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煙崴了腳,又回了亭子坐著,手一直放在腳踝上,還紅著眼眶,看起來痛的很。

丫鬟在旁邊也一副急的不行的樣子,看著淩清時好幾次欲言又止,但淩清時不搭茬,丫鬟愣是沒找到開口的機會。

淩清時坐在亭子最外邊的欄杆上,動作看起來瀟灑,但這樣的行為卻不是一個王妃該有的,而淩清時完全沒意識到這點,還撿了石子往外邊的池塘裏扔。

而她對秦語煙的關心就是,有神醫在,不用擔心,人來了就能好。

然後就不理人了。

白雪也很快將賀祁陽帶了過來,姚玲兒也一起,怕這位表小姐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不讓賀祁陽給看,那樣的話就換姚玲兒上,反正怎麽說路都給堵了。

好在秦語煙沒在大夫男女上出幺蛾子。

賀祁陽蹲著在她腳踝上看了眼,然後另一隻手隔著襪子捏住她腳晃了晃,微微一用力,讓秦語煙叫了一聲,賀祁陽就鬆手了。

“沒事了,起來走看看。”

秦語煙自己動了動,是真不痛了,穿上鞋子走路也沒問題,好的極快。

但秦語煙一點都不高興,畢竟從她崴腳到好,總共也就一盞茶的功夫,而現在,她該回去了。

秦語煙向賀祁陽道謝,再跟淩清時告辭,被白雪帶著朝大門走去,臨走時白雪還道:“奴婢一定會在前麵好好看路,絕不會讓語煙姑娘再受傷,請語煙姑娘放心。”

同樣的手段不可能連著用兩次,秦語煙也沒傻到這個地步,就是心裏恨的很,腳都崴了一次,竟連屋都沒進過,隻在亭子裏坐了會兒就被打發了。

偏偏她還不能說什麽。

等到了門口,白雪將人送上馬車,也是趕巧了,暗一駕著馬車回來了,秦語煙是認識暗一的,知道那是攝政王的貼身影衛,有他在的地方必然攝政王也在。

秦語煙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白雪姑娘,可是表哥回來了。”

已經用了肯定的語句,不等白雪開口,秦語煙又從馬車上下來了,就站在大門口對出來的正中間,蕭楚奕要進門就得從這兒過。

等暗一將蕭楚奕抱到了輪椅,沒等暗一推,秦語煙就小跑著到了蕭楚奕跟前,“見過表哥,表哥安好。”

秦語煙從來不稱呼蕭楚奕為王爺,隻叫表哥,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攝政王妃表妹一般,雖然王爺從來沒應過。

這回暗一先開了口,“秦小姐,您這麽稱呼王爺不合適,請用尊稱。”

開口就生疏了,秦語煙露出怨念的神情,還有些許委屈,再次俯身行禮,“語煙見過王爺,王府萬福。”

蕭楚奕點了點頭,讓暗一推他進王府,沒同秦語煙說話,更沒有問她來王府的目的。

秦語煙看著蕭楚奕的背影是真幽怨了,可惜,當事人沒感覺到。

見王爺沒留人的意思,白雪再請秦語煙上馬車,這回沒了由頭,她也隻能上了,上了還不能下來,白雪一直看著馬車遠去才轉身進門。

進了王府,白雪沒馬上去找王妃,畢竟王爺回來肯定是要先去見王妃的,門口這點情況不用她專門去王爺也會說。

蕭楚奕被暗一推過到池邊時淩清時還在扔石頭,另一隻手還拿一個梨在啃,比先前更沒形象。

看到蕭楚奕,淩清時就扔了個梨給他,“吳伯今兒買的,挺甜。”

蕭楚奕低頭咬了一口,發現味道是不錯,順道跟淩清時聊起了天,“剛才在外麵碰上了秦家的人,她來做什麽。”

連名字都不叫,直接說秦家的人,這反應讓淩清時很滿意,他看著蕭楚奕笑了聲,“還能幹什麽,打你的主意唄,說我昨兒受驚了,送了點禮過來。我以王府沒女眷不方便招呼把人趕走,結果沒走幾步就崴了腳,幸好賀祁陽現在還沒走,要不然等你回來,你就多個住在府上的表妹了。”

“一來就受傷,看來咱們王府的風水不好,克她,暗一,吩咐下去,往後秦家的人再來就直接攔了。”

暗一領命走了,淩清時倒對這話感了興趣,從欄杆上跳下來站在蕭楚奕旁邊,“說說,怎麽一來就受傷。”

蕭楚奕道:“以前我腿沒出事前她就經常來,說是替長輩送東西來,或者是替長輩來看我,一進王府不是傷了手就是傷了腳,平地走路都能摔跤,然後一傷就免不了要在王府住上幾日。”

他那時忙的很,晚上大半夜都還在書房批公文,壓根沒時間理會人,至於那些送來的這個湯那個湯的,全被蕭楚奕賞給值夜的暗衛喝了。

到後麵他朝堂失勢,人就沒來過了,這還是他失勢後頭一回見人上門。

淩清時調侃,“人這不是看你又起來了,就來了,這姑娘一看就是能共富貴的人。”

“共富貴,不能同患難,”蕭楚奕接話。

那要能同患難,在秦家要幫著太後皇上對付蕭楚奕的時候來報個信也能證明點真心,又或者在蕭楚奕腿剛被廢,被剝奪權勢那會兒跑勤點,說不定也有機會,可惜啊,沒把握好時機。

不過有一點淩清時很好奇,“秦家人現在還願意讓她嫁給你嗎?”

梨吃完了,蕭楚奕扔掉核,讓淩清時推他去洗手,同他分析,“秦家生她養她就是為了讓她嫁給我,也隻有嫁給我能給秦家帶來最大的好處,即便秦家現在跟我不對付,但隻要秦家女入了攝政王府,就沒什麽事過不去。”

秦家沒想著造反,兵權捏在手裏他們都用不上,便隻能走成文臣路子,國公府,最好還是把姻親關係搭在皇室更牢靠,秦語煙是秦家為了巴結特意培養的,嫁給皇上這條路早就斷了,而他的兄弟們死的死養老的養老,就剩下他這麽一個年輕又有為的存在,秦語煙還能選誰。

淩清時聽著,覺得這姑娘也挺慘的,就連生她都是別有目的,不過也隻能怪秦家太過自大,就沒想過蕭楚奕會不要他家姑娘的情況。

加上也沒把人教好,造成了現在這種不受待見的局麵。

可憐但又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