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隻罵娘...離開薑家逃亡的第一個晚上,居然就遇到這樣的事。

還鬼使神差,來到那麽詭異的地方...不過細想也能理解,薑老爺子讓我們一路注意搜尋的,都是這種聚陰生邪之地,有靈異倒也正常。

心懷忐忑間,門外傳來老太的催促:“你們,換好了嗎?”

“怎麽辦?”薑靈征詢的呢喃...

既來之則安之,我索性將壽衣批在外麵:“先去看看這裏,今晚鬧的哪一出。”

“嗯,”薑靈也把壽衣批在外麵,提醒道:“爺爺說,這一路上不要多管閑事,我們吃完飯,就趕緊上車離開,今晚大不了睡車裏!”

“嗯,”我衝她點了點頭,心裏其實也是這樣的想的...

門外再次傳來催促:“你們換好了嗎?外麵的雨都停了!”

“換好了,”薑靈應聲開門:“抱歉啊婆婆,久等了!”

“沒關係,”老太隨即回身帶路:“我們走吧!”

我和薑靈心懷忐忑的跟上了老太的腳步...老太躬身駝背,但走在泥濘的路上,腳步卻出奇的快。

雨後的路上,彌漫著一股魚腥味,刺鼻作嘔...說來也是神了,那麽大的暴風雨,居然說停就停。

就在這思緒間,迎麵走來一個老頭搭話:“他們...就是剛才進村的人?”

“是啊,”老太婆頭也不回的說:“我先帶他們去吃飯,吃飽了才好上路!”

這些話粗聽淩磨兩可...可細想回味之後,我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甚至這些話,還令迎麵的老頭,露出一抹淒然的鬼笑。..

“薑靈,”我見情況不對,想要提醒她...

可她掐著指,仰頭看著天上......我當即在意:“怎麽了?”

她挽著我提醒:“你快看星相!”

我隻當是雨後的繁星,的確是一場美景...可抬頭,卻見烏雲密布,空中隻有一顆星星驟亮。我細看了半響確認,沒錯,隻有那一顆星星。

雖然我不精通星相,但我還是認識那顆星...是掃帚星,也有人稱其為喪門星!古人認為見到它必有血光之災。

薑靈細說:“喪門星,就是紫微鬥數喪門星耀...而歲前十二喪門,與白虎相對,卻與吊客相會...喪門星的說法,出自古薩滿...源自古時候,占卜星像的名詞。也由此成為了占卜算命的眾星之一。”

我懂了:“今晚喪門星亮的詭異,說明這極有可能和命犯喪門而死的,怨魂有關...”

薑靈急忙搖頭:“喪門於白虎相衝...我怕的是撞到陰山派的人。”

“不會吧,”我細看時間,眼下雖然臨近子時,但陰司的通緝榜文,應該還沒有發下來,陰山派不可能提前知道,更不可能是衝著我們來的。

但在薑靈看來,這裏不能久留...她打起了退堂鼓,上前說起:“婆婆,我們突然有點事,急著要離開,要不...今晚就不打擾了!”

“嗯?”老太嗯聲側目:“來都來了...就算要走,也吃了飯在上路吧。”

“我們不餓,”薑靈說完,肚子卻咕咕直叫...這慌說的,當場露餡。

“走吧,”老太示意...無奈之下,我和薑靈才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村家大院,擺滿了宴席,二三十桌坐滿了人,可出奇的安靜,沒有人說話,甚至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響...真的是死氣沉沉,令人心裏發毛。

一對新人,約莫二十來歲。都是身穿黑色喜服,坐在喜宴前。

新娘甚至都沒有遮紅蓋頭。這場麵,真的感覺驚悚...

像什麽呢?我還在想,薑靈已經嘀咕:“感覺,更像是擺壽宴!”

“沒錯,”我也是這種感覺...畫風格格不入,任憑在奇怪的風俗,也不會是這樣。

“江辰,”薑靈拉著我:“來都來了,隨個禮吧!”

“那是當然,”我意會的點了點頭。

和薑靈一起去掛喜錢,薑靈小聲說起:“江辰,我沒現金了,你有嗎?”

“有,”我摸出三百塊,來到記賬先生的台前。

掛賬先生帶著個小圓帽,猶如教室裏端坐課桌的小雪生,歪頭記名...

我點鈔細看後,才放在了台前,自報:“我叫江...”

“江流,”薑靈插話強調,還衝我美眸一眨。

這丫頭的心眼,我理解的輕刮她的鼻子...可就這一瞬,記賬先生機械側目:“你的錢,不對啊!”

“怎麽會?”我驚聲回頭,和掛賬先生四目相對。

居然是一張孩童的臉,連胡子都沒有,臉上打著鰓紅,像極了紙人。

那機械木納的動作,儼然就是紙人,可就在我驚悚的眨了眨眼睛後,眼前的景象突變,算賬先生變得有血有肉,甚至長出了胡子。

薑靈隻問:“這錢,怎麽不對?”

掛賬先生木納的搖頭:“我們這用的,不是這種錢。”

“那,”薑靈沉眉開口,卻被帶我們來的老太婆出聲打斷:“算了,他們是外麵來的。不懂這裏的規矩。”

說著老太抓住我和薑靈的手,拉著我們入席...桌上的氛圍依舊是死氣沉沉,他們沒人說話,都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正前方。

在這種的詭異的氣氛下,開始上菜,甚至主人家,都沒有說幾句客氣的開場白。

隻見今晚上桌的頭菜,便是一道魚...可這道魚怎麽看都覺得奇怪,青色的魚尾,就像是沒有蒸熟一樣,但那個魚頭,卻已經爛皮露骨,白慘慘的宛如枯骨。

令我驀然想起,以前村裏老人,常說的一句話:“正所謂青魚的尾巴,白魚的頭,陽間到頭,陰間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