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塌了。

白綾呆若木雞地佇立在典禮台上,沐浴著無數刺眼的閃光燈。

可她婆娑淚眼,卻空洞渙散,一陣陣發黑。

這些媒體很多都是她請來,為今天這場簽約儀式報道造勢的。

她要借此昭告眾人,站在她和盛鼎集團背後的,是陸、葉兩家。

以此換來往後的更上一層樓,扶搖直上。

偏偏葉紙鳶的突然現身,當場否認。

這些媒體,一下子讓她作繭自縛,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很清楚,當這些媒體將今天會場上的一切報道出去後,將會對她和盛鼎集團造成多大的滅頂之災!

“不要拍了……都不要拍了……”

白綾嬌軀顫抖了一下,淚眼婆娑,哭泣哀求著那些媒體陣營的記者們。

可換來的依舊是接連不斷的刺眼閃光燈。

葉紙鳶巍然屹立在典禮台前,脖子微仰,冷聲道:“為什麽不能拍?你敢做,還怕人知道嗎?”

“不,不是這樣的。”

白綾泣不成聲的哭嚎解釋道:“整個流程都是正常合規,招標競標……所有流程都是你們葉家的公司負責人全權知曉,且正常推動的,這分明就是我盛鼎集團正當競標所得,你……你說我們竊取,分明就是誣陷!”

淒聲哀嚎響徹全場。

這一刻,白綾委屈的像是個孩子,迫切的想要解釋。

可全場卻是一片噤聲。

“誰知道?”葉紙鳶眉頭一挑:“我這個姓葉的怎麽不知道?”

“嗚嗚嗚……誣陷,你分明就是誣陷!”

白綾體若篩糠,泣不成聲,求救似的看向了張總:“張總,整個流程你都參與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都說了,我沒筆!”

張總用力地一甩右手,不顧白綾的拖拽,直接匆匆跑下了典禮台。

白綾又是淚眼滂沱的看向了陸辰,儼然將對方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悲痛哭泣聲響徹全場:“陸辰,你幫幫我,你幫我說句話啊,隻有你能幫我了……”

在她想來,就算張總攝於葉紙鳶的威懾,不敢開口。

但“城東老城區”項目是陸辰依靠陸家,幫她從中牽線搭橋促成的,隻要陸辰肯幫她解釋,那她今天就還有挽回的可能!

“我……”

陸辰捂著半邊臉,麵紅耳赤,一時語塞。

然而。

盛怒之中的葉紙鳶,在決心為陳梟出氣,扒掉白綾高貴的孔雀毛那一刻起,就壓根就沒想過善了。

陸辰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葉紙鳶卻反手一指陸辰,直接對典禮台上的白綾叱喝道:“陸辰……他也配?”

轟隆!

這話一出口,全場一片驚呼聲。

這貶低的可是堂堂百億陸家的大少爺啊!

全場也唯獨葉紙鳶有這個資格!

陸辰瞬間感覺眼前一黑,聽著全場驚呼,他甚至感覺另一邊臉也被葉紙鳶狠狠地抽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

這一句話,儼然將他陸家大少爺的臉麵,一腳踩在了泥濘裏!

他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可站在他前邊的是葉紙鳶,他陸家的百億身家的輝煌,全靠葉家扶持。

哪怕心中委屈憤怒,山呼海嘯,可理智依舊讓陸辰咬緊了牙齒,不敢造次。

“陸辰……你到底是不是我男人啊?”

典禮台上的白綾見陸辰啞口無言,頓時氣得嚎啕大哭起來:“城東老城區項目分明那就是你幫我促成的,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幫我解釋?”

“他不配!”

葉紙鳶又是一聲叱喝,絕美臉蛋上滿覆寒霜:“你白綾和盛鼎集團,才多大的體量?就要妄圖貪我葉家的項目?有眼不識泰山,你……也不配!”

斥罵如雷,振聾發聵。

白綾嬌軀猛地一震,腦海中“轟”的彷如劈過一道閃電,徹底變得空白。

她淚如雨下,美目圓睜的看著葉紙鳶,眼角餘光卻是掃向啞口無言的陸辰。

項目……不是陸辰牽線搭橋的?

那還能是誰?

葉紙鳶的一番雷霆叱喝,也是炸裂全場。

滿場賓客,涪城半壁江山的上流們,此時也徹底坐不住了。

“搞了半天,居然是竊取項目,老子還以為白綾和盛鼎居然真的脫胎換骨,要更上一層樓了呢,真是搞笑!”

“真是長見識了,竊葉家項目,還能大張旗鼓在葉家地盤上搞這麽隆重的簽約儀式,真的是膽大者騎龍騎虎,膽小者隻能騎抱雞母了,隻是這下白綾和盛鼎的臉皮,是被徹底撕得稀碎了!”

“白綾終究還是嫩了點,她為什麽要據理力爭呢?當鮮少露麵的紙鳶大小姐現身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無解之局了,是非對錯都在紙鳶大小姐的一口之間了!”

“是啊……白綾這三年順風順水,愣是把白家變成了涪城新晉豪門,這人太順了總會一葉障目的,自以為有陸家大少爺撐腰今天就風光無限了,自己得罪了什麽大人物,引得葉大小姐親自下場,她不噤聲反思,和葉大小姐據理力爭,真是愚蠢。”

“剛才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狼狽,這麽愚蠢的娘們,這三年怎麽就成了涪城商場的神話了呢?”

……

振聾發聵的喧囂聲,響徹偌大山海廳。

有落井下石譏諷嘲笑的,也有旁觀者清看透本質者……

可無一例外,誰都清楚,今天的白綾將會徹底淪為一個笑話!

那個叱吒商場三年,風頭正勁的涪城第一女總裁,今日也將徹底跌落神壇!

全場議論。

如芒刺背,如針刺耳。

白綾體若篩糠,淚目泛起了紅血絲,貝齒咬破了紅唇,滲出了殷紅鮮血。

她是高傲的!

三年商場生涯,馳騁叱吒,勢如破竹,也造就了她無與倫比的自信和桀驁。

此刻的她再無剛才迎接八方賓客的意氣風發,整個人都落魄狼狽,唯獨一雙眸子怨毒的看著葉紙鳶。

終於。

白綾突然從典禮台上跳了下來:“你……”

“在我葉家的地盤上,你還想動我?”葉紙鳶一聲叱喝。

白綾剛剛翻騰起的怒火,頓時就被一盆涼水澆滅。

幾乎同時。

山海廳外,潮湧進來上百位安保人員,氣勢洶洶,更是壓得全場一寂。

“欺人太甚,葉紙鳶你欺人太甚!”

白綾崩潰的嚎啕大哭,指著葉紙鳶斥罵道:“你肯定是對鵲橋會的事情懷恨在心,我真是沒想到,你堂堂葉家千金大小姐,居然這麽小肚雞腸,女人心綿裏針,以私報公!”

葉紙鳶凜然一笑,鏗鏘厲喝道:“不欺人太甚,你當我葉紙鳶是什麽了?睚眥必報,以牙還牙罷了,跟著那個陸辰,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