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步步殺機(5)
我拿出兩根雷管放到這兩扇極小的青銅門前,在口袋摸索了半天,拿出一個火機想要把引線點燃,炸開這兩扇門。不過,我剛準備打火,小易突然歎了口氣道:“我就猜到你會這麽做,不過爆破這種活還是交給小曹來做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小易話裏有話,我苦笑了一下,停止了自己的行為。術有專攻,一個人凡事都要自己動手,那一輩子也是個當小兵的遭罪命。其實為什麽許多人覺得當領導舒服,因為領導不需要專業技術,也不需要幹實事。他隻需要精通一樣技能就好,那就是慧眼識珠、辨別人才,懂得把人才放在最適合的崗位上,讓人才替自己幹活。到時政績還是他的,他既接受了表揚,升官發財,底下人還要感謝他是伯樂。
小曹來到兩扇青銅門前研究了一番,找準爆破的力道和爆破角度,拿出折疊兵工鏟,在青銅門底部的土地上挖了三個位置不同的小坑,每個坑裏埋上一根雷管,然後根據三根雷管引線的長度,計算了一下爆破的時間。
爆破是一門技術活,不懂行的人千萬不要輕易嚐試,雷管的每根引線長度都多少有些不同,很難做到百分百一模一樣。即使一樣,由於埋放的位置角度不同,爆炸時的順序也會不同,產生時間差。而若不能做到同時爆炸,那先不說能不能炸毀目標,單是危險性就足以讓人膽戰心驚。
因為倘若有一根雷管先爆炸,其餘兩根尚未燃燒到底部,那它可能會崩滅其餘雷管的引線,甚至直接把其餘雷管崩飛,到時說不定目標物沒炸成,先把自己坑害炸成殘廢了。
小曹經過準確計算後,讓我們躲遠一些,拿出打火機先點燃了最右麵的引線,然後是左麵。最後是中間,全部點燃後迅速往後跑。當他跑到我身邊的時候,一聲震天的巨響,兩扇青銅門應聲倒地,揚起了一片塵霧。
我捂著鼻子,朝小曹伸了下大拇指,小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頓時樂的差點笑出來,年輕人就是搞,大老爺們的還害羞呢。
我們拿著折疊兵工鏟,把碎石清理幹淨,先在這狗洞外麵站了一會,把裏邊的有毒氣體放了放。這個狗洞不知封印了多少年。裏邊產生了大量有毒氣體,不排上半小時恐怕進去會有危險。
我們傻傻的站在外麵大眼瞪小眼,左右閑著無事,我掏出一包香煙,給了小曹和小易一人一根。淡淡的煙霧繚繞,小曹看了下手表,有些擔心的說道:“到了約定的撤退時間了。外麵的人不知道還會不會等我們。”
我吸了一口煙,苦笑一下道:“外麵可能剩不了幾個人了,至少禿鷹和銀狼完了。騷牙仔和那兩名向導要是反應快,倒有可能逃出去。小妖的人看情況,不一定....。”
小曹詫異的問道:“為什麽這麽說,他們都是精英,不會連幾個警察都對付不了,不是說好了大家一起撤退嗎。”
我耐人尋味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還真是天真的可愛。難道你沒發現,這個計劃本來就有問題嗎?禿鷹和銀狼帶著人跑到天台阻擊趕到的警察和特種部隊,確實占盡了居高臨下的便宜,可他們怎麽下來?即使警方的火力不夠,但隻要圍住大樓,他們就隻能一籌莫展的死戰到底,除非有直升機從天而降。不然就是投降。可我猜以禿鷹和銀狼的性格,寧可死都不會投降的。”
小曹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你是說許哥的真實計劃是用他們做炮灰,就算我們按計劃行事。現在走出寺廟,他們也隻能死戰到底,為我們爭取時間逃跑。”
我點了點頭道:“你還不算太笨,其實這個計劃不算高明,隻是你們都太自以為是、自大成性了。”
我抽了口煙,看來一眼麵無表親的小易,接著說道:“在你們眼裏,警方不過一群小癟三,不值一提,所以禿鷹和銀狼壓根沒有懷疑計劃的可行性,而是毫不猶豫的登上天台執行計劃。可不要忘記,警方確實欺軟怕硬,廢物居多,半點都不可怕。但他們頭頂帽子上的國徽惹不起,他們的背後畢竟是一個國家。或許剛開始阻擊的時候,他們會遂不及防下死傷慘重,可隻要一站住腳,他們即會發揮自己的優勢展開反攻,憑我們幾個人就想要和一個國家對抗,簡直癡人做夢,禿鷹和銀狼八成凶多吉少。”
聽到我的解釋,小曹瞬間變得沉默不再說話,我能看出在他心裏,許哥有極高的位置和完美的形象,可現在這副正義的麵孔,正在慢慢轉變。小曹畢竟年輕,處世不深,看不慣許哥這種犧牲隊友保全自己的手段。但說實話,這是一場戰爭,而戰爭就要不擇手段,許哥的決定沒錯。
雖然我不喜歡許哥,可我能欺騙別人,不能欺騙自己。犧牲一部分人,保全另一部分人,這方法確實有些狠毒,卻是我們唯一有可能逃走的方法。若換成是我指揮,我也會選擇犧牲別人,保全自己的人。
不過,讓我無法確定的是我總有一種感覺,這計劃可能不是許哥定的,我看了看高深莫測的小易,隱隱覺得他才是計劃的製定者。
小曹陷入沉默後,氣氛變得有些冷場、尷尬,四周靜悄悄的,靜的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一根煙抽完,我剛想看下情況,帶頭第一個爬進青銅門,高輩分刺耳的詭異聲響突然從青銅門中傳出,直衝耳膜。我頓時嚇得麵色慘白,差點一個條件反射扣動了扳機。
