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醫生卻是道:“顧先生,方小姐的這種狀況屬於注射這種藥物後的正常反應,淩盛澤給方小姐注射的藥物堪比毒品,甚至比毒品的性質還要狠毒,一般吸毒的人在吃東西時都沒什麽感覺,若是沒有毒品維持的話不光身體上會感受到痛處,飲食方麵更是會感受到不適,就像您所說的哪一些反應。”

“那現在應該怎麽辦呢?”顧良辰又問道:“醫生,難道溫柔就這樣一直不能吃東西嗎?這樣下去身子豈不是會垮了?”

那醫生歎了一口氣,說:“若是想讓方小姐正常的飲食,那就必須得讓方小姐吸入適量的毒品來維持身體正常的運轉,隻有稀釋了毒品後身子舒服些了,便可以正常的引進食物不受幹擾。”

瞳孔顫了顫,顧良辰深呼一口氣,想要維持身體的正常運轉竟然是要以毒攻毒,顧良辰雙拳緊緊的攥著,一時之間沒有能接受著一個說法。

醫生繼續道:“在方小姐完全將毒戒掉之前,我們會每天為方小姐定量輸入營養液維持方小姐身體機能的運轉,隻是我們唯一擔心的一點是……營養液雖然可以維持方小姐身體機能的運轉,但畢竟不是食物,恐怕時間長了方小姐的身體還是會遭到一定量的傷害,甚至會得厭食症,總是毒戒了,方小姐的身子也會一點一點的垮下來……”

‘轟’顧良辰猛地起身,嚇了醫生一跳,顧良辰喝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們為什麽不早點說呢?為什麽不早些說出來?”若是早些說出來,或許他們可以多商議商議做些考慮,如今他才聽醫生說,這實在是讓他們很是為難,因為好像不管如何選擇,方溫柔都會受到很大的傷害。

那醫生道:“顧先生,關於這一點我們在剛查出來後便告訴了方董事長,這件事方董事長是知情的!”

方佑民竟然是知情的?顧良辰再次震驚,想起昨天方佑民找到了他還要商議著對於方溫柔到底是采用以毒攻毒,還是讓方溫柔將毒給戒了以後好好生活。好好生活?這個詞或許根本就不適用在如今的方溫柔身上,所以說,在方佑民昨天與他商議的時候其實方佑民就已經知道這一切,而他故意不選擇告訴他,還試圖著讓他來決斷,顧良辰心中很是不解,很是不解方佑民心中在想著什麽,若是按照醫生的這個說法,不論怎樣方溫柔都是會痛苦,那還不如采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可以讓方溫柔好受一些!

心中實在是不明白,顧良辰便離開了醫生的屋子前去找方佑民,然而剛到方佑民的屋子,便看見蘇慕在摸著眼淚,楞了楞,顧良辰道:“媽,您怎麽了?”

蘇慕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強忍著露出一絲微笑,說:“良辰,我沒事,隻是剛才困了打了個哈欠。”蘇慕起身道:“良辰,你不是陪在溫柔身邊嗎?怎麽來這間屋子呀?是不是溫柔有什麽事情?”

“不是。”顧良辰道:“溫柔已經休息了,我來這裏是來找爸,想要問一個問題。”

方佑民頓了頓,看著顧良辰,沒有一絲意外,他道:“你跟我到書房來。”

依舊是書房,不知從何時起,文山私人醫療機構好像成了方家人新的落腳地,想是方佑民,後是方溫柔,這近兩個月的時間裏,方家這幾人住在家裏的天數恐怕是屈指可數,然而不光是這兩人,遠在美國的方溫涼還是不知命運如何,真是想想就容易使得人愁白了頭發。

兩人來到了書房裏,方佑民道:“如果你是想問我關於溫柔的事情,我想醫生應該已經全部都跟你說了。”

楞了楞,方佑民竟然已經知道了顧良辰想問的是什麽,顧良辰深呼一口氣,問,“爸,您為什麽要隱瞞這些?為什麽在昨天商議的時候沒有告訴我這些呢?”

方佑民看著顧良辰,道:“如果我告訴了你這些,你昨天還會這樣選擇嗎?”若是告訴顧良辰這些,按照顧良辰的性格,顧良辰一定會選擇以毒攻毒,站在父親的角度,特別是方佑民這樣在外麵有頭有臉的人,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沾染上毒品,而且,他相信縱使是得了厭食症也一定會好起來,畢竟現在科技這麽發達。看是毒品就不一樣了,一旦沾染上若是要戒那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顧良辰神色很是糾結,他道:“可是爸,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讓溫柔自己決定豈不是更好?溫柔自己的人生自己豈不是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還要有資格去做選擇?”

