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安琴被偷窺
安琴不說話,留下空白時間,讓他好好想。
耶律浚隻是苦笑,安琴給的不是承諾,說的不是情話,字字句句都透著交易味道。
耶律乙辛真是一代梟傑,能把他親手帶大的萱兒變成這樣冰冷又深藏城府的女子。耶律浚心頭**上無盡的悲涼和怒意。
許久之後,耶律浚回身,與她等待的眸光相匯。
“好。我答應你。可是你總要讓我看到你的誠意。”既然是交易,耶律浚也就不和她談感情了。
“你要什麽誠意?”安琴冷聲問道。
“我要你親手解散那三萬人!”耶律浚不能允許那三萬人的存在。
因為隻要有那麽一隻虎狼之師在一天,他就如鯁在喉。
解散那支軍隊……
安琴遲疑了。黛眉輕輕凝皺。
耶律浚揚起唇角,“本宮不急,趙王妃好好的想。”
他拂袖抽身,閃進暖閣後便再無聲響。
安琴走出寢殿,扶著小雪的手,一路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香煙嫋嫋,讓整間臥室都被彌漫在奶白色之中。安琴思緒淩亂,她想起了很多。
很久以前的某天,耶律乙辛破格帶著安琴巡視自己的軍隊。
那一日,整個廣場冷風陣陣,旌旗飄飄,獵獵作響。
安琴跟在耶律乙辛的身邊,心情也無比激動。耶律乙辛一襲黑金虎服,高大英挺,傲視群雄,他自是這一刻的主,而安琴,則是唯一一個能站在他身旁的女人。
耶律乙辛握住安琴的手,###她的玉白手指。
“丫頭,你看到了什麽?”他沉聲,在安琴耳側問道。
安琴注視著台下那整齊劃一的軍隊,一個個,昂首挺胸,寒風肆虐,他們巋然不動。像是連綿巍峨的山,讓人敬重,膽怯。他們眼中閃著耀眼的光,仿佛世間唯他們才能攻無不克。
“山,像山一樣。”安琴星眸點光,紅唇抿笑。
耶律乙辛壞笑一下,“他們不是山,是我手中的大刀。”他在安琴眼前,攤開自己寬厚的手掌。“這三萬人,個個都是好手,跟著我出生入死多年。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尊榮!”
安琴的心漏跳了幾拍。
她側眸望著耶律乙辛的臉,他剛毅的下顎攏著縷縷金燦日光。
這是世間最有權利的男人。他不是帝王,卻勝似帝王。
現在想來,那一幕仍然讓安琴興奮。原來,早在那天,安琴就愛上了耶律乙辛,用全部的愛。
安琴抱著膝坐在**,任由心思淩亂了。
“主子,怎麽了?”小雪端了一碗熱奶上來。
安琴來不及收拾自己眼角多餘的感情。“我隻是很後悔……該珍惜的時候不珍惜。”她不自覺的呢喃出這一句。
小雪雙手捧上金碗。
安琴接了過來,小口小口喝著。
小雪跪在安琴床榻邊上,靜靜的看著安琴,抿唇而笑,輕語道,“這些年,主子真的變了不少。小雪都快認不出您了。”
小雪的姐姐為安琴而死,安琴對她當然是毫不設防,傾心笑了下,揚眉問道,“我哪兒變了?”
“您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隻知道跟在殿下身後玩鬧的小主子了。”小雪半趴在床邊,看著安琴那絕美的容顏笑道。
“我當年真的隻會玩鬧啊?”安琴心情被小雪點亮,輕快問道。
“那還用說?那個時候,咱們東宮有哪一日是安安靜靜的啊?小主子不是把殿下的書撕了,就是又砸碎了幾個瓶瓶罐罐。殿下呢,寵著小主子,自然不在意那些東西。可是,您知道麽,那些都是珍品。咱們看著都心疼。”小雪努了努嘴,不禁笑了出來。
安琴也消了,“我真的有那麽不聽話啊?還真是讓他頭疼了。”
小雪見安琴笑了,她的眸光卻有些黯淡,“主子,奴婢不知道您在那次意外後受了多少苦,可是奴婢能想象得到,一定是九死一生。這三年,委屈您了。”
安琴的笑容僵在唇角,靜靜的聽她說。
小雪話裏有話,唇有些發顫,說道動情,眼中也有些濕潤,“這三年,殿下過的也很苦……”
“你想說什麽?”安琴半闔上眼睛,把小碗放到一邊。
小雪跪直了些,“既然主子和殿下能夠重逢,一定是上天的恩賜。小雪伺候主子那麽多年,就是希望您和殿下能夠幸福的過一生。”
有些話,小雪作為奴婢終究是沒敢說出來。
她想說,趙王已經死了,就忘了他吧。可是小雪分明看得出來,安琴真正愛的人,是趙王耶律乙辛啊。
安琴走下床,推開格窗,莫名的笑了下,“剛剛……你說我變了……你說的很對。我是變了。你的殿下也變了。我不是萱兒,他不是當年的耶律浚。所以,也許真的不可能再有什麽過去和未來了。”安琴眸光冷凝,她在這一刻真的下定了決心。
她要為耶律乙辛保住他一生尊榮。
那三萬人,不能解散,不能被打垮!
小雪在安琴身後頷首,她在安琴身上已經看不到一絲當年的影子了。
這一夜,昭懷太子府發生了變故。
一個黑色人影迅速的從宮外飛入。動作極其快,而且輕,沒有驚動任何人。
這個人一身黑衣,隱在黑夜之中,像是不存在一般。
他很明顯對這個東宮並不熟悉,摸索了很久才找到他要找的地方。
趁著守衛剛剛離開,他一個側身,進了寢殿。
正是安琴的寢殿!
這個寢殿結構複雜,外麵又有玉色屏風,他眸光尋了下,方看到裏麵一個琉璃鏡後閃過一絲人影。
他輕聲走去。
安琴脫下外衫,隻穿著一層抹胸,細白肌膚展露無遺。雖然是背對著他,也還是讓他這個大男人血脈噴張。總算見到她了。他的心,也安下幾分。
這美好一幕幾乎讓他忘記了自己現處的環境。
安琴回身,正好撞見了這個黑衣人。她單手捂住胸口,正要出聲。卻被那人衝了過來,他示意安琴噤聲。
安琴很鎮定,見此人並無殺意,而且,身形也有幾分熟悉,她便冷靜下來。
那人一把扯下自己麵上黑色紗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