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道往北28°
一個人走。
一個人休息。
一個人喝啤酒微醉了。仰天張開雙手倒在床墊上,回想著美麗到近乎飄渺的諾言。
有仟已經離開俊秀家半個多月了。沒有電話,沒有簡訊,沒有,沒有,就是什麽都沒有。俊秀開始產生幻覺:有仟離開了他的世界。
已經361小時18分13秒過去了。俊秀沒有收到來自有仟的任何消息,甚至連和有仟相關的信息也沒有。
“你到底去哪兒了?就這樣把我扔下?”俊秀躺在想哭,卻沒有理由。
思來想去,總覺得不甘心這樣的不了了之。他找到了在中和允浩。他們陪著俊秀去了所以有仟可能去的地方。有仟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找不到任何消失的痕跡。
大街上,三人並排走在路燈下。
“俊秀,聽在中的先回家去!”
“秀,回去吧!我和允浩去找基範幫幫忙,一定能找到有仟,別太擔心了。”
金俊秀低著頭不說話,不是不說,也不是不想說,而是無從表達。在中堅持著吧俊秀送回了家。做了這些他還是不能放下心,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他決定去到赫在。赫在手機不通他隻能往李家打去。接電話的剛好是麗旭,“什麽?俊秀退學?有仟不見人影?怎麽會退學呢?”全不知情的麗旭受到的驚嚇可不小。一掛電話就讓管家備車,大半夜的跑去了鍾雲那裏。
鍾雲差點被麗旭的突襲嚇個半死。麗旭還一進門就大發雷霆,“樸家夫婦給了你什麽好處?可以讓你把俊秀開除!!”
鍾雲一頭霧水,“樸家?俊秀退學?我什麽也不知道。”
“我懶得管你知不知道,我要俊秀哥明天回學校上課。”
“沒問題!可你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找我撒氣啊!”
“誰讓你是獵奇的皇太子啊你要不是,我還懶得和你生氣呢!”
金鍾雲無奈地笑著。
“笑什麽啊!還有,今天晚上我得委屈自己睡你這兒了。”
半靠在沙發上的鍾雲氣笑皆非,“你還真委屈!”
麗旭喝完果汁從沙發上站起身直接去了鍾雲的臥室,鍾雲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了關門聲。同時手機震動著,鍾雲輕輕點開,傳來麗旭的聲音,“自己找房間睡!晚安!”
鍾雲這回是哭笑不得。這倒成了你做主了。無奈歸無奈,正事還是要做的。不然明天還得被金麗旭K一頓。鍾雲撥通了校長的電話,讓他通知俊秀明天回學校上課。末了還補充了一句話:這是你為獵奇學院做的最後一件事。
校長根本就不可能有辯解的機會。在獵奇一旦做錯了事你的結果就隻有一個——出局。
熟悉的一切仿佛沒有空隙的紙頁寫滿密密麻麻的字句。甚至不用睜眼,僅憑呼吸就能從心跳間閱讀。
回到獵奇,一切都沒有變,依舊是如此的熟悉。隻是再也聞不到有仟的氣息。他的有仟消失了。帶著對他的承諾消失得很徹底。
獨自走在林蔭道上,俊秀隱約感覺像殊腳走在一片長滿水草的淺水湖泊裏,不知哪一步,就會突然沉進深水潭裏去,被冷水灌進喉嚨,被水草纏住腳腕,拉向黑暗的水質。
“俊秀!”有人叫住了他
“赫在?你今天也有課?”
“沒有。我陪東海過來。”赫在追上他,和他並排走著
他知道俊秀在找有仟。俊秀低頭看著麵前的掌心。曾經握過他的手仿佛還在上麵殘留著溫度。而生命線在幽暗的光照下也粉末狀般模糊。
“我帶你去找他!”赫在拽著俊秀的手上了車
和上次一樣去了那些地方。酒吧。學校。公司。壁球場還是沒有人。赫在被一種殺人的貫穿身體。“他還有可能去哪兒?”
“我們一起去過的那套房子。”
這是最後的砝碼了。俊秀押上了全部的希望。然而,俊秀見到了有仟,但是不是他一個人。還有一個眼睛看上去很像俊秀的男人,兩具屍體在沙發上糾纏著。俊秀完全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轉身跑掉了。
“俊秀!”赫在追了出去
人走了,有仟停下了動作。他身下的男子早已經飄飄欲仙了。
“仟,怎麽了?”聲音嬌柔如女子,手指輕輕的點上有仟的皮膚
前一秒還溫情萬種的有仟怒火叢生,指著門口,“三分鍾內消失!”
“誒?”男子錯愕
“你隻有兩分鍾了!”
男子從沙發上爬起來,幾下套上了衣服。“你玩我?”
“玩你怎麽了?滾!!”