“良辰,我相信以溫柔的性格,就算是讓她做選擇,她也會與我們昨天做的選擇是一樣的!”方佑民很果斷的道:“溫柔的性子這麽高傲,她又怎麽會甘心墮落?你然她選擇一百次也是這個結果。”

或許是這樣沒錯,可是如方佑民所說,顧良辰實在是舍不得,顧良辰道:“爸,您說的對,我若是看見溫柔痛苦一定會舍不得……可是……”

“良辰。”方佑民打斷了顧良辰的話,他沉重的道:“溫柔是我的女兒,我比你更希望溫柔可以好好的,我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艱難,所以良辰,我希望你相信我,相信我這樣的一位父親,相信我是希望我的女兒可以好好的度過下半輩子,我更是相信,溫柔一定會慢慢的好過來。”

想要說的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了下去,看著方佑民那真摯的眼神,顧良辰想了想,或許他的想法還是太自私了一些,深呼一口氣,顧良辰還是作罷,然而方佑民又繼續道:“良辰,接下來的這一個星期,溫柔恐怕就要擺脫你照顧了。”

顧良辰詫異,“爸,難道您要去美國?”能在這個時候將方佑民支開的或許隻有美國那邊的方溫涼了吧,聽說方溫涼最近的情況很是不好,方佑民與蘇慕也是無可奈何一定要冒險去一次。

方佑民點點頭,道:“溫涼是我們的兒子,他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們雖然是挨著身份不能去美國,可是我們的心也時時刻刻的念著溫涼,遠在美國的醫生每天都會告訴我們溫涼的情況,隻是最近溫涼的狀態實在是不好,所以我們必須得去一趟了,因為我們擔心這一次若是不去,以後恐怕……”恐怕再也沒了機會,這一句話方佑民當真是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孩子就是父母的命,他們自然也是希望方溫涼可以好好的。

顧良辰心中也很是不舒服,雖然方溫涼已經成了植物人,可是這並不代表方溫涼就能安穩的活下去,方溫涼的傷勢十分的嚴重,在成為植物人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更是很難度過,關於方溫涼的事情方溫柔如今還尚不知道,也沒人會告訴方溫柔,因為在這個關頭再告訴方溫柔無疑是雪上加霜。顧良辰也是恍然明白了,為什麽剛才去方佑民的房間看見蘇慕在擦眼淚,恐怕也是知道了方溫涼最近的狀況吧。

心中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顧良辰道:“爸,您跟媽放心的去吧,關於溫柔,我會照顧好溫柔的。”

方佑民點點頭,道:“溫柔最近正在關鍵時期,她要經曆的一定還很多,我希望你一定要忍住了,因為現在的你是最關鍵的,溫柔以後的人生如何全把握在你手上。”

說的顧良辰的心不禁沉了沉,他保證道:“爸,您放心吧,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另一邊的A市第一人民醫院,一轉眼,秦朗的嗆傷已經好了許多,但按照醫生的話,那就是暫時還不能出院,還得留在醫院多觀察觀察。那福爾馬林的味道秦朗當真是已經聞夠了,秦朗如今每一天最大的樂趣就是聽著S市那邊方溫柔的消息,他事先在文山私人醫療機構安插的眼線每天都會給他匯報著方溫柔的情況,而最近每天給他匯報的都是方溫柔的身體正在漸漸轉好。

其實秦朗不知道的是,在安插眼線的時候顧良辰就已經發現了這一切,那眼線已經被解決,因方溫柔的身體狀況絕對要保密,所以顧良辰命令別人每天假裝眼線給秦朗匯報情況的時候都是匯報好的。

秦朗已經很久沒有去過公司,但是秦朗對於秦氏集團的工作是一點沒有落下,雖然已經決定不再去爭搶那些不屬於他的東西,可是就目前來看,為了秦氏集團的安危,秦朗還是得撐到五爺一等人落網,所以他辦公的地方自然而然的轉移到了這病房裏。

轉眼時間已經進入到八月下半旬,但這A市毒辣的氣溫可當真是一點沒有減弱的趨勢,病房裏開著空調,可秦朗還是將窗簾拉開曬著那看似溫熱的太陽,雖然這樣一點用都沒有,可是看著這陽光秦朗的心情就莫名的好。真的希望這陽光可以一直這樣好下去,早些將他心中的陰霾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