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愁入春風十四弦

安琴反手將趙延美的手握住,緩聲安慰,“我不會走。你不用擔心。”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趙延美綻出一抹動人微笑。他安心的站在安琴身邊不再說話。華城實在沒了辦法了,急急忙忙的帶著眾人將整間屋子收拾幹淨。又連夜弄來一些簡單的家具和擺設,怕安琴受涼,又帶來手爐。

不得不說,華城動作真的很快。可是,這麽一弄,也已近天亮了。

趙延美渾身髒兮兮的,安琴讓下人們為他沐浴更衣,可是趙延美死活不讓別人動他。他拉著安琴的手不肯鬆開。

鐵甲實在看不下去了,走至安琴身側,“皇上,這人得寸進尺,您……”

“別說了。你們都出去吧。”安琴冷言吩咐。

她氣勢逼人,眾人不敢再多言,紛紛隨著華城退下了。鐵甲也不知去了哪裏,他是暗衛,在暗中,永不見光。

安琴看了看,鎖住趙延美的鐵鏈就埋在地底下,勾在一個鐵環上。她現在動作比不得那時輕鬆,時時刻刻都要顧著肚子裏的孩子。安琴親自為趙延美解開滿是汙穢的衣服扔到一邊,看到雪白肌膚上全是潰爛的傷口,安琴的眸光發顫,歎了口氣,“這鐵鏈鎖在你腳上,好在夠長,你坐進水裏。我幫你擦擦吧。”

安琴也脫下自己的披風,挽起袖子,沾濕了綢布正要幫趙延美擦拭。隻見趙延美回過頭,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安琴,問道,“你會永遠陪著我麽?”

安琴手上動作一止,眸色深深,曼聲說道,“會。”趙延美聽了,嘩的一聲從水中站了起來,他赤|身|裸|體,安琴尷尬的避開視線,他一把將安琴攬入懷中,笨拙的在安琴身上索取。安琴被他吻得動情,舍不得推開。

安琴顧及獨自裏的孩子,忍住體內洶湧的渴望,將趙延美推開。她挑眉而笑,說道,“你是真的失憶了,還是在這裏裝可憐?”

趙延美沒有回答,隻是深深的凝望著安琴的雙眸。光亮純淨一片,沒有一處晦暗。

“不管你是真的假的。我都願意保護你。”安琴將他按入水中,親自為他擦著身子。很認真的說道。

安琴的手滑過趙延美的身子,趙延美渾身一顫,眸光中有著幾許流火迸射,隨即消逝不見了。安琴輕輕而笑,不動聲色的繼續受傷的動作。

過了兩日,安琴索性就住到了這座冷苑。

千生殿留給了卓翎。他們兩人自長亭走後便很少見麵,很少說話了。

冷苑被華城收拾得幹幹淨淨,又添置了不少東西,已經不是一座冷宮了。伴著春意漸濃,萬物複蘇,這座冷苑也有了一絲暖意。

趙延美日日陪著安琴,給她唱歌,哼曲兒,跳舞,兩人倒也過得其樂融融。倒是卓翎,把自己鎖在千生殿內,專心處理朝政,一心想要把這些年堆積下來的事情全部處理幹淨,好像很趕時間。

這一日,鐵甲自下麵上來,長亭走後,鐵甲則成了女帝的貼身侍衛。

鐵甲厭惡的看了一眼那個挨著安琴身邊側坐在躺椅上的趙延美,收回目光,對安琴說道,“皇上,宮外來了一個人。”

安琴的肚子越來越大,動作很不方便,她懶懶的躺在一邊聽鐵甲說道。安琴眸色一暗,問道,“誰?”

鐵甲沒有說話,攤開掌心讓安琴看他手裏的東西。安琴驚訝的看著鐵甲手心兒裏的那枚金扣子。是他!他來做什麽……

趙延美的眸光掃了一眼安琴和鐵甲,笑著從鐵甲手中撚起那枚金扣子,問道,“安琴,這是什麽?”

鐵甲眸中不悅之色愈發濃烈,這個趙延美也不知道是真瘋還是假瘋,總是故意粘著安琴。即便如此,鐵甲也沒有說什麽。

安琴和顏悅色的解釋說道,“那是我許下過的一個諾言。一個老朋友來了,我要去看看,你在這裏等著我好麽?”

