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得不到,你們想都不可以!

“什麽事?”戚夫人沉著聲音道,目光卻是片刻不離的落在黑暗中那女人的身上死死的盯著。

“是——”張媽媽道,剛要說什麽,卻是聽的遠處又一個略顯暗沉的女聲傳來,道,“我還要趕著回去給王爺複命,沒空在這裏和你們浪費時間,開門。”

這個聲音——

戚夫人反應了一下,腦中才驀地蹦出一個名字,是——

蘇彤?

那個女人和莊隨遠一樣,天天都是圍著紀千赫轉的,登上榮王府的大門,這還是頭一次。

戚夫人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濃厚的危機感,剛剛提了口氣要說什麽——

旁邊在椅子上安然以坐的女人對於蘇彤的出現卻似乎比她更為警覺。

戚夫人眼見著她瞬間起身朝自己撲來,她心裏一驚,才要尖叫出聲卻是被捂了嘴,一枚圓潤的藥丸入口,她捂了喉嚨想要咳出來,可是前後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是身子虛軟完全的失了力氣,身子歪了一下,好在是靠在旁邊的床柱上才沒有完全倒下去。

蘇彤和榮王府裏的這些人可不會客氣,當時說是讓趙媽媽先行過來通稟已經是給足了雷側妃的臉麵,這會兒雷側妃還要托大遲遲不肯露麵?

哪怕趙媽媽等人顧及她身體抱恙——

於蘇彤而言,她的想法則是和莊隨遠如出一轍——

才不在乎這個女人的死活。

甚至於——

還是死了幹淨。

“開門,我把該說的話說了即刻就走,不會耽誤你們養病休息。”蘇彤道,說話間已經越過趙媽媽,一腳踹開了房門。

同時身後的天空中又是一道亮色的閃電劈開雲霧,將屋子裏華貴卻又死氣沉沉的擺設盡顯眼中。

“蘇姑姑,我們娘娘病著呢,吹不得風。”趙媽媽焦急道。

“娘娘,您看這——”趙媽媽抬頭看向坐在床榻上的雷側妃。

雷側妃是急的想要尖叫,可是這個時候才駭然發現那一顆藥丸入腹,她竟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雷側妃的性子趙媽媽是知道的,見她不語還隻當她是默許了蘇彤此等行徑,就沒再多言,這就快走到旁邊把房門兩側的宮燈點燃。

蘇彤對這榮王府裏的一切都厭惡至深,並且得了莊隨遠的影響,一直都不待見戚夫人,直接就站在門口沒往裏走,一揮手道,“帶進來。”

話音未落,院子外頭就有兩個披著蓑衣的侍衛提著一個渾身軟塌塌的女子快步走了進來,進門也是二話不說直接將人給仍在了地上。

那女子披頭散發,渾身的衣物濕透,緊貼在身上,身段兒竟是出奇的妖嬈,天生的人間尤物。

此時她是有意識的,可卻是手腳虛軟動也不動的趴在地上。

借著外麵驚起的閃電,雷側妃一見她那張蒼白的臉,若不是她自己被人下了藥動彈不得,這會兒隻怕就先要嚇的從**跌下來。

而旁邊的趙媽媽則是驚呼一聲,連著後退數步,直撞到了身後的門框上,顫聲道:“如——如姬?你——這——這——”

她惶恐的猛地抬頭去看**坐著的戚夫人,可戚夫人自身難保,更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也同樣是嚇得麵無人色。

然後便聽蘇彤冷著聲音道,“想來是王爺太過仁慈,這些年對你也過於縱容了,往王爺的身邊安插眼線?戚氏,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如姬是她花費了大精力找來的,兩年前借著太子紀浩桀送給紀千赫的一批美人兒送去了莊子上,當時是算準了依著如姬的樣貌一定會被紀千赫留下,最後果不其然如姬真就順利的留在了別院裏。並且她也找人提前**過這如姬的處事,如姬也是個聰明的,一直兢兢業業的做事,低調做人,兩年時間就被提拔了外院的副管事。

戚夫人曾經一度都為著自己安插下來的這個暗樁洋洋得意,她一直以為如姬隱藏的極好,卻是不想這就被蘇彤揪著給送上門來了。

戚夫人心中叫苦不迭,雖然心急如焚卻是說不出話來。

sp;旁邊的趙媽媽卻是急了,忙是陪了個笑臉道,“蘇姑姑,這事兒您是不是誤會了,這如姬——”

