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台燈,南笙揉了揉發酸的脖子,準備奮戰。
“來,吃點西瓜。”好不容易重歸故裏,向博心情愉悅,換上睡衣,穿上拖鞋,端著果盤,拿著叉子,走進書房。
“你吃吧,吃完了過來討論一下。”
見南笙不理會,向博在屋子裏轉悠著,在陽台上練了一會拳,洗洗澡,又躺在沙發上啃著蘋果看電視。
“你磨洋工呢?還沒歇夠。”南笙無語,真是比甲方都難伺候。
“我白天忙了一天了,歇會兒不行嗎?光明正大地回到自己的窩了,我多少也得適應適應吧,你看,這電視一直沒人看,都落灰了,我得通通電。”
“向總,你是不是讓我給你按摩按摩,求求你,才幹活呢。”南笙拿著筆,焦急地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看著。
“那倒不必,馬上馬上。”向博嬉皮笑臉。
“呀,這都快十點了,該睡覺了,明天再整吧。”
“明天?”
“對呀,我現在可不再熬夜畫稿了,年紀大了,熬夜等於慢性自殺,你不想讓我多活幾年啊。再說,你也不能熬夜,老得快,女人嘛。”
南笙氣鼓鼓的,“你回去吧,明天再聯係。”
“啊,你攆我呀,都這麽晚了,有點同情心行不行啊,再說,這裏也是我的家啊。”向博撒著嬌。
南笙不語,白了他一眼,“向博,你是不是借這個機會,死皮賴臉地賴在這。”
“我就留宿一晚,睡客房,行了吧,沒必要這麽絕情吧。”
“向博,你能幫我,我很感激,但不代表我會同意和你複合,更不是保持曖昧,我是一個講原則的人,你應該知道的。”
南笙一字一頓地說著,“你在這裏過夜,你的情人呢,新老婆呢,會高興嗎?你的孩子是不是都出生了?”
說到痛處,向博一怔,臉色暗淡下來,默默無語,拿起外套,關上了房門。
“我是不是說得太重了。”望著向博惺惺離去,南笙暗自揣度。
入夜,南笙一個人在燈下奮鬥。
向博的車緩緩開進一個靜謐的小區,值崗的警衛看了一眼熟悉的車牌號,敬了個禮,向博點頭致意。
自從上次被圍毆後,向博便搬到了這個軍區招待所。
父親每年都會在這裏小住一段時間,組織上專門留了兩間住所,這裏幽靜而安全。
離開公寓後,這裏便成了他的臨時居所。
南笙買了些盒飯,當作晚餐,二人草草吃完。
“向博,你到底有沒有譜啊。”南笙不安地問道。
“你還不相信我?!這是我匯總好的數據,你看一看。”
二人麵對麵坐在書桌旁。
南笙仔細地翻看著,方案很詳細,務實,不僅點名錯誤之處,還重新加載了一些數據,優化了方案,南笙嘴角露出難得的微笑。
“我按照你的數據,把圖紙畫出來,你再看看,行不行。”
南笙鬆了一口氣,終於有了眉目。
向博笑了笑,能得到老婆的認可,簡直比蜜還甜。
柔和的燈光下,南笙專注地畫著圖紙。
認真工作的女人最有魅力。
向博盯著媳婦發呆,幾個月不見,南笙身上散發衣服一種成熟穩重自信地韻味。
“小南,都十點了,早點休息吧。”
“我把這些弄完,早點完工,早點交差,事故責任就減輕些。”
“放心,有我在,不會出大事的。”
南笙疑惑地望了一眼。
“我是說,這種大大小小的事故我見多了,沒必要把自己搞得神經緊張,七天之內,肯定能完成。”
“巴掌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呂勝他們也知錯了,隻是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女朋友分手了,李哲的房子也買不成了,一家老小擠在60多平的小房子裏······”
“小南,你什麽時候考慮考慮你自己呢x?”
“我怎麽了,我挺好的呀。”
“真的嗎?”
南笙別過臉去,她受不了向博挖的坑。
“你該回去了。”
南笙看了看表,十一點多了。
還真是死板,向博歎了口氣,他知道爭不過她。
兩個人奮戰了幾個晚上,終於大功告成。
南笙笑得像個孩子似的,如釋重負,“走吧,我請你吃夜宵。”
“好,還去那家。”
肖記混沌。
“呦,二位,有日子沒來了啊。”老板熱情地招呼著,“還是老樣子?”
南笙點了點頭。
“好咧,兩碗薺菜混沌,一碗不放蔥花,不放味精。”
南笙和向博坐在飯店門前的小桌子上,溫柔的燈光灑射過來,馬路上三三兩兩的人悠閑地散著步,一片寧靜祥和。
以前,他們也常常吃過晚飯,南笙挽著向博的胳膊,溜達一大圈,走到這裏,“向博,陪我吃碗混沌吧,好香啊。”
此時,成雙結對的人從路邊經過,身邊跳躍著歡快的孩童。
習習涼風吹來,好不愜意。
“來嘍,二位慢用。”
“謝謝。”
“給你,醋。”
向博默契地隨手接了過來。
二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你,孩子出生了嗎?”南笙打破了沉默,卻找了個不適宜的話題。
向博不語,勺子舀著混沌,慢吞吞地吃著。
良久,“我不知道。”
“我沒有她的消息。”
南笙驚訝的抬頭。
“為什麽?”
“汪思達倒台後,她就沒有音訊。”向博直視著麵前,“小南,我······你為什麽就不能原諒我呢?你告訴我怎麽辦,我都聽你的,行不行?”
“我們結束了。”南笙下定了決心,“我要走了,辭職。”
“啊?”
“去哪裏?”
“香港。”
向博的臉色瞬間暗淡下來,心碎了一地。
“小南,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南笙吃完了最後一個混沌。
“走吧。”
一個向南,一個向北。
“再見。”
“晚安。”
二人道別後,南笙的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向博,我隻是希望你過得更好。”
南笙的修改設計方案得到了一致通過。
很快,軌道滲水事件得到了成功化解,施工方沒有提出更多的要求,對損失也進行了友好協商,沒有鬧到法庭,對下一步的合作也是積極有效的溝通交流。
市裏麵進行了責任事故調查,作為直接責任人呂勝,難逃其咎,一擼到底,撤了主任、院長助理之職,發配到一個分公司從零開始。
豔子他們幾個受了處分,還好,保住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