趙延美頻頻皺眉,拉著安琴的胳膊,“你什麽時候回來……”

安琴容忍他的纏人,一點都不動怒,拍了拍趙延美的手,“一會兒就回來,陪你一起吃晚飯。”

“那你快去吧,快點回來啊。”趙延美穿著一身兒如雪的白衫,近來被安琴照顧得他恢複了往日風采,細膩白嫩的皮膚在日暉中泛著可愛的粉光。

鐵甲翻了翻眼皮,他實在受不了這樣不男不女的家夥,一天到晚的纏著安琴,安琴這些日子也不知道著了什麽魔,就真的容忍著他!好容易爭來的江山,她就想這樣束手不管了麽?

好容易把趙延美勸住了,安琴挺著快五個月的身孕和鐵甲走了。

鐵甲怕安琴走著太過勞累,叫來了步輦,扶著安琴坐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安琴這些日子溫暖了不少,也不再那麽冷冷的不近人情了。

“鐵甲,來人是怎麽說的?”安琴手裏攥著那枚金扣子,坐在步輦上出聲問道。

鐵甲正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根本沒有聽到安琴說的話。

安琴皺眉看去,再一次揚聲問道,“鐵甲!來人是怎麽說的?”

鐵甲這才回身,尷尬的答道,“他站在宮門外,被人當做刺客抓了去,末將得了消息下到牢裏查看,才見到是他。他把金扣子給了末將,說是一定要見到皇上。”

安琴斂眸,想起薛玉樓那錦緞藍袍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眼睛,他那個人外表溫柔心裏卻倔強的很,若是沒有特別的事,他肯定不會千裏迢迢的從薑寧上來。出什麽事了麽?

鐵甲的眸光一直沒有離開安琴,他脫口而出,“皇上,您瘦了很多。”

懷孕的女人不都是會發胖的麽?為什麽安琴反倒越發清瘦了呢。

“是麽?”安琴倒也沒有怪罪鐵甲的逾矩。長亭走後,安琴沒有一日不在思念中度過的,鐵甲和長亭相像至極,有時候,就連安琴都會分不清。她常常會把鐵甲當做長亭一樣看待。

過到正殿,安琴在暖閣見到了薛玉樓。

他輕輕轉身,對著安琴深深一拜。安琴都沒來得及看清他的麵容,薛玉樓就已經伏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安琴再見他,感慨萬千。心中又念起長亭,又念起那一段刻骨銘心的日子。

她冷音響起,“起來吧。不必多禮。”

薛玉樓的眼簾在顫,滾熱滾熱的泛著酸楚。

他站起身來,依舊低著頭,不敢去看安琴。安琴揮手屏退眾人,她緩慢的坐下,一雙冰瞳緊緊的看住了薛玉樓。

“你出事了?”安琴先開口問道。

“沒有。”多少情緒凝在眼底,他抬起頭,鎖住安琴的容顏。

她……

果如民間傳聞,與攝政王大婚,已有身孕。看樣子,已有了五月的身子了。她渾身散發著迷人的成熟韻味。長發盤起,斜插珠玉金釵,顯得雍容而華貴,迷人而內斂。不再如當初般冰冷迫人,現在的安琴,全身被攏在柔和的光輝之中。

薛玉樓淡淡微笑,走到安琴榻前,跪在她腳下,握起她的手腕兒,伸出兩根手指,細細的探了脈細。

“一切安好,隻不過你身子太弱,一定要好好保養。不然生的時候會很困難。”薛玉樓溫潤的笑**在唇邊。他腮上全是青色胡茬,雙眼也帶著疲憊之色,當日卓絕風采已如過眼雲煙了,此刻的他,隨時可以淹沒於人海了。

安琴伸出右手,勾起薛玉樓的下巴,“你怎麽會來……”

薛玉樓被她輕觸,頓時渾身發緊,他驟然握住了安琴的手,驚訝的發現她右手的小指,薛玉樓緊張的問道,“你的手指怎麽了?”

“沒事。”安琴任他握著自己的手,雲淡風輕的答道。

“他呢?”薛玉樓不知宮裏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但是他依然看出了端倪。長亭一定不再安琴的身邊,不然為何安琴會和卓翎大婚?