“別把你那些糊弄人的把戲拿到我的麵前來。”蘇彤未等她說完已經目光冷厲的瞪過去一眼,然後看向戚夫人道,“上一回你用了她去別院打探穆蘭琪的消息,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是嗎?我留她到今天,原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會有多大的膽量,不過時至今日,也沒這個必要了。這個人,我代王爺做主,送還給你了。她的手筋腳筋是我挑斷的,想要在我們我王爺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我的做法就是讓她以後再沒有手腳可動。看在你們也是主仆一場的情分上,相信側妃娘娘會好好關照她保證她一生衣食無憂的。”

要緊紀千赫莊子的人,蘇彤都會逐一過問去探查底細,隻就戚夫人的那點伎倆,自是當即就被她給查了個底掉。蘇彤之所以容了如姬,原就是想等著戚夫人利用她出手做些什麽,然後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以趁機拉下戚夫人來了。

誠然這雖然是她和莊隨遠兩人自作主張商定出來的結果——

紀千赫是不屑於和這個女人浪費心思,可蘇彤卻是和莊隨遠一樣的咽不下這口氣,能早一日解決了這戚夫人都好。

隻可惜戚夫人是安排了人進去,但是一直沒能做成什麽大事。

如今紀千赫已經是徹底不想再和這個所有糾葛下去,那麽如姬這個人,就自然是要打發出來的。

如姬受了重創,已然奄奄一息,卻是不敢求情,隻就認命的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蘇彤自顧說了一通話,自始至終都沒有得到戚夫人的一句回應。

若不是見她臉色慘白,麵露恐懼,蘇彤倒是當真要以為她是對此事安之若素了。

戚夫人不吭聲,蘇彤也沒興致和她耗下去,把人扔下,一揮手就帶著侍衛轉身離開。

戚夫人呆坐在床榻上,眼神慌亂的四處亂飄。

蘇彤一直到轉身走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閃過一絲微妙的感覺——

似乎——是有點不對勁的。

走到院子裏她又下意識的止了步子回頭。

隔著一重雨幕,屋子裏戚夫人還是保持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姿勢神色慌亂的坐著。

細看之下卻又覺不出什麽來。

“蘇姑姑,怎麽了?”一個是侍衛不明所以,湊上前來問道。

“哦!沒什麽!”蘇彤回過神來,突然沉吟了一聲道,“我隻是——”

隻是方才轉很從屋子裏出來的那個瞬間她心裏突然生出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而至於這感覺到底是來自於戚夫人的反應還是那間屋子——

卻又似乎是無跡可尋。

又往那屋子裏看了一眼,也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蘇彤暗笑了一聲自己現在是不是草木皆兵了,然後便是飛快的收攝心神,帶著侍衛離開。

蘇彤一走,這邊趙媽媽就渾身癱軟的坐在地上抹淚,“娘娘這可怎麽辦?怎麽辦啊?”

前情舊賬一起翻了這麽多出來,紀千赫不動則已,一旦翻臉,戚夫人這邊就再沒有任何的餘地了。

何況現在——

紀浩騰也死了。

趙媽媽是覺得大廈將傾,心裏驀的就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危機感。

戚夫人的心裏又何嚐不知——

她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都到了頭兒了,以後別說什麽榮耀尊崇,就是性命都堪憂了。

趙媽媽兀自哭的傷心欲絕,就聽得戚夫人愣著嗓音喝道:“哭什麽?還不把這沒用的賤人挪出去!”

