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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那些離開的去了哪?還在這個星係了?還是去了別處?”獨孤寒星隻覺得聽得不明不白的,趁公孫殤停歇的一小會追問道。
“其實我們所謂的世界,這些無邊無際的所有星係,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公孫殤舉著酒壺向著獨孤寒星遙遙一砰,直身站了起來。
“你看這雪花,觸手就化。難道就不存在了麽?有些事情,眼睛看不到的,隻有用心去看。”公孫殤眼神深邃地望向半空,繼續道,“這些星係,隻要你視力夠遠,就能全收眼底。但與星係沒關聯的世界,我們得換個角度。
先是普通的人族。我們剛才說過,那些神人和半神人遺留下來的修煉法決被人族加以利用,就有了修神和修仙一說。如果這類人可以自稱一界的話,那就是修真界。
修真界向上,可以直入神域。不過這是極其罕見的,某種程度說來,幾乎沒有。一般都是飛升仙界。
進入仙界之後,有的擁有修神心法,還可以繼續修煉。最終進入神域。
當然,說到這裏,我就不得不說一下魔界和冥界。”
公孫殤扭頭嗬嗬一笑,輕聲道:“其實仙魔,神冥之間不過是一線之別。我自己認為不過是一種稱呼罷了。
修道的途徑千差萬別,難免有人會過激了點。於是便被人冠以冥魔的稱謂。
人族啊,一直都擺脫不了私欲。半神人如此,神人也是如此。總喜歡找到對立低下的對象來襯托自己的高貴。搞得修道之路,平分為兩大截然不同的渠道。
修真修魔對等,仙魔對立,連神冥雙方也是死敵。人族是不是很可笑?分明同出一轍,卻相去甚遠。
但萬法歸一,萬流歸源。於是聖域便被提了出來。眾神口口聲聲追求聖道,那種神冥歸一的境界,其實對他們自己而言,聖域也隻是一種虛無的存在。因為直到現在,都還沒得到證實。
還有最後一界,閻羅界。生靈亡魂的歸宿,隸屬於仙界卻互不相幹,各自發展。嗬嗬,我所了解到的,就是這麽多了。”
公孫殤長長籲出口氣,結束了一個多小時的闡述。盡管他知道獨孤寒星不一定聽得明白,但再多說也不會有用。
“小月,就像你自己所說的。這些離我們如此遙遠,沒必要去理會。”獨孤寒星果然聽得糊裏糊塗的。
“哥,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用心去看,別讓雙眼蒙蔽了自己。”公孫殤有些不敢看獨孤寒星的雙眼。
“你的意思是——,月,我要你直接說出來!”獨孤寒星神色一下變得凝重起來。
公孫殤慌忙躲開獨孤寒星的目光,轉過了身軀。思緒萬千之下,自己曾經在電影裏看到的一幕瞬間湧上了心頭,不由得輕聲歎道:
“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王圖霸業談笑中,不及人生一場醉!
哥,不及人生一場醉啊!我要你不要再理會風月的事了,可以嗎?”
“啪!”獨孤寒星一把將手中的酒壺剁到石桌之上,“小月!你回過頭來!你看著我!”等到公孫殤轉過身來,獨孤寒星的語氣又柔和了不少,但其中夾雜的失望,公孫殤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小月,昨天我和離然風聊了半宿,我一直不肯相信。”獨孤寒星眼中滿是失落,沉聲歎道,“我們從小確立的目標,一統整個風月大陸。現在我正向著這個目標邁進,你卻讓我放棄。你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自己兒時的夢想了嗎?!”
“我不是——”公孫殤一時語塞,仰頭向口中大灌了一口酒,入口的辛辣瞬間轉變成了苦澀,“隻是我已經跳出了那個範圍,所要追求的,不再是以往所願!”
“那你的意思是……是不是不想回風月了?!”獨孤寒星自然了解公孫殤的個性,聽到他如此一說,頓時明白已經無力挽回,內心的淒苦驀地擴大了無數倍。
“不是不想。隻是我現在的身份,被夾雜在兩個世界之間。哥,你知道嗎?”公孫殤眼神暗淡了下去,“一個人站在獨木橋上不知道向左還是向右時,他隻有閉上眼往下跳……”
“我能理解你的苦處,畢竟你在這邊還有親人。但小月,風月才是你的歸宿,中帝城才是你的家啊!”獨孤寒星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哥,我沒說我不回去。”公孫殤長歎道,“隻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和你馳騁沙場了!哥,我和你說實話吧,到了現在,我已經身不由己了。我的修為已經進入渡劫中期,過不了多久,就會迎來仙界的考驗。”
“你就不能不去那個所謂的仙界?!”獨孤寒星有些惱怒的喝問道,他實在不明白自己的弟弟為什麽寧肯拋棄家人也要去追求那所謂的修道。難道修為對獨孤月真的那麽重要?!
“不是不想就能夠的!渡劫後期,天劫一到,成功了,就飛升仙界。失敗了,則神形俱滅,所以我才是身不由己啊!”
獨孤寒星心中一顫,萬萬沒想到會是如此結果。雖然聽別人提及過自己毫不了解的兵解修散仙,但他看來,以獨孤月高傲的個性,接受這種失敗還不如死來得痛快。
“哥,你放心。我一定能順利飛升的。”公孫殤看出了獨孤寒星心中的擔憂,開口寬慰著,“隻不過在這裏,我是處於世界的頂層,但進入仙界後,一切得重新再來,想要再回俗世,並不是短期能如願的。”
“那要多久?”
公孫殤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那娘親怎麽辦?爹去世後,她再也經不起大的打擊。你讓我怎麽和她說啊!還有梅芯,她也一直在等著你……”
“我知道。所以度劫過後我會回家看一下的。”公孫殤輕聲解釋著,“度劫成功之後有段準備時間的,對風月而言大概有幾百年的時間。到時我會回家略盡孝道。至於梅芯,我隻有辜負她了。哥,你幫幫我,給她找個好夫君,好嗎?”
獨孤寒星眼望著這個自己最在乎的人,知道那些孩子似的整日綴在自己身後大喊哥哥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返了。心痛之際,鄭重地點了點頭。
“哥,我現在不能和你回去。我這裏的親人還不知道我的一切,你讓我在這裏再安心的生活一段時間吧。”
獨孤寒星默然點頭:“那,你要多久才能回來?我也好和娘親一個交代。”說著,從臉上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不會超過五十年!”公孫殤肯定的說道。
獨孤寒星低頭思索了一翻,驀地仰起頭來:“那好!小月,我就再等你五十年!這是你答應我的最後一件事,一定不能食言!”獨孤寒星說著,一隻手臂頓在了半空。
“一定的,哥!”公孫殤伸出手掌在那隻停留在半空手上狠狠一拍,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天空的雪花仍舊飛揚著,飄飄灑灑地奔向這片大地。兩條筆直的身軀就那麽一直佇立著,如雕像般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