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清時再睜眼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一醒來麵對的是三雙腫成一個模式的眼。

“醒了醒了,少爺醒過來了,”多寶反應最快,立馬叫了起來。

林姨娘也很激動,“清兒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娘就放心了。”

淩清時費勁兒的伸出手拍拍林姨娘的手示意她安心。

接著淩清時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寶娟身上,頭發被燒沒了半邊看著格外顯眼,淩清時還沒問,林姨娘就道,“清兒,你要記得多寶和寶娟,知道嗎?”

“娘跟他們說好了,等你成親,就帶著他們一起去攝政王府,隻求你們三人往後都能好好活下去,我就什麽都安心了。”

林姨娘的話驗證了淩清時的猜想,寶娟是為了她才這樣的,而到底經曆了什麽,林姨娘和寶娟自己都是不願說的。

不過沒關係,他知道這筆賬要找誰算,畢竟想讓他死的人不多。

他對林姨娘道:“娘,你放心,我會把寶娟和多寶當兄弟姐妹一樣看的,隻要我在,往後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他們。”

多寶和寶娟連忙跪下朝淩清時和林姨娘道謝,林姨娘叫了他們起,“既然是一家人了,往後就不用行這些虛禮,這次若沒你們兩,清兒能不能醒來都難說,是我和清兒該謝謝你們才對。”

林姨娘又跟多寶和寶娟說了幾句,才繼續對淩清時道:“你醒之前前院來人傳話,攝政王那邊發了話,三日後大婚,想來這幾日他們不敢對你做什麽了,你就安心躺著養傷,養好了傷才有力氣做別的事。”

淩清時點頭,“我知道,娘,守我了那麽久,你們辛苦了,先去休息下吧,不僅我要養好身體,你們也一樣。”

“誒,行,”林姨娘也不跟淩清時客套,留了多寶守著淩清時,就帶著寶娟走了。

淩清時撐著坐起來,對多寶招招手讓他靠過來,“你傷怎麽樣了,可有敷藥?”

多寶笑著搖頭,“少爺我沒事,我骨頭硬不怕痛,姨娘還讓我敷了公子沒用完的傷藥,已經好了。”

那傷藥並沒有多大效果,反正淩清時覺得自己還是骨頭碎了一般的疼,多寶的話顯然也不能當真。

“再等幾日,等到了攝政王府我就請王爺幫忙請大夫給你看傷,你就別回房了,就在那軟塌上歇著吧,他們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動你。”

多寶聽的鼻頭一酸,“多謝少爺,少爺你快躺下歇著吧,多寶陪你。”

淩清時抬手摸了摸多寶的腦袋,安撫道:“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接下來的三日,如林姨娘說的那般,沒人來打擾他們,淩清時靠著那半吊子大夫開的藥,養回了點精神。傷藥沒用,身上的傷痕全靠自愈,嚴重的還在滲血,不嚴重的則已經開始結痂了,但總歸命保住了。

成親當日,呼啦啦來了一群人,也不管淩清時身上有傷沒傷,直接把從床拖了下來,逼著他換衣服,還是女人的喜服。

完了又是描眉又是畫紅的,完完全全把他當女人在打扮,一個中年嬤嬤還直接往淩清時胸口塞了兩饅頭,“三少爺把這饅頭給揣好了,千萬別露餡兒,不然您這小命怕是保不住。”

這話一出,一屋子來打扮淩清時的女人都紛紛笑了起來,她們都是孫氏的人,知道這親是怎麽回事,也一樣沒將淩清時放在眼裏。

沒給淩清時開口的機會,另一個婦人塞了一本書在淩清時手裏,“三少爺多看看這春宮圖,這可是我們夫人專讓人給三公子尋的兩個男人樣式,三少爺學好了才能好好伺候攝政王。”

這話一出,立馬就有人接話,“這兩個男人怎麽搞,這要捅哪兒?”

“還能捅哪兒,男人身下不就隻有屁.眼那一個洞嘛,當然是捅屁.眼了。”

“那豈不是連屎都要給捅出來,真是惡心。”

“可不是,要怪也就怪那攝政王自己不爭氣被廢了雙腿,要不然娶的可就是我們大小姐了。”

一群婦人越說膽越大,已經開始議論攝政王一個殘廢要怎麽跟淩清時上床了。

還是後麵孫氏帶人進來才嗬退了這群人,但明顯也沒將攝政王放在眼裏,隻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一句責罰也沒有。

孫氏帶著兩個丫頭站在淩清時旁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譏笑道:“這身打扮不錯,若不說還真沒幾個看的你是個男人。”

淩清時沒接話,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孫氏。

孫氏也不在意,畢竟在她眼中了淩清時很快就是個死人了,一個死人跟她說話她嫌晦氣。

她指了指帶來的兩個丫鬟道:“你好歹是以相府大小姐身份出嫁,身邊伺候的人不能少了,除了雨竹苑那兩個要帶的,我還給你安排了個兩個丫頭,你也一並帶上。過去了正好替你掌管院子伺候你起居。免得被你姨娘教久了上不得台麵。”

孫氏說完,兩個丫鬟同時朝淩清時俯了俯身,“奴婢春桃/夏荷見過三少爺。”

淩清時轉頭打量了下兩個丫鬟,見她們雖朝他行禮,可臉上的不屑擺的明晃晃,顯然也是看不上他的。

淩清時同樣沒將她們放在眼裏,孫氏在這個時候給她送人,不是想監視他就是想弄死他,顯然不可能是真心真意給他送伺候的人。

淩清時並不推拒,“可以,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攝政王府好進不好出,若進了後出不來,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春桃和夏荷聽到這話明顯都有些怕,但孫氏可不管她們,微微笑道:“自然是你這個主子在哪兒,她們當奴才的就在哪兒。”

淩清時還沒什麽反應,春桃夏荷就已經嚇的臉色慘白了,她們比淩清時更清楚這話的意思。

畢竟派她們去攝政王府就是要送淩清時上黃泉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