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也是略知一二,老者所說的動作,他也是忘了差不多,卻是那麽幾招使得他參悟良多。引著氣流來回,就發出了刺耳的呼嘯。
老者不禁點點頭,“之前看你愚鈍,反而這般記性倒成了好事。無招勝有招,能忘勝不忘。”葉凡的手中凝了幾枚冰刺,也能運用自如。老者讚好。
“現在地類冰層的精髓你已然學會,不在於升級自己的功法,而是在於如何練會你懂的那些。之前已經教你幾次,現在你還不夠熟悉,但也有了精進。雲河山莊的功法素來都是無中生有,憑空出武器。這也是他們厲害所在。”老者打量著葉凡,一臉滿意。
原來愚鈍的弟子,已被自己開導了不少。
這個甚比過去教一些天資聰慧的弟子來得更為驕傲。
“你如果不介懷,現在就教你天類冷層的功法,老夫隻教你精華之處,不是什麽都教。”
葉凡再三拜過老前輩。
老者口中振振有詞,“願如公孫舞劍器,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葉凡記得這是某個詩人的一首詩,如何成了老者口中的功法。
聲聲喚中,卻也是驚天動地的狂風大作,連天空也局部變了顏色。
寒風卷著漫天的沙塵,葉凡把內息歸於一處,定住了自己的身形,否則亦會隨著風嘯之間,上了天際。
葉凡遇到李新蘭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雲河山莊的石階上散著濃烈的熱氣。
“你為你師姐報仇去?”李新蘭的劍擋在他的麵龐前。
他斜了一眼李新蘭,“你如何知道?”
“你的滿臉都是殺氣!”
葉凡忿忿道:“自己心愛的女子受了傷害,難道我忍氣吞聲麽?”
“你是去送死,清謙再如何扶不起,也是河漕門的少門主,與你這般三腳貓的功夫交戰,必是輕易拿下。”
李新蘭的好心話此時如何能鑽進葉凡的耳中。
他頓了頓,沒有說話。
“你以為你現在不同往日了!你以為自己修為精進了,可是一日之功如何比得別人數年苦練。”
“這個我明白,無須你提點。我謝謝你的好意。”葉凡此時鄙夷著這個女子。
自己早就不該與她為伍。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送死。”葉凡方走了幾步,李新蘭一聲怒吼。
從未見過她如此發火,一愣神站在那裏,側過身子。
“那個什麽師姐對你來說那麽重要?”李新蘭的眼神透著乞憐。
葉凡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眼神,是求自己留下來,還是想說明什麽?
她猛地上去,摟著葉凡,“我不可否認愛著你,或許你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感覺不到。”事出突然,葉凡沒法回過神來,她唱得是哪一出啊,與自己都沒怎麽見過,就抱著自己不放了。
“……喜歡我?”
“你對你師姐的執著就不能放一點在我身上?我承認我的冷,我的出身不好,但是我明白我自己喜歡誰。”葉凡從來就沒有這樣被一個女子緊緊從身後抱著,而且是一個清新秀麗的女子,溫婉如玉。
粗看一眼之下,甚至於看不出她有一絲的水賊意味。
那種淡,那種純,那種是不是透露的冷,此時都化作了無限且纏繞在身上的溫柔。
“在龍國之內,高手雲集,比我優秀的千千萬萬,而且我還愛著師姐,如何能喜歡上你。”葉凡盯著她的眼睛。
她使勁搖頭。
“我不希望你為了誰,連自己的性命丟了。”李新蘭此刻已然是換了一個人,一點戾氣都顯露不出來。
葉凡驚愕地看著她,“你怎麽如此在乎我?”
葉凡甚至於不知道自己的手放哪裏。一個殘酷的世界,一個闖入這陌生世界的人,一個柔情似水的女子,可以相互毫無關聯,但是偏偏又攪渾了在一起。
葉凡看著她白皙的皮膚,又轉過頭去,偏偏地看著山上的一些風景。
李新蘭依舊不依不饒。
也終於讓葉凡下定決心,既然她喜歡自己,不如帶著她。
“你隨著我吧。我還是殺了清謙去。”葉凡講話很直白,因為他早就下了決定,誰都不能阻攔。
“如果你篤定要這麽做,我或許可以幫上你。”李新蘭莞爾一笑,正好被葉凡看個正著,煞是美好。
山巒之上。
沈空飛唾四濺,與眾人道了對弈門如何荼毒周遭,如何為非作歹,殺人如麻。
清謙不覺有些昏昏欲睡,副幫主清迭倒好,已經酣然入睡,還打著鼾聲。
眾人都笑了起來。
清謙支了支清迭,清迭醒是醒了,揉著睡眼惺忪,又倒將過去。
“我們龍國之所以為世界大國,是因為遍地都是名門正派。對弈門不過是滄海一粟,如果大家齊心協力,還怕敵不過這些旁門左道?”沈空吮了一口茶水,環顧四周,各人都有自己的思量,良久未有說話。
“消滅歪門邪道,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但是今日不應由沈掌門來說。”司平低沉地看著沈空,他很明白沈空一次來是有目的的。
“沈老的目的這不是很明確麽?除去對弈門一定不是他的出發點。他是為了扶起異駱門的聲譽和前途,所以才低三下四地來求我們的。”懷雨笑著說,沈空沒有正眼看他一眼。
“對付對弈門算我一份吧。”莫明低聲說了一句,卻是振聾發聵。
人人都麵麵相覷。
“莫堂主都發話了,我們何等顏麵說不去?”清謙好似勇夫一般,拽著半睡半醒的清迭就站了起來。
司平與懷雨也苦著臉,點了點頭,皆道:“去吧去吧,都是分內之事。”
沈空笑了笑道:“各位掌門都是俠肝義膽之人,今天無論是為了龍國還是為了我們異駱門,我沈某都應該在這裏拜謝各位。”話落音,他就俯下身子。
莫明扶住了他,道“不用行如此大禮,我們都是舊交,相互協助本就是應該的。沈老又是我們的前輩,本就不應該讓我們晚生折壽的。”
沈空聽了幾句,眼淚也控製不住了,輕輕滑落。
虧這些人對自己還是有些敬愛,而自己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異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