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淩清時所想的那樣,安寧侯回去的確跟大長公主吵了一架,安寧侯是在埋怨大長公主行事不周全,要在這等時候得罪攝政王妃。

而大長公主則是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到淩清時身上了,她咬牙切齒的說,“沒想到一個庶子,竟三番兩次的讓本公主下不來台,本公主真是低估了他,一個庶子到底哪兒來的手段,竟這般能耐。”

安寧侯也生氣,“你閑著沒事招惹他做什麽,請人賞花那就安安心心賞花,非得折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好了,人放話了,以後再也不來安寧侯府。他不來,那些站在蕭楚奕那邊的人會來嗎,這不就是將我安寧侯府的麵子生生往腳底下踩嗎?”

大長公主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想現在就得罪他嗎,要不是為了能讓大丫頭進宮,我至於費盡心思去找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庶子麻煩嗎。”

“還上不了台麵,人現在是攝政王妃,攝政王重返朝堂,哪個不敬他幾分,就連皇上也得捧著人,你但凡有點腦子也不該在這種時候得罪人。”

安寧侯這話大長公主就不愛聽了,“你有腦子,你有腦子怎麽把人原封不動的帶回來了,還得了人一句再也不會來侯府的話,你有腦子怎麽就事兒給辦成了這樣?”

大長公主嗓門越喊越大,語氣更是不饒人。

“夠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什麽都晚了,那兩個下人你好生處理了,莫要再讓攝政王府那邊不滿,至於廟裏那位交待的事,等大丫頭進了宮再謀算。”安寧侯冷著臉叫停了這場吵架。

大長公主即便不滿但也知道輕重,已經把攝政王得罪了,就隻能在另一條路死走到底,要不然這安寧侯府就永無翻之日了。

不過想法是好的,得看能不能實現了。

外頭下人匆匆來尋安寧侯,“侯爺,不好了。”

安寧侯連忙問,“什麽事不好了?”

下人道:“禮部那邊出了公文,讓京城四品一樣官員家要送適齡女子入宮選妃的都把名帖送到禮部去……”

下人還沒說完,就被大長公主打斷了,她立馬喊人,“來呀,去把大姑娘的名帖拿來看看,要沒錯就趕緊送到禮部去。”

下人趕緊搖頭,“長公主,不能送。”

大長公主張口要問,被安寧侯給攔住了話頭,“別說話,讓他先說完,那公告上還寫了什麽?”

“皇上下令,三代以內近親不可通婚,皇上此次選妃,不是,是以後所有參選的女子都不可跟皇上是三代以內的血親關係,若敢違令便直接罷官廢爵。”

下人說完就把頭給低下了,他知道主子聽完這番話肯定會生氣。

安寧侯也果然生氣了,手一掌拍在桌上發出重重一聲響,連帶桌上的茶杯都被拍在地上了。

“此事當真?”

“當真,小人看的千真萬確,那公告不僅在禮部辦公的地方有帖,在府衙門口和街上各處都有張貼。”

安寧侯聽完這補充更就氣了,直接把桌子都給掀了,“到底是誰在壞本侯的好事。”

大長公主自從下人說完三代以內近親不可進宮參選時便徹底愣住了,安寧侯掀桌子的動作嚇了她一跳,倒沒生氣,隻是很想哭。

手緊緊的攥著帕子,恨不得能將帕子撕爛,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生,胸口起伏不定,全都在表明她現在又氣又慌,“侯爺,怎麽會這樣,現在可怎麽辦,這令一下,大姑娘就不能進宮了啊。”

安寧侯同樣氣也同樣急,心裏還憋了火,他轉頭就想嗬斥幾句,不過話到嘴邊還是忍了,“你別急,與皇家有親想參選的不止我們一家,我讓人去打聽下別家是什麽反應,到時候再叫上幾個人去宮裏問問,皇上到底為什麽要下這樣的旨意。”

“淩家那邊不也想把姑娘送進宮去嘛,從前那可是板上釘釘的皇後人選,現在也一樣進不了宮,隻怕更急,隻要淩家那邊想讓姑娘進宮,自有人替咱們周旋,皇上納了淩家女就得納其他人家的女兒,咱們家精心養的姑娘不比淩家差。”

大長公主連忙點頭,“侯爺說的對,是我太心急了。這會兒最該氣最不滿的肯定是淩家人,總歸離入宮候選還有些日子,還有轉圜的餘地。”

“你讓人給廟裏送封信,本侯出去走走。”安寧侯心煩意亂,安撫大長公主時說的都是好話,可萬一廟裏那位也不能說服皇上呢。

安寧侯出門在街上亂竄,大長公主忙著寫信讓人出去打聽消息。

而京城與安寧侯府一樣的人家也不少,尤其是那些被太後打壓的人家,都指著這次能送女兒進宮翻身呢,卻沒想出了這樣的變故,自然都急了。

安寧侯在街上沒轉多久就看到了跟他一樣到處亂轉的侯爺國公爺,幾人相互看了眼,不管平時對付還是對付,這會兒都往一堆湊,結伴去酒樓喝酒了。

此時,淩府。

收到消息的淩鶴整個人都懵了,腦子嗡嗡嗡,隻覺天旋地轉馬上就要暈過去一般。

“這是誰傳出來的假消息,不可能,皇上絕不可能下這樣的旨意。”

淩采萱也得消息來見淩鶴,眼淚已經含在了眼裏,“爹爹,消息是真的嗎?皇上表哥怎麽會下這樣的旨意。”

父女兩幾乎是一樣的話,淩鶴連忙安撫女兒,“萱兒別急,爹再讓人去打聽打聽,興許這幫眼不好的東西看錯了,肯定不是真的。”

淩采萱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爹爹你快讓人去,這絕不可能是真的,女兒不相信。”

淩鶴踹了幾個下人一腳,趕著他們再去打聽消息。

淩采萱這一哭讓他更加心煩意亂了,“萱兒,別哭了,等打聽清楚了再說,要是眼睛哭腫了,到時入宮你可就要被別人比下去了。”

淩采萱立馬擦幹眼淚,止住了哭意,“爹,就算是真的你也一定要想想辦法,女兒要是不能進宮女兒就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