這聲音陰冷而透著殺意,趙媽媽心中一凜,哭聲就是戛然而止。

她從來沒有聽過戚夫人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卻是嚇壞了,趕緊招呼了兩個人進來把如姬給扶了出去。

“娘娘——”趙媽媽站在門口,還想問著戚夫人拿主意。

“滾!”戚夫人處卻是不等她開口就已經丟出來冷硬狠辣的一個字來。

;趙媽媽心裏又是一抖,再不敢多言,趕緊帶了門出去。

**戚夫人眼中恐懼的神色愈演愈烈,這來著兩道聲音飄出來,她都有一種利刃劃過頭皮,警醒的叫她仿佛要發瘋了一般的感覺。

幾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氣,她想要留住趙媽媽,可是任憑怎麽努力,整個人卻還像是一隻沒骨頭的蝦子一樣,別說是動作,喉嚨裏連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大門重新合上,門口的兩盞宮燈發出明滅不定的微弱光線。

待到院外的腳步聲遠處,躲在大床後麵的女人才腳下無聲的款步走了出來。

其實方才蘇彤的感覺完全都是對的,這個屋子裏頭的確是有古怪,不過也是不湊巧,彼時外麵正在下雨,再加上蘇彤本身對戚夫人的厭惡情緒叫她根本不屑於去深入的了解這個女人的一言一行,這樣一來反而留了漏洞出來。

那女人走出來,看著戚夫人惶恐的神色,唇角牽起,說是一個笑容,可是臉上表情卻是十分不自然,何況那一點笑容也未達眼底,怎麽看都叫人覺得詭異。

她彎身坐在了床沿上,手中滑出另一粒藥丸掰開戚夫人的嘴,將藥丸塞進她的喉嚨裏強迫她咽下。

戚夫人已經吃了一次虧,這會兒自是想要掙紮,卻奈何根本就連個反抗的動作也做不出來。

那女人卻是不再說話,時間在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流逝。

戚夫人的身上冷汗直流,一直都把身上穿著的裏衣給濕透了,就在她覺得自己的精神要被這樣靜謐又充滿威脅的環境壓迫到崩塌的時候,試著尖叫了一聲發泄,竟是赫然發現已經能發聲了,隻是聲音嘶啞低沉的厲害,十分難聽。

難道方才這女人給自己吃的是解藥?

戚夫人狐疑之餘再有試了試,果然手腳都逐漸恢複了些力氣,她的心裏一鬆,終是滿臉怒色的看向那女人道,“你三更半夜跑到這裏來,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榮王府得他庇佑,一世榮光,現下眼見著大廈將傾,我突然就想來聽聽你這個所謂的榮王側妃的臨終遺言了。”那女人感慨著一聲歎息。

她前麵的話戚夫人隻覺得莫名其妙,可是在聽了“遺言”二字的時候突然就是渾身一抖。

那女人卻沒再看她,而是起身在這間偌大的屋子裏慢慢的四下打量了起來,一邊似是感喟至深的說道,“榮王府!榮王府嗬!聽起來榮光無限,可是你謀了一輩子,得來也不過就是這麽個空殼罷了,他從來就沒把你看在眼裏,現在連相依為命的兒子都不得好死,如何啊側妃娘娘,你坐在這榮王側妃的位置上幾十年的感覺到底是如何啊?”

她說著就兀自歡暢的笑了起來,回頭看向床榻上坐著的麵色鐵青的戚夫人道,“現在後悔了嗎?後悔自己不該來謀算那個男人,謀求這個位置了嗎?”

戚夫人這一天之內連受打擊,自己的心裏本就千般思緒纏繞,鬱結的厲害,深更半夜還要聽這麽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來挖苦打趣,頓時就是怒火中燒,嘶聲道,“深更半夜你跑到這裏鬼叫什麽?你走是不走?你若不走,本宮這便叫人把你送去荊王府,交給紀浩禹。”

那女人聽了這等威脅之言卻是全完不為所動,隻是眼底浮現的笑容瞬間散去,冷冷的盯著她。

那目光陰暗森涼,說是修羅鬼刹一般也不為過。

戚夫人還是頭次被人用這樣的目光盯著,忍不住就縮了縮身子。

那女人看了她一眼,突然毫無征兆的開口道,“知道你兒子是怎麽死的嗎?”

戚夫人原來的確是為著紀浩騰的死訊幾乎崩潰,可是後麵被她自己事情一衝擊,那股子哀傷之意也就淡了不少,此時聞言又再勾起了她的傷心事,惹得心中不由一痛,咬牙切齒道,“我一定會殺了他們,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瞧著戚夫人臉上的狼狽和哀痛,卻是諷刺的笑了,“就憑你?還是算了吧,你這種人作用,我可是從一開始就沒估算在內,你也還是省省力氣吧。”

戚夫人聽了這話,就越發的糊塗。

那女人見她如此,也就不再掩藏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我的安排!”

