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奕‘病好’後去上朝的第一日帶回來一個消息,“丞相府要辦喜事了。”

淩清時下意識問,“秦語煙?”

蕭楚奕:“大理寺少卿的嫡長女。”

大理寺少卿之前還有個嫡次女入了宮,長的還不錯,當時皇上似乎挺喜歡的,淩清時還有點印象。

“怎麽突然就要娶大理寺少卿的女兒了,”淩清時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李家這麽久沒動靜,是在籌謀怎麽跟皇上求情來著。

蕭楚奕:“李天縱看上的不過是秦語煙的美色,並沒有什麽真心,秦語煙於他就是錦上添花而已。”

淩清時想想也是,這京城中真正的世家女有幾個長的差的,隻憑美色,秦語煙的競爭力並沒有多大。李威這兒剛做了丞相,不可能為了兒子毀了自己的前程,一個已經沒有娘家的兒媳婦娶回家對李家不會有任何幫助,如果兒子真喜歡,娶回家做妾就是了。

再加上秦語煙現在被關在牢中,出不來,連去勾搭李天縱的機會都沒有,等新的美人在懷時,李天縱隻怕早將秦語煙忘的一幹二淨了。

“那要不要給秦語煙遞個消息進去?”淩清時壞壞一笑。

其實這三家裏,真正作孽的都是家裏當家做主的那幾個人,一些小點的孩子和妾室什麽的估計一點不知情,這次完全是被無辜牽連,但隻殺嫡出留下庶子,向來也沒這個先例。皇上可能更喜歡斬盡殺絕,要不然留下個一心想報仇的,等長大後那都是隱患。

淩清時會同情那些無辜的稚兒和女人,對該死之人是絕不會輕饒的。

秦語煙是個例外,誰讓她覬覦自己男人呢。

蕭楚奕點點淩清時鼻子,“已經讓人安排了,就看秦家有多少本事了。”

淩清時抓住蕭楚奕的手蹭了蹭,然後問起了另外兩家,安寧侯府還有三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淩家也還有淩采萱,“這兩家沒點動靜?不準備把女兒嫁出去給她們留條活路。”

自然是有的,隻是這兩家的情況還有些不太一樣,大長公主覺得自己身為皇室的公主,還是當今皇上的親姑姑,是皇家血脈,皇上不會也不能殺她。

隻要她能出去,再把自家三個姑娘一起帶出去就是,在這種時候把姑娘嫁出去,那是被低看的,也決計嫁不到什麽好人家,所以長公主一直沒動,在等著聖旨呢。

而淩家這邊,淩鶴自從進被關起來後就死氣沉沉的,除了每日一問太後有沒有什麽話傳來,就什麽都不管,又沒跟女眷關在一起,自然沒想過把女兒給嫁出去保一條命這回事。

淩采萱是跟孫氏關在一起的,但孫氏也沒想過為淩采萱謀劃什麽,淩采萱開始還會鬧,但沒人理她,鬧了幾日也消停了,如今整天在牢裏詛咒孫氏,說她是災星,說她一從牢裏出去淩家就出了事,要把所有事都推到孫氏頭上。

原本孫氏就因為上一次進牢房淩家沒人看過她這事心中存怨,淩采萱還當著孫氏的麵罵她,孫氏也沒慈母到這個份兒上,自然不會再為淩采萱盤算什麽。

“自作孽,不可活。”淩清時搖搖頭,“淩家那幾個,不論男女都給養歪了,從當初孫氏被關入牢房時就看出來了。”

感慨完,淩清時又問蕭楚奕,“你今日進宮皇上沒找你跟太後一起商量如何處置他們?”

“皇上說我身子剛好,明日再議,”大概是在給天後動手的機會吧,蕭楚奕想。

……

又一日,蕭楚奕去上朝,人還沒回來,盯著天牢的暗衛就匆匆趕回來給淩清時匯報消息了,“王妃,淩家人全部中毒了。”

太後動手了,淩清時腦子裏下意識冒出這個想法,他問,“人怎麽樣?”

“除了淩鶴,其他人全部斃命,”暗衛道。

事的關鍵應該就在淩鶴身上,但現在隻留了一個淩鶴,淩清時也不知該說太後運氣好還是不好。

“淩鶴人呢?”

暗衛:“宮裏派了太醫來診治,雖然沒死,但毒性烈,隻怕救回來也是個廢人了。”

但隻要人活著就還有機會,到時就算淩鶴口不能言,還有手能寫,就算手不能寫,還有眼睛看耳朵聽,除非將人弄成植物人,否則有的是法子從他嘴裏掏出被隱藏的秘密。

淩清時揮揮手,“繼續盯著,尤其看皇上會不會讓人將淩鶴帶進宮。”

“是!”

暗衛走後,淩清時就一直在想她到底有什麽秘密藏在淩家,或者說握在淩鶴手裏。

她連造反的目的都能露出來還不怕,總不能有比這事還重要的。

“在想什麽?”

淩清時想的出神,突然感覺肩膀一沉,耳邊響一個溫潤的聲音,淩清時回頭,發現蕭楚奕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

淩清時轉過身與蕭楚奕麵對麵坐著,“我在想太後到底有什麽秘密,隻是想不明白。”

蕭楚奕:“她讓人動手了,就說明是真有秘密藏著,有人比我們更想知道到底是什麽。”

淩清時指了指天,蕭楚奕輕輕頷首,於是淩清時了然。

他順勢靠蕭楚奕近了些,手勾著蕭楚奕脖子,“那你們今兒是不是也沒商量出結果?”

“本來是在商量的,突然生了變故,就又拖著了。”

淩清時覺得剩下的人可能要留被到過年了,這天逐漸冷了下來,離過年也不遠了。

蕭楚奕猜出淩清時的想法,搖搖頭,“不會的,若這些人不處置,他就拿不到水泥配方,他會想法子的。”

“你這麽跟他說的?”淩清時有些懷疑,蕭楚奕怎麽看都不像會用這個威脅皇上的人。

“這種事,自然是什麽都不說的好,”也正是因為他什麽都不說,皇上會自己多想,想到某個可能後,他就會盡力鏟除前麵那些擋道的人。

帝王禦下,從來不懼犧牲一些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更何況是一個擺在麵前能讓人對他歌功頌德,流傳千古的目的。

淩清時笑,“那咱們就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