男子惱怒的離去。
有仟倒在還有溫度的沙發上,想著他媽媽的話:金俊秀是你姑媽的二字。他現在的爸媽是他的養父養母。他的生父生母在俊秀很小的時候就被你爸爸給逼死了。十幾年了,他突然出現,原因隻有一個,他要報仇。
自己的父親親手害死了自己心愛的人的爸媽。有仟感覺自己欠俊秀。他想要還,想要補償。他要保護他。他狠下心。因為他要讓俊秀好好地活下去,絕不能讓他像他的爸媽一樣死在自己的父親的手上。
感情永遠不受人的控製,他想念俊秀,俊秀占滿了他的一切。隻能來有俊秀溫熱的地方尋找到安慰。來到房子裏,發現沒有他,心裏像被抽空一樣。在gaybar找到了一個眼睛很像俊秀的男人,本來是想用他來轉移思念。從來沒有想過會被俊秀撞見。為了獲取足夠的時間以及空間備戰,有仟還不能去見俊秀。但又不得不解釋。有仟陷入了矛盾。完全失去理智的俊秀緊緊依偎著赫在,尋求著最大的安慰。赫在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他,也明白絕不能放他一個人。索性把他帶回了李家。上完課趕回家的東海看到依偎在一起的兩人瞬間爆炸。
“原來你提前跑掉就是因為他?你玩玩也就夠了,現在還帶回我家!!!”
“海,不是”赫在著急著想要解釋
“給我滾!都給我滾!”
赫在了解東海,他什麽也不再說帶著俊秀離開了李家。老管家著急著去麗旭的房間找他,希望他能勸勸東海,卻沒有人。打電話又是另外一個人接的,老管家隻能幹著急了。麗旭從鍾雲的房間裏出來,“是李特哥打來的嗎?”
“不是,他沒有說他是誰。”
“哦。”麗旭坐到了沙發上,“哥,一會兒送我去公司好不好?我不想坐公車!我的司機也不在。”
“嗯。誰讓我是你的專屬司機呢。看我去了日本,你還找誰!”
一句無心的話無二讓利陷入了不安的恐慌。
“去日本?什麽時候?”麗旭嘟起了小嘴
金鍾雲知道自己會讓麗旭心情不好,不敢說話。
麗旭移到他身爆“說話啊!”
“可能是兩個月後!”
“什麽?去多久?”
“四年。”
鍾雲有一種被審判的感覺。“你會等我回來嗎?”
“嗯。”麗旭感覺到呼吸不暢,“送我去公司吧。李特哥會久等的。”
鍾雲抓過車鑰匙拉著麗旭出了門。他們都知道,等過了這四年,還會有很多的阻隔。社會輿論,家庭壓力,以後一係列的問題還等著他們去解決。
有仟無法放縱俊秀去相信他眼睛所看到的。他傳給了俊秀簡訊說,俊秀,我沒有忘記我的承諾。而且我會一一兌現。等我!
俊秀很快回複,什麽也別承諾,我隻相信事實。我們已經結束了,樸有仟!
這樣的回複引起了有仟的恐慌,真的不能再讓俊秀那個傻瓜一個人了。有仟冒著被抓回去的危險去找俊秀,得到還是一樣的回答。赫在也忍不住罵了有仟一通。有仟並沒有放棄。
“你要我怎麽樣才能相信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嗎?”
俊秀對著門口的有仟冷笑兩聲,從房間的抽屜裏找到出一把雪亮的刀子遞給他,“給我看看你的心是用什麽做的?”
有仟毫不猶豫的結果刀子,表情反而放鬆了。赫在往有仟站立的門口靠近,“有仟,你別聽俊秀的!把刀子放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客廳裏傳來吵鬧聲。他們跑去客廳看見的是幾個西裝男子處在客廳。
“你們是誰?”
一夥人沒有吭聲直接上前架住有仟往外走。俊秀赫在追出去,“有仟!”
有仟被禁錮得死死上網,全無反抗的餘地。被倒拖著往外走的他很開心能看到俊秀緊張的神情。
“俊秀,相信我!我一定會逃出來。我們會贏的。”
俊秀忘記了那個男人,忘記了有仟的“背叛”,他隻想知道,有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赫在和他去找基範和允浩。重抄舊業的基範允浩實力依舊很強。他們明察暗訪。無疑,樸家夫婦所能查到的他們一樣能查到。俊秀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他沒有複仇的心理。每個人對突發事件都有一個緩衝期。俊秀還不能完全接受這樣的事實。而有仟的想法到底是什麽,俊秀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讓有仟一個人去承擔。趕走赫在後,東海很後悔。感覺身邊的一切都變了。果汁像是苦丁茶,牛奶像是中藥一樣。什麽都不是原來的樣子。他的脾氣也越來越不好。工作做不好,學習也不能專心。整個人都不受控製。麗旭不能為東海分擔公司事務。但是赫在可以。麗旭跑去俊秀家苦苦哀求,擺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大道理才勸服赫在回去。赫在答應搬回去,麗旭也就能放心地去公司受訓。赫在剛一到家就聽見東海用對講機呼叫著管家送咖啡去他房間。管家讓人準備好交給了赫在。
“怎麽這麽久?”一推開門就傳來濃濃的火藥味。
赫在進房間後輕輕地關上門。埋著頭的東海感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抬起頭赫在已經站在他的麵前。東海欣喜若狂,丟開手裏的筆直接摟住他一直想著的人。
“是麗旭讓我回來的。”
“嗯。”東海緊緊地抱住他,感受著他獨有的味道。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下次你想帶誰來都可以。”
“海,除了你我誰也不要。俊秀隻是我的朋友。”
“嗯。”
東海不想計較,即便是赫在和別的男人廝混,隻要他不離開自己可以什麽都不計較。他想要的隻有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