“什麽?”戚夫人仿佛聽了笑話一樣,目光一厲,出口的聲音裏卻帶

那一日正是她作為新嫁娘入榮王府的日子,歡歡喜喜的穿了喜服去堂上拜別父母,跪地起身的瞬間目光不經意的從蓋頭底下掃了一眼旁邊觀禮的賓客群,也恰是那一瞥,叫她邂逅了這一輩子都難以或忘的一張臉。

那個人,是喬裝之後的皇後蘇氏!

當時她站在人群之後,就是用了今日這般怨毒而陰狠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她。

明明隻是虛無縹緲的一眼注視,可是那一天那女人的目光卻是如有實質,哪怕是隔著蓋頭也叫她覺得如芒在背,整個過程中都極不自在。

慣常她見到的皇後蘇溪都是溫婉嫻靜的,那一天那女人給人的感覺確實十分怪異,不過當時權貴圈子裏關於紀千赫和蘇溪的傳言已經不少,那個時候她年輕氣盛,倒是為了那女人嫉恨交加的眼神頗為得意了一陣子。

事隔二十幾年,再次邂逅了這樣的眸光。

戚夫人如遭雷擊,血管裏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了一般,突然不可思議的尖銳的喊了出來:“你是蘇氏!你是蘇溪!”

她沒有用問句,雖然也覺得這樣的猜測荒唐,可是這一眼之間腳底的視線卻是叫她篤定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判斷。

是那個女人!是她!就是她!

如果是她的話,也就剛好可以解釋了她為什麽要算計紀千赫的兒女了。

可是這個女人不是和王爺情比金堅?她怎麽會下的了這樣的狠手,要將王爺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更何況,她不是死了嗎?已經十多年了,這——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戚夫人的思緒煩亂,目光越發淩亂的四處飄**,完全找不到落點。

蘇溪沒有否認她的指證,轉身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戚夫人自己渾渾噩噩的愣了半晌,最後緩過神來才是忍不住道,“是你設計害死了騰兒?是你設計害死我的兒子!”

她撲過去,原是想要扯住蘇溪的衣物和她廝打,卻奈何那女人橫過來的一眼太過狠辣,竟是叫戚夫人的動作凍結在了半空,再不敢靠近一步。

“我說過,怪就隻怪你自己,平白無故的要往紀千赫的身上靠。”蘇溪道,眉目之間一片冷厲,“是啊,是我設計叫你生的那個孽種去殺了那個叫做長安的西域刀客,然後再誘使易氏出手殺了那個孽種,這樣一來,紀千赫就勢必出手對付宋灝和那個小賤人了。可惜啊——”

她說著,就是無限惋惜的看了口氣,然後再次垂眸看癱坐在地上的戚夫人道,“你沒用,你生的那個孽種也沒有用,哪怕是死了,竟然也沒能策動他替你們出頭。”

後麵她的聲音突然就弱了下來,帶了一種惘然若失的失落難道,“我原以為她隻是對我無情,這樣看來,他這分明就是冷血無情。”

不是針對她一個人,而是對所有人,除了——

蘇溪喃喃低語,說著就是目色一厲,眼底迸射出凜冽的殺意來。

他不是無情,他對那個女人從來就不是這個樣子的!她和這戚氏之所以會淪落至此,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戚夫人正在失魂落魄的時候,蘇溪的後麵一句話她是沒聽到的。

蘇溪自己想到生平恨事,突然霍的起身,從懷裏掏出一段白綾扔戚夫人臉上,道:“我今天不想動你,識趣的你就自己了斷了吧!”

戚夫人被那花白的布料刺花了眼,燙了一樣忙是往後退去,顫聲道,“你做什麽?”

“難道我的話說是還不夠明白?”蘇溪冷笑,說話間眉宇間就突然攀爬上些許頑虐的諷刺道,“我覺得相對而言,我對你已經夠寬縱的了,還是——你覺得穆蘭琪那小賤人的死法更痛快?你想要步她的後塵?”

