有人性的,但如果碰上了連他自己都控製不了的那種魔頭,那事情就不會那麽簡單了。

原來黃赫很早就習得了秘傳功法——聚魔之力!

平日在雪神宗裏,他也是屬於殺人不眨眼的類型,雖然殺人,但是他從來不學習一些陰毒功法,因為這樣就算勝利了也是勝之不武的。

“那麽黃赫變成半人半妖以後,我們怎麽殺他?”雪遜十分想不通。

“他成半人半妖以後,肯定會被囚禁控製,那麽我等可以把他釋放出來,讓他驚嚇眾人,等到眾人圍攻他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輕而易舉,殺之而後快!”蒙麵人胸有成竹,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語調。

雪遜讚許地點了點頭,道:“真是妙計!”

“待我這幾日幫你疏導好真氣,到了天狗食日那天,我們聯手,殺這麽一個人應該不是問題。”蒙麵人冷聲笑道。

“我的毒能除幹淨麽?”雪遜並不是那麽有信心。

“這幾日憑我活血化瘀的功法和藥丸,能解大半,在天狗食日之後,你隻需多加調養,就可無恙。黃赫還未有發現這個功法的真正精髓,隻知道能研習其中的多少,就研習了多少,所以縱使這次他發揮了九成功力,還是在我之下,他能用的毒,我基本都能解……”蒙麵人娓娓道來。

然而被黃赫帶到坤葆宗的葉凡,依舊是處於腦海幻境當中。

葉凡這幾天恢複得很快,即使他饑腸轆轆,他運功起來不若前幾天那麽費勁。

然而時常感覺自己還是在雪神宗的幻境洞穴裏。

迷迷糊糊感覺自己落入陷阱的時候,項楠進來已經有些時日了。

“項楠姑娘,你可還好?”他每天得喚上幾聲,生怕哪天她沒作聲,項楠就昏昏地睡過去了,再也醒不來了。

發現對方沒有反應,他瘋狂撲到了鐵籠子上,“項楠,項楠,你醒醒!別睡啊!”

從來沒有覺得心裏有那麽焦急,向來都是沉穩若定的他,這時卻像抓不到救命稻草似得在那裏掙紮。

對方沒有了反應。

黑暗得沒有一絲光線的洞穴,他使勁地撞擊、拍打著潮濕的鐵籠,發出嘈雜的聲音。

許久之後,他便泄了氣,生怕就這樣他的“獄友”悄然無息地離開了她。

這麽想,不禁哽咽了。

在自己這般落魄、懊悔之時,隻有一直在聽她的敘說,對方似乎把自己心裏的阻塞的東西慢慢地淘了出來,他越來越精神,卻在這一刻,世界上便也再沒有了能傾聽的知己。

對,把他作為自己的紅顏知己也不為過。

如今或許她走了,心裏如此地空落落……

也難怪當年俞伯牙在鍾子期死後,“以刀斷弦。並仰天而歎”,自己現在經曆的想必也是這種傷痛吧……

葉凡感覺自己背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長長地歎出一口氣。

突然還在渾渾噩噩中的葉凡麵前的房門被打開了。

一道強烈的光照射進來,許久沒見得光的葉凡被這強光刺得睜不眼,未等雙眼適應這光明。

一陣異香襲麵而來。

毫無反抗之力地昏倒在床榻邊。

葉凡怎麽也不會料到自己會遭受這樣的待遇。

依然失去知覺的葉凡被一群的彪形大漢扛到了廣場的正中央。

冰冷刺骨的水劈頭蓋臉地倒在了他的臉上,隱隱還有一股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