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雲鼎酒吧。

林溪滿腹疑惑地來到酒吧,這裏異常火爆的氛圍讓她很不適應。

趙瑾言看她來笑眯眯道,“小溪妹妹,其實是沈易則想約你,他拉不下麵子,就讓我約你出來。你給我個麵子,哦,不是,你就當是給孫秘書一個麵子,畢竟她能休幾天假還真是我說了算。”

林溪咬咬唇,“趙總,你還有這愛好,我以為你隻擅長點炮,沒想到還能當和事佬。”

趙瑾言被她說著臉上一僵,尷尬地笑笑,“活到老學到老,我這不是想著技多不壓身。”

要說臉皮厚,趙瑾言屈居第二,就沒有人能得到第一的殊榮。

兩人說話間,沈易則這時像是剛從外麵進來,看到林溪挑了挑眉。

趙瑾言一愣,這家夥還真特麽裝上了。

林溪轉身想走,趙瑾言攔著不放,拿著手機就要給孫淼淼打電話。

本著救姐妹於水火的態度,林溪咬牙笑笑,瞥了沈易則一眼耐著性子轉身往裏走。

“機會給你了,今天晚上造不出小人,那你可真夠不行的。”

趙瑾言小聲說完,撇嘴笑著離開,完全不看沈易則瞪著他的眼神。

林溪在一個空位剛坐下,沈易則尾隨而至,坐在她身側。

雲鼎,申城有名的貴氣之所,能到這裏的男的拚財力,女的拚顏值。

環顧滿場光鮮亮麗的女孩子,看看自己簡單隨意,連妝都沒化臨時補了點口紅就來了,突然感覺自己走錯地兒了。

看著舞池中間或摟或抱的男男女女,林溪心裏並不怎麽舒服,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有人會願意跟陌生人這麽親密地貼在一起。

這時一個服務生過來,笑著問:“小姐,要點酒嗎?”

熟悉的台詞,讓她想到了早已淡忘的過往。

她曾經在酒吧幹過兼職,那小半年的時間,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時光。

白天上學,晚上兼職,為了買酒,逼著自己去學著說討好人的話,碰到難纏的客人,還得陪她們玩會兒遊戲才能賣出去一瓶酒。

因為她長相太過出眾,經常會碰到一些不規矩的客人,眼光肆無忌憚也就算了,手還不規矩。

林溪記得自己推銷出去的第一瓶酒不是客人買的,而是她賠給人家的。

當時她第一次去包間推銷酒,那人見她長得漂亮手就不規矩,有意無意碰了她的腰一下,林溪忍了。結果那狗東西得寸進尺,沒一會兒手就抹在了她屁股上,林溪當下就炸毛了,差點把那人的手擰折。

最終驚動了經理,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違心且沒有自尊地給那個賤男道歉,還賠了他一瓶酒。

就那瓶酒,她一個月的兼職白做了。

這件事後,林溪在學校頹廢了兩天,生活的壓力讓她不得不認清現實,漸漸想通。

酒吧,是消遣的天堂,不是讓她那虛無縹緲的清高該出現的地方。她眼中的不滿與清高,在酒精與音樂的交織中,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在燈紅酒綠的酒吧裏,隻是人們釋放壓力、尋找快樂的地方,不是你展示高傲和純潔的舞台。

想通之後,林溪學著去適應,去改變。既要生存,又不能被占便宜,所以她拚命地練習酒吧裏各種小道具,隻有技壓群芳才能轉移那些賤男的注意力,讓人家不再盯著她的身子。

也是因為有了一技之長,林溪在後來的兼職期間一直是酒水銷冠。

現在想想還得感謝一個人,那就是霍思遠,他那時剛實習每天都很忙,卻因為擔心她的安全,每天不管多晚都堅持到酒吧接她下班,讓她在無望的生活中感受到了一絲絲溫暖,這也是她曾經想過跟他在一起的主要原因。

“小姐,點嗎?”

服務生看她發愣,又提醒了一遍。

“哦,暫時不用,謝謝!你留個工號,有需要點你名下。”

因為曾經的經曆,林溪溫柔對人。

服務生樂嗬嗬地給她寫了個工號,轉臉去問沈易則,“先生要喝什麽酒,今晚我們店有活動,酒水八折。”

沈易則抬了一下眼皮,嗓音淡淡,“我酒精過敏,來杯檸檬水。”

服務生瞅著他,一臉不可置信。

“家裏女人管得嚴,不讓喝酒。”沈易則好心地給他解釋。

林溪終於轉眼看向他,這狗東西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服務生這會兒更懵,家裏女人管得嚴,還能跟漂亮小姐姐約會?

服務生離開後,林溪盯著沈易則低聲道,“沈易則,我今天來是為了淼淼,我們兩個人的事,無解!”

沈易則扯唇,“大年初一,適合出來玩兒,不要鬧脾氣。”

林溪瞪了他一眼,“玩兒也不是跟你一起。”

這時,一個一身貴氣,舉止風流的男人端著酒杯在林溪身邊坐下。

“妹妹,你們一起來的?”

林溪彎了彎嘴角,帶著一點嫌棄,“不是,不認識。”

聞言,沈易則臉瞬間黑了幾個度。

“那不知道可不可以請妹妹喝杯酒?我那邊剛開了一瓶好酒,要不一起坐坐?”

林溪淡笑,“不合適吧?”

“出來玩兒得怎麽不合適,有緣相見就是朋友,妹妹一進來我就注意到你了,與眾不同,清麗脫俗,不用化妝就足以震撼全場。”

男人打量著林溪,目光中帶著驚豔和壓不住的喜悅。

沈易則臉色的肉眼可見的又黑了幾分,別人穿得性感妖嬈,林溪一身尋常打扮確實與眾不同。

“既然有緣就是朋友你為何不請今天在場的有緣人喝酒,偏偏隻請她,我跟你也在一張桌子上坐呢,這算不算有緣?”

男人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瞬間笑道,“這位先生可真幽默,看你也是一身清貴,不至於讓別人請你喝酒吧?”

請在場的人喝那他今晚不就直接破產了,雲鼎的酒出了命的貴。

“我看你也一身手工高定,不會是請不起吧?”

男人臉上有些掛不住,明顯帶了怒氣。

沈易則聲音中帶著的挑釁,林溪不由得冷笑。

狗東西還真以為撒泡尿占地盤呢?人家不過是請她喝個酒,何必讓人家這麽下不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