這聲音極其尖銳,像是遭受酷刑的女人臨死前發出的慘叫,它久久不息,直衝雲霄,震得我耳膜一陣生疼。我和小易驚異地互相對望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恐懼,小曹則一反常態的紅著眼睛舉著槍道:“草他大爺的,我受夠了,我要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在這作怪。”
初生之犢不畏虎,當一個年輕人陷入到極度恐懼當中的時候,要麽被活活嚇瘋嚇死,要麽徹底激發骨子裏的那股血性,成為一個暴徒。毫無疑問,小曹就屬於後者。這讓我無比欣慰,通常暴徒都有成為劊子手的潛質。隻要我好好引導,以後說不準就會多一個好幫手。
不過總的來說,小曹的反應還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夥伴慘死在自己麵前,對他造成了太大的刺激。和平年代的軍人和上過戰場的軍人是兩碼事,沒上過戰場的軍人。其實並不是一個完整的軍人,頂多算是一把沒開刃的刀,沒有多大殺傷力。但小曹現在在外界的刺激下,迅速成長,激發了骨子裏的那股亡命血性,我相信經過這一次過後,他會成為一名合格的鐵血戰士。
但我更相信。他會成為我的夥伴。因為冒險這種事是會上癮的。當你嚐試了這種刺激的生活,想要再回到平淡的日子中去那可難了。不管你怎麽壓製,你都會無意中甚至睡夢中想起發生的一切,它會日日夜夜的纏繞著你、折磨著你,讓你欲罷不能、心癢難耐,無時無刻的想要再次踏上旅程一探究竟。
我太了解這種心態了,我想這次小曹若能活著回到國內,他一定會再次找我。我的眼睛不會看錯。他骨子裏和我是一類人,天生就該吃這行飯。
小易一把拽住小曹的胳膊道:“不要衝動,我們不能盲目進去,那太危險。”
小曹皺了皺眉頭道:“那你說怎麽辦,出又出不去,進又不能進,難不成我們要活活困死在這。”
小易搖了搖頭道:“我們攜帶的食物足夠支撐一個周。省著點吃支撐上十多天也沒問題。那些僧侶比我們還害怕會有警方進入到這裏,所以我們大可不必擔心。我們隻要找地方藏好,提防那些僧侶找到我們即可。等警方全部走了後,我們再找機會逃出去。”
我眯縫著眼睛。緊緊盯著小易,這丫看來極其珍惜自己的生命,屬於擅長分析、特別冷靜的人物。我不喜歡這種人,雖然我也擅長分析,但我好奇心重,經常不冷靜。而且極重兄弟義氣,常常眼珠子一紅,什麽後果都不顧了。
小曹聽了小易的話,有些猶豫不決、難以抉擇。選擇通常最是熬人,不同的選擇結果完全不同。許多人若是真能像小說中一樣時光輪回,重生到自己上學時,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麽落魄。
我瞅了小易一眼,拍了拍小曹的肩膀道:“什麽都是虛的,你不需要聽從任何人的意見。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我們這次來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任務還沒完成,你可以選擇離開,讓許哥白死在這,沒有人會怪你,可夜深人靜的時候,你能睡得著嗎?你良心能過得去嗎?許哥死了,你連他怎麽死的都沒搞清就走了,他若泉下有知能瞑目嗎?如果我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求生逃跑,那我們到底為什麽要來,還不如躲在港口喝酒賭錢玩女人多好。”
小易聽到我的話,眯縫著瞳孔冷冷的看著我。他是一個聰明人,我的話能騙得了小曹騙不了他。無論任何計劃,都有失敗的可能性,此一時彼一時,一個好的將領,會根據戰場的實際情況,隨時調整計劃甚至撤退,所以才有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說法。
我的話明顯有狡辯的成分,誰都沒有想到我們進入寺廟後,會發生這麽多意想不到的事,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計劃其實早就失敗,我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趕緊撤退,先保住有生力量,再圖大計。
可若是撤退了,那先不說我回去和劉掌櫃等人怎麽交代,他們都好說,無非是錢罷了,這個我還有一些。關鍵是過了這個村,我上哪在找人配合進入寺廟?就算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花大價錢雇傭國際雇傭軍團再次潛入,可寺廟的僧侶和軍警又不是吃屎的,經過這次的事件,這裏的安保措施肯定升級,想要找到適當的機會可難了。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一探究竟,確定最後兩具骷髏是否在此,這是我唯一的一次機會,也是僅有的一次機會。不成功就成仁,別人可以有選擇的空間,我沒得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