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縣大火燒山,動靜太大,即便蕭楚奕他們還沒將消息送到京城,京城那邊就已經先知道了。

隻是對大火燒山的具體原因不太的清楚,但宮裏卻很快有了動作,皇上讓人將淩太傅夫婦,安寧侯夫婦以及秦國公府全請入了宮。

不止如此,這幾家門外還有禁軍駐守,任何人不許進出。

這般動靜,一時讓許多人產生了危機,就怕下一刻禁軍也會圍了他們的家。

但真打聽卻打聽不出來什麽具體的消息,隻大致知道跟開陽縣有點關係。

而進了宮的三對夫婦倒心知肚明他們做了什麽,除了那場在意料之外的大火外,開陽縣發生的事他們都知道。

隻是怎麽都沒想到僅僅是動一個林家而已,會將事情鬧成這樣,如今礦山塌了,還有大火燒山,原本隻滿門抄斬的罪已是誅九族無疑。

人人都慌,連偽裝都偽裝不出來鎮定。

皇上出現,坐在龍椅上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幾人。

全都是他親戚,一個親姑姑,一個親舅舅,另一個輩分還高點,算外祖。

私下采礦便算了,如今還為了兩座礦要滅人全家,謀財害命。

昨兒更是膽大包天企圖把所有采礦的百姓給埋在礦洞之中,一計不成還玩起了放火燒山,可真是能耐人。

皇上愣是讓他們氣笑了。

他扔出兩本從開陽縣送來的賬本,“姑姑,舅舅,外祖父,你們可真是厲害啊,迫不及待想要除掉朕自己上位?”

“臣不敢,臣有罪,臣知錯。”

六個人齊齊跪地磕頭,連一句求饒都不敢說,安寧侯府和秦國公府是沒想造反的,隻是想多撈點錢,再多弄的點武器兵丁在手,他們想要的都是兵權以及皇上的重用。

至於淩鶴,他做這些一是太後的授意,二也是為了錢財,隻不過到現在錢是沒見著,礦裏開采出來的東西他也沒見著,一送出開陽縣就有人接手運到了別的地方,具體拿去做什麽了他是不知道的。

淩鶴覺得自己也怪冤枉的,但他又不能說這些事都是太後安排的,隻能默默背了這個鍋。

他心想,好在得知蕭楚奕去了開陽縣的消息後他就給太後寫了信,太後總不至於看他滿門抄斬。

皇上哼了聲,“不敢,有罪,知錯,既如此,那你們同朕說說,朕該如何處置你們?”

這話沒人敢接,他們自然是不想死的,但這罪太大,如果不說死罪,哪裏來的知錯。

“怎麽,這就沒話說了?你們不是不敢嗎,那就同朕解釋啊,做這些事總得有個緣由,說的讓朕滿意了,朕興許還能開開恩。”

“皇上,臣知錯,臣就是一時鬼迷心竅,臣貪財,得知了開陽縣有很多礦山,這才起了心思。皇上,臣真的隻是貪財,臣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鑒,請皇上明察!”皇上說完,安寧侯積極的第一個開了口。

而他一說完,秦拓也連忙附和,指天發誓他絕無二心,要不然就天打雷劈。

他兩趕了先,淩鶴後麵再說,就顯的沒什麽誠意,完全是為了開罪而說了。

“忠心啊,”皇上不知道從哪兒又掏出一個賬本出來漫不經心的翻,“還真是忠心,賣煤換銀子,出了鐵用來製兵器,招兵買馬還給配兵器,待遇比朝廷的軍隊還好,連朕也不及你們。”

他猛的起身將賬本往桌上一甩,“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忠心,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嗎,你們就是這般表給朕看的?”

皇上一發怒,本就跪著人直接嚇的趴在地上了。

他們哪想到皇上手中竟有這麽多證據。

證據確鑿,鐵證如山,這般情形真是讓他們想辯解都不知道怎麽去辯解的好。

“說啊,怎麽不說了?跟朕說說,你們是怎麽忠心的。”皇上像得理不饒人一般,再次逼問。

“皇上說我們不忠心,那皇上怎麽就不想想我們為什麽不忠心,我們就是想忠,也得有個門路啊。”在這滿是冷厲的氣氛中,有人站出來反駁了皇上的話。

在場人皆是一驚,就連皇上都有些幾分意外的看著突然起身的大長公主。

反正開了口,大長公主索性就豁出去了,反正這次事一過,她身為皇上的親姑姑保命沒問題,但安寧侯府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到時候男人沒了,兒女沒了,留下她一個人也沒什麽意思。

橫豎一死,大長公主想到這點,反倒不怕了。

她直直盯著皇上,伸手一指安寧侯,“這麽多年,我家侯爺連朝都沒上過幾次,空頂了個侯爺名沒有任何差遣,京城誰不知他是個沒實權的閑散侯爺,朝廷官員不將他放在眼裏,就連百姓提起都是一副不屑的樣子,他倒是想忠,可皇上你給他機會了嗎?”

“在皇上心中,隻有蕭楚奕才是皇室的人,才是你的親人,我這個姑姑算什麽,皇上心裏何時有過我這個姑姑,何時當安寧侯是你姑父過?隻有蕭楚奕,不管蕭楚奕做什麽,在皇上心裏他都是你皇叔。蕭楚奕一人縱攬朝政,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滿朝文武對他唯命是從,他猖狂到連皇上娶什麽妻的事都要管,皇上不依然縱著嗎?”

“我們不是不想忠,但凡皇上能多看安寧侯府一眼,給他隨意安排個差遣讓他有做事的機會,我們會走上這樣的路嗎,皇上今日隻指責我們不忠,可一個連朝都不能上的侯爺,我們拿什麽去忠?”

“但凡皇上心裏有一點我這個姑姑的位置,也絕不會有今日之事。我們沒想過要造反,不過是想自家日子過好點,讓我家侯爺能有機會在皇上麵前漏個臉,如此而已。若皇上已經在心裏給安寧侯府定了罪,那臣婦無話可說,皇上要殺要剮還是滿門抄斬,臣婦都認了!”

大長公主說的那叫一個大義淩然,仿佛他們讓人私自采礦,損害朝廷,損害百姓利益,皆是被逼無奈,不得不走這條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