穆蘭琪的具體死因一直成謎,但是當時情狀的慘烈戚夫人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聞言她就是渾身一抖,瑟瑟的艱難發聲道:“你——是你——”

蘇溪冷然的一勾唇角,算是默認。

戚夫人的額上冷汗滾滾而下,哪怕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此時也還是忍不住道,“就因為她對王爺存了不

該有的心思,你——你——你當真就是這麽的容不下人?”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瘋了!

別說紀千赫和她根本就沒有明麵上的關係,就算她當初嫁的不是老皇帝,而真是做了榮王妃,依著紀千赫的身份,三妻四妾都少不了,這個女人竟然霸道狠辣到這個地步?當真是叫人歎為觀止。

蘇溪冷冷的看著她,隻就重複道,“難不成你還真想要我動手嗎?”

戚夫人的麵色慘白,已然失去了底氣。

可是要她自裁?她也還是沒有這份膽氣和勇氣的!

見她遲疑,蘇溪終於是耐性耗盡,直接走過去將那白綾撿了,揪著戚夫人起身就往她脖子上繞去。

戚夫人驚慌失措,拚命的掙紮,竟然發現這蘇溪的力道的確是大的出奇,竟是叫她絲毫也撼動不了。

“不——不要!”眼見著脖子被繞道顏色慘白的白綾裏頭,戚夫人已經方寸大亂。

蘇溪拽了她就抬腳勾過旁邊一把椅子。

“不要!”戚夫人尖聲尖叫,縮著身子想要避開那椅子,這一刻終是什麽也顧不得了,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涕淚橫流的抱著那女人的腿道,“別殺我,我跟你說實話,我跟王爺沒有關係。你不是奇怪王爺為什麽不肯替騰兒出頭討公道的嗎?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其實這些年王爺心裏裝著的就隻有你,他從來就沒碰過我,騰兒——騰兒也不是——”

這樣的事情她肯於承認已經十分艱難,再要明著說出口,就更是難堪。

蘇溪一愣,突然明了——

還是因著那個女人!紀千赫你果真是著了她的魔了。

戚夫人原以為說出實情就能從這個瘋子手底下討得一線生機,卻不想火上澆油,愣是叫那女人又把心中怨氣都轉嫁到了她的身上。

“那你也得死,這個榮王側妃的位置你占了這麽久,也是時候付出代價了。”蘇溪道,強行將她逼到了椅子上,甩手就把白綾掛到了梁上。

戚夫人求生無門,整張臉上已經被淚水花成一片,語無倫次的大聲道,“你放過我吧——”

話音未落,腳下已經一個懸空。

她的未能出口的聲音就盡數卡在了喉嚨裏。

突然窒息的感覺叫她心裏一片慌亂,雙手使勁扒著脖子上的白綾,腳下胡亂的蹬了一陣就再沒了動靜。

人前顯貴半生的榮王側妃,這一刻衣衫不整掛在梁上,猶且雙目圓瞪心有不甘,可哪怕是再不甘,也還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她這一生飛揚跋扈的榮光。

蘇溪一直站在下麵仰頭看著,眼底神色十分平靜,仿佛看到的不過是一隻螻蟻的生死。

最後直到戚夫人徹底咽氣之後她才是緩緩牽動唇角露出一個冷漠的笑容來,喃喃道:“既然我得不到,你們就連想都不可以!”

言罷這才緩緩的舒了口氣,把屋子裏碰亂的東西歸位。

推門的時候,外麵的雨勢已經緩和了不少,夜裏的風卻有些微涼,她又回頭看了眼身後房梁上**著的女人,笑了笑——

紀千赫,這一切還沒有完呢!

沒想到紀浩騰不是你是兒子,倒是叫我白費事了,可是麽——

那個叫長安的刀客死了,那麽——

唇角揚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她便是扶起披風上的帽子,依舊是遮了大半張臉,然後舉步走進了雨幕當中。

蘇彤帶著侍衛回來別院,先去和莊隨遠通了氣兒。

本來也就是走個過場的一個差事,就隻粗略的談了經過,最後蘇彤隨口提了一句她離開時候那種怪異的感覺。

莊隨遠聞言,卻是心頭猛地一緊,越過她就大步往外走,“遭了,可能要出事!”

蘇彤快步跟上,兩人策馬疾行趕到榮王府,剛剛進了內院就聽得裏麵趙媽媽慘烈的一聲嚎哭:“娘娘!不好——不好了,娘娘懸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