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淇河之下,驟然傳來一聲戲虐:「薑家的人,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糟了,」盡管薑老爺子一生,也不曾和人皇帝辛打過交道。

更不曾聽過人皇帝辛的聲音。

不過,當下從口氣中來判斷,出聲戲虐的人,必定是人皇帝辛無疑。

薑老爺子忙聲急喝:「大家快走!」

「可是爺爺,」薑靈忙問:「現在...還走的了嗎?」

「是啊,」薑老爺子也不禁臉色一沉。

萬不曾想,當下既然出了這樣的紕漏。

也不知道薑家,究竟出了什麽事,為什麽一眾借法的仙家,會突然收手。

當下沒有仙家借法,姑且不提納蘭家的三十來人。

就說薑、陳兩家,約莫五百多人在場,即便做手獸鳥群散,也未必能逃過人皇帝辛的屠戮,更何況,這淇河之下,人皇帝辛還有五猖兵馬可供差遣。

「該怎麽辦?」薑靈忙聲問起:「爺爺......」

「完了,」薑老爺子濁氣一歎,隻覺當下,是捅破了馬蜂窩,卻絲毫沒有收拾殘局的能力。

畢竟薑老爺子,打從一開始,就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陣法上。

更有時間大陣為屏,可如今沒有了仙家借法。

這些裹屍布,也不過是碎布一張。

即便當下,拜請陳家的人幫忙,也來不及細說陣法的布置。

畢竟時間大陣,也是傳承於薑家的靠山朱雀,所以這陣法,是素來沒有外傳的。

「爺爺,」薑靈又問,接下來該怎麽辦?

「走,」薑老爺子示意:「你趕緊帶著他們,全都走!」

「可是,」薑靈猶豫間,突然淇河之下傳來了浩**的動響。

水聲震耳欲聾,轟鳴之間,「噗嗤」一聲巨響。

「薑家,」人皇帝辛衝出了淇河的河麵,直撲大陣怒喝:「讓我來看看,薑家這一代,還有多少本事作為依仗,居然敢到淇河上叫陣!」

「完了,」薑老爺子沉眉一頓。

而於此同時,納蘭欣看準了薑家的窘迫,忙聲示意:「大家幫忙!」

聲落的同時,即便納蘭家的三十餘人,再不願聽納蘭欣驅使。

也不得不考慮,臨行前,五房和七房的老頭,讓他們務必多幫幫薑家,也算了結了此番,薑家收留的情分。

更何況,既是納蘭家,精挑細選的三十名精英弟子。

他們不隻是能力,遠勝納蘭家的其他眾人,在心態上也異於納蘭家的那些人。

他們會莫名有種背負感,覺得自己就是納蘭家全部的希望。

背負著納蘭家的名譽,也從骨子裏自覺,是振興納蘭家的唯一希望,所以在盛名之下,責任感爆棚。

這些人自然不會先生退意,他們紛紛一躍而起,口念:「千斤墜!」

聲落,腳踏布陣的裹屍布,順著腳下釋威,頓時裹屍布上的五彩符文,借著納蘭家的出馬弟子加持。

符文淡然浮現!

「沒用的,」薑老爺子搖頭示意:「你們還是趕緊走吧......」.

可薑老爺子的話,令人誤會頗深。

那句沒用的,隻讓在場的其他人,誤以為是納蘭家的三十名出馬弟子,尚不能維持大陣。

所以陳老爺子也來添亂。

且不說是不是仗義出手救助薑家。

畢竟,陳家七十年來就和納蘭家較勁。

如今,納蘭家三十一人(納蘭欣在內)...他們都不肯率先離開,還敢上前壓陣

那陳家,又豈會不如落敗的納蘭家?

就賭這口氣,陳老爺子也不會退縮,當下擺手:「我們上!」

聲落瞬間,陳家的弟子個個身如陀螺,旋轉而起。

騰空之後,同樣是身落:「千斤墜!」

一個個陳家的出馬弟子,也精準的踩踏在了裹屍布上,擺手起決,落腳宛如千金巨力,配合裹屍布上的五色符文,封印著淇河上下。

「你們,」薑老爺子還沒出聲細說。

便覺腳下裹屍布,一股蠻力衝刺...「糟了,」薑老爺子錯愕的一怔:「人皇帝辛,在闖陣了。」

而當下誠如薑老爺子所言。

人皇帝辛,雙手頂著裹屍布,依靠著蠻力,提起這宛如帳篷一般的大陣。

裹屍布隨著人皇的巨力拉扯,已經高高凸起,仿佛隨時都有撕裂的風險。

「大家小心,」薑老爺子謹慎道:「人皇帝辛,就快衝出來了!」

「他休想出來,」陳老爺子說話間,也親自出手,飛身宛如脫落後。

咒落:「千斤墜...」隨即腳踩人皇帝辛,雙手托舉的方位。

頓時,那已經變形的裹屍布,漸漸有高凸的形狀,慢慢縮了回去。

「就憑他,」這一刻,陳老爺子自信:「我們數百人落千斤墜,他怎麽可能出的來?」

薑老爺子濁氣一歎,搖頭道:「你太小瞧人皇帝辛了。」

「小看他?」陳老爺子忙聲勸誡:「薑老,你可別在這種時候,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這話看似托大,但陳老爺子,其實自有考慮。

他知道人皇帝辛強悍難匹,否則,今晚也不會興師動眾。

可即便人皇帝辛,真有通天的本領,當下也不能泄氣。

尤其是作為薑老爺子,和陳老爺子這樣的人,如果連他們都心生膽怯,那

這膚淺的道理,薑老爺子自然也是明白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