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11 這叫吃醋

莫桑跌坐在地上,驚恐地望著蘇汐顏,急得下來了,跪在蘇汐顏麵前一個勁地用力磕頭道:“求娘娘開恩,娘娘開恩……”

莫桑頭部重重撞擊地麵發出的聲響,一聲聲敲擊在蘇汐顏的心上,她從來不是一個狠心的人,即使麵上冷淡,心中也是柔軟的,當眼角餘光瞥見地上鮮紅的血漬時,她終是於心不忍,緩緩閉上眼睛,輕歎口氣道:“出去。舒虺璩丣”

莫桑先是一愣,抬起頭來看向蘇汐顏,隨即便會意,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額頭上的血順著臉頰緩緩流下,顯得觸目驚心,她卻絲毫不在意,笑著起身道:“謝娘娘開恩,奴婢告退。”。

“主子果然對娘娘的脾氣了如指掌。”走出寢宮宮門後,莫桑小聲地咕噥道,從袖袋中掏出一方手帕隨意擦了擦臉上和額頭未幹的血跡,眉頭都未皺一下。

“莫桑。”

莫桑剛離開中宮沒走出幾步遠,便被寒冰從身後叫住。

“寒將軍,何事?”莫桑轉身看著寒冰淡淡道,臉上波瀾不驚,與剛才在蘇汐顏寢宮中的神情語氣完全不同。

如今的寒冰已不再隻是一個小小的皇子侍衛,自北堂肆登基之日起他便被封了將軍,有了自己獨立的府宅,琉璃也因此搬出了淩霄殿。

莫桑隻是一個宮婢,見了將軍卻不行禮,而且神情淡然地直視寒冰,由此可見她身份的不一般。莫桑身形高瘦,與寒冰站在一處,隻比他矮了半個頭。

寒冰走到莫桑身前站住,目光停留在她的額頭上,眸光微微有些詫異,道:“你額頭是怎麽回事?”

莫桑神情未變,隻淡淡回道:“我從不喜歡說謊,也不想告訴你,所以我拒絕回答。”

“十年了,你的脾氣一點都沒變,除了主子,誰的話都上不了你的心。”寒冰的語氣同樣也是淡淡的,卻不無自嘲。頓了頓,又說道:“主子找你,處理下傷口再去吧。”

莫桑沒有多說什麽,抬眸看了寒冰一眼,繞過他徑自離開了。

寒冰在原地站了片刻,眉頭緊蹙地望著中宮大門,快步走到門口對著門口的守衛道:“皇上有旨,命我攜皇後娘娘前往天牢,速去稟報。”

“是。”守衛應聲,迅急離開。

片刻後,蘇汐顏便出現在門口,看著寒冰問道:“北堂肆終於肯見我了嗎?”

寒冰臉色有些難看,神色複雜地看著蘇汐顏道:“娘娘,不必多問,隨末將走一趟吧。”

蘇汐顏也不再問,一路跟著寒冰來到天牢。天牢是地下牢房,但因為開了天窗,所以並沒有想象中的陰暗潮濕,隻是氣味有些難聞,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與邢具的鐵鏽味,令人反胃。

剛進天牢沒幾步,蘇汐顏的耳邊便傳來幾聲低沉的慘叫聲,蘇汐顏心頭一顫,緊握的手心沁出汗來,快步向著發出聲音的方向走去。

刑房內,北堂維揚手腳被鐵鏈拷住,綁在十字刑架上,身上衣物早已破爛不堪,皮肉翻卷,鮮血淋漓,墨發散亂,頭顱低垂,大顆汗珠順著臉頰流下滴落至地麵塵土中。

刑架左右各站著一個身強力壯的獄卒,手中的皮鞭已被鮮血浸泡成紅色。

北堂肆悠然地坐在刑架前五步遠的寶椅上,手中捏著一個青玉瓷茶杯,輕輕地呷了一口,冷眼看著刑架上已經昏厥過去的人,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少揚!”蘇汐顏站在門口看到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北堂維揚,淚水瞬間衝破眼眶,不顧一切地衝過去,卻在刑架前被兩個獄卒死死拉住。

寒冰站到北堂肆的身側,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你們放開我!北堂肆你這個混蛋!你怎麽那麽殘忍……”蘇汐顏用力掙紮嘶吼道。

北堂肆隨手將手中的茶杯往後一丟,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起身緩緩走向蘇汐顏,抬手揮退兩個獄卒,用力抓住蘇汐顏的一隻手腕冷冷道:“我以為你了解我的脾氣,觸怒我,下場會很悲慘,我還有很多手段慢慢去折磨他,我不會那樣輕易地讓他死掉。”

北堂肆抓住的手腕恰好是蘇汐顏受了傷的左手腕,傷口還未完全愈合,被他用力一抓,傷口撕裂開,纏在她手腕上的白色布條迅速被鮮血染紅。

“怎樣你才肯放過他?”蘇汐顏咬著牙問,她知道他心狠手辣,不受威脅,對他用強硬的態度,無疑自尋死路。

北堂肆瞥見她手腕上的一片殷紅,眉頭皺了下,手上的力道立刻鬆了下來,沉聲道:“你手上傷口裂了,讓我給你重新上藥包紮。”說完轉頭看向寒冰道:“寒冰,去找溫太醫拿最好的傷藥來。”

“不用你假好心,這點傷,死不了。”蘇汐顏掙開他的手,冷冷道,“你放了我相公。”

“相公”兩個字無疑刺痛了北堂肆的耳膜,剛壓製下的怒火,瞬時又升騰起來,眼神變得陰鷙狠戾,對其中一個獄卒道:“拿鹽水來!”

蘇汐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張開雙臂擋在北堂維揚的身前,痛苦地搖頭道:“不,不要,不要再折磨他了,不要……”

北堂維揚此刻恢複了一些意識,微微抬起頭來看著身前的蘇汐顏,聲音沙啞虛弱地喚道:“汐兒……”

蘇汐顏回頭,捧起他蒼白如紙的臉頰,淚如雨下,哽咽道:“少揚,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北堂維揚有些幹裂的嘴唇努力地彎了彎,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容,從幹澀的喉嚨中出聲道:“不怪你,汐兒,我不疼,你沒事就好。”

北堂肆伸手將蘇汐顏拉到一邊,對著那取來一桶鹽水的獄卒冷冷道:“還不動手?”

“是。”獄卒應聲,將一桶鹽水盡數澆到了北堂維揚的身上,北堂維揚緊咬著牙,悶哼一聲,鐵鏈被拉扯得僵直,他始終都沒有叫出聲。

蘇汐顏被北堂肆從身後緊緊抱住,徒勞地哭喊掙紮,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北堂維揚遭受折磨,心被撕扯成碎片,痛入骨髓。

不知哭喊了多久,她突然像被抽幹了體力,軟軟倒在了北堂肆的懷中,漸漸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