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後要的,攝政王府卻不想給。

有本事的人到哪兒都一樣,賀祁陽這樣的神醫放出去同樣是個大殺器,太後既然要用他在乎的人做威脅,這個局麵自然是他自己來破更好。

太後方才走的不快,淩清時跟賀祁陽說的話她聽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自然有人給她補齊。

賀祁陽出現,卻什麽都不做,太後便知道事情不能按她想的走了。

不過兩條人命,再如何都會生隔閡,太後眼裏閃過一絲寒意,開口,“殺!”

一個字,滿含殺意,兩個侍衛立即舉刀,不過刀沒落在姚姨娘母子頭上,而是直接落在了地上,發出兩聲響。

小孩兒被嚇了一跳,叫著阿娘撲到了姚姨娘懷裏。

“怎麽回事?”太後身邊的嬤嬤立馬上前一步詢問兩個侍衛。

兩個侍衛舉著軟弱無力的手慌忙跪地,“稟太後,我…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手突然就使不上力了。”

聽完這話嬤嬤猛然將視線轉到賀祁陽身上,賀祁陽朝她攤手,表示自己什麽都沒做,而且他離的這麽遠,要做什麽也來不及啊。

太後倒想到了,她同姚姨娘說,“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姚姨娘聽話的抬頭,目光平靜,隻抱著孩子的手緊了些。

天下第一神醫的師姐,總得有點手段,太後並不意外,打量著那張臉,有些許憔悴,可好好收拾一番不難看出是個美人兒。

不怪丞相會把人弄進府。

太後問,“你可知罪?”

姚姨娘答:“不知。”

“大膽!”姚姨娘剛說完,太後身邊的嬤嬤立馬出言嗬斥。

太後仿佛沒聽到嬤嬤的話一般,繼續問,“為何不知?”

姚姨娘直接笑了,“那敢問太後娘娘,民女何罪之有?”

“你還敢狡辯,你乃丞相小妾,卻與其他男子摟摟抱抱,此等下作浪**之行,還不知罪!”嬤嬤又開始嗬斥。

姚姨娘笑容更盛,“太後娘娘既知民女是賀師弟的師姐,便該知道民女還是他未婚妻,民女放著好好的神醫不嫁給一個能當民女父親的人做妾,太後娘娘便不問問這其中的緣由嗎?”

“又或者是太後娘娘不敢問,怕問出更多的事來,讓您包庇不了您那好弟弟。”姚姨娘挺直脊背,目光直視太後,絲毫不懼。

嬤嬤又要嗬斥,卻被太後給攔了,嬤嬤抬眼一看,不知何時外麵突然多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

百姓即便不明所以,看熱鬧一樣看的很起勁兒,聽到後麵有聲,姚姨娘也沒回頭,而是朝太後磕了個頭,提高了音量,厲聲質問,“太後娘娘,丞相這麽多年強搶的民女不是一個兩個,便因為他是丞相位高權重就能如此嗎,是這天底下沒了王法還是這王法如今由淩家說了算!”

“你大膽!一個小小的妾竟敢如此對太後娘娘不敬,來人啊,還不快砍了她們的腦袋,讓她胡言亂語。”

這話便如同捅了馬蜂窩,侍衛撿起刀要動手,姚姨娘突然大笑了起來,“這天下哪有什麽王法,這天下早就姓淩了,一切都由太後說了算。”

姚姨娘沒等侍衛動手,自己抱著孩子猛的起身跑著撞向了攝政王府的牆。

“師姐!”賀祁陽一聲嘶喊立馬朝姚姨娘衝過去,接住了她往下跌落的身子。

孩子被嚇到了大哭了起來。

而其他人,嬤嬤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愣住了;重新撿起刀的侍衛愣住了;熱鬧還是沒看明白的百姓也愣住了。

但他們從中提取到了兩個很重要的信息,太後在攝政王府門口逼死了一個女人,以及這天下要姓淩了。

不知是誰領的頭,人群中突然喊起了,“大楚要亡,大楚亡了”這樣的話。

太後坐在椅子上,看著這一切,臉色鐵青。

那小畜生的手段比她想的還要高明幾分,還有那個女人,也不是個善茬兒,果然不該留。

聽到外頭的動靜,攝政王府出了人,抱走了姚姨娘的孩子。

而賀祁陽抱著姚姨娘跟在後麵,在路過太後身邊時他停了下腳,冷聲道:“太後娘娘,您最好是別生病,也別中毒。”

剩下的話不用說,都懂。

今日好好一出離間的戲,最後全應在了她頭上。

外頭那群愚民雖可以鎮壓,但堵不了天下悠悠之口,這於她淩家日後是極為不利的。

便是皇上,在得知今日之事後也怕是要與她離心。

太後要擺駕回宮,離開時她深深看了眼攝政王府,從前一個攝政王就已經不好對付了,如今還多了個淩清時,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子竟有這般的心機和本事,這攝政王府更難對付了。

她果真沒想錯,就該早早的解決了那小畜生,才能不讓他繼續壞她後麵的大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頭丞相派人刺殺攝政王一事還沒查清楚,現在太後又在攝政王府門口逼死人,如此反坐實了淩家掌權,這天下是淩家說了算一事。

一時間引的許多百姓不滿,紛紛要皇上廢了丞相,廢了太後給他們一個說法。

街上,茶館,酒樓,客棧,甚至是賭坊青樓這樣的地都有人在談論,讀書人更是三五成群到處寫詩做詞,甚至要聯名上書請皇上給天下百姓一個交待。

是否當真要將這蕭氏江山拱手相讓給淩家。

蕭楚奕連著進了幾日宮,這天,那份讀書人聯名上的折子到皇上跟前。

蕭楚奕一出現,皇上就將那份為折子遞到了他麵前,“皇叔看看,這些人都在為朕的江山擔心呢。”

蕭楚奕並沒有多大反應,“皇上可與人商議如何平了這民憤,讓百姓相信這大楚依舊姓蕭,您的皇位坐的很穩。”

皇上微微一笑,“這事簡單,隻要母後出麵說他們淩家絕無覬覦朕皇位的意思,自然便解決了。”

“皇上又怎知,太後會願意說呢?”

皇上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眼神變了變,“又有誰能由著她不願意,不願意,那便問問天下百姓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