安琴眨眸,她半躺在軟榻上,一手按在隆起的腹部上,一手勾住薛玉樓的下巴,她凝望住薛玉樓的麵容,忽然有些迷失在他滄桑的目光中。她動情的呢喃道,“吻我……”

薛玉樓一怔,愣在那裏。

安琴紅唇綻笑,瑩潤香舌在口中若隱若現,薛玉樓的身子已經不由自己做主,他低了下去,輕輕攫住安琴的雙唇。一絲呻|吟溢出,兩人皆顫。

可是薛玉樓仍然不知,對於安琴來說,他亦是一個替代品。他隻是一個溫柔的卓翎。

安琴一生想要的,不過是長亭,卓翎。

最終,她都握不住。

薛玉樓顫抖的吻遍安琴唇低每一寸,銀絲粘連,惹起火焰遍燒全身。他挨著安琴坐上了軟榻,大手輕輕撫上安琴的腹部,緩緩上移。這如夢似幻的感覺讓他簡直不敢置信。

安琴很寂寞,很需要他的填補。

她雙眼迷亂,勾住薛玉樓的脖子,“你是大夫,你知道輕重的對麽?”

薛玉樓把自己的臉埋入安琴柔軟香滑的雙峰,細細啄吻,聽到安琴這一句,他咽了下喉嚨中翻湧的辛辣,他從沒有想過會和安琴有這樣的一天。心中女神在向他發出邀請,他卻顫抖的不敢輕易鬆口。

再度重逢,薛玉樓背負了太多。

她為什麽願意……

好多好多的疑問堵住了心口。安琴真的受不住了,她猛地翻身坐上了薛玉樓身子,他下身已經高昂著,渴求著了。

安琴不敢輕舉妄動,她不太懂,很害怕傷到自己腹中胎兒。

薛玉樓抬起雙手撫上了安琴的身子,他的手心好像燃著一團火焰,將安琴渾身灼熱。其實安琴一直很想,很想,可是長亭走後,她身邊隻剩下一個瘋瘋癲癲癡癡傻傻的趙延美。她能怎麽辦?她不知道,為什麽她身體裏的渴望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薛玉樓站在她的麵前,她眼底裏升騰著期盼,恍恍惚惚,像是看見了卓翎。

她真的很寂寞,很寂寞,沒了長亭,她就沒了魂。身體於她來說,不過是一個軀殼了。

安琴扯開薛玉樓的腰帶,一雙玉手見他火熱的渴求握在手心裏。這樣放肆的舉動惹來薛玉樓一陣低吼,“安琴…...安琴……”

她趴了下去,在薛玉樓耳邊說道,“我好寂寞,我好想要。我信任你,能不能給我……”

薛玉樓撫上她泛著潮|紅的小臉,愛憐疼惜的看著她,好像下定決心了一般抱著安琴,讓她平躺在軟榻上,輕輕的解開安琴早已淩亂的衣衫,他鬆開自己身上最後一絲束縛。雙手小心的分開安琴的雙腿,薛玉樓動作很輕,緩緩滑入,卻還是另安琴突地弓起了身子。很久沒有過了,她一時實在沒有準備,隨著薛玉樓的動作一起一伏,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薛玉樓竭力壓製住自己渴望,盡量放緩,感受每一次的撞擊。溫暖緊致的包圍讓薛玉樓痛苦的發出低吼,他雙手托起安琴的腰,不讓她身子有一絲的負累。

安琴太空虛,他這樣撩人的撥|弄讓安琴欲|求|不|滿。她掙紮得想要坐起身來,薛玉樓很體貼,很溫柔,把她抱住,讓她半跪在軟榻上,從她身後進入。他寬闊胸膛貼在安琴的背上,緊緊契合,給予安琴無盡的力量。

分別太久,安琴沒有過思念,薛玉樓的思念卻如同浪潮一般洶湧。

他用盡了力氣,想要給安琴最難忘的回憶。

屋內春意正濃,屋外的一個人焦急的向裏麵探去,終究歎了口氣離開了。

這人,正是華城。

千生殿內,卓翎把自己埋在堆成小山的奏折中。他這些日子親力親為,很多瑣事他也不放過。很少見卓翎這樣專心於朝政,他好像很趕時間,生怕自己的時間不夠用一般。

華城推門而入,把卓翎手邊涼了的茶換掉。

欲言又止的說道,“王爺……歇歇吧……”

卓翎聽出了異樣,抬頭看去,“怎麽了?”他很久沒有見到安琴了,以為是她出了什麽事。畢竟,她跟一個瘋子住在冷苑,這個趙延美身上蠱毒未除,一直是卓翎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