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病房外正在鬧騰的秦飛揚與秦雲樂一楞,聽著秦朗這撕心裂肺的吼聲,他們怔楞在原地,醫生立刻推開門進入了病房,秦飛揚與秦雲樂想著趁機進入到病房裏,但卻依舊被保安被攔住,秦飛揚有些惱火的說:“裏麵躺在病房裏的人是我的父親!你們他媽給我讓開!”

就算是再在乎利益,為了利益什麽都不管不顧,可是此刻秦飛揚似是心中明白秦振東應該是不行了,他的心中就十分的難受,憑什麽隻有秦朗可以在裏麵見秦振東最後一麵,他跟秦雲樂也是秦振東的親生孩子,憑什麽他們就要被阻攔在裏麵!這般想著秦飛揚便更加激動了,硬是要闖進去。

病房內的秦朗依舊是緊緊握著秦振東的手,他跪在了地上看著秦振東,身子忍不住的在顫抖著,秦朗很是慌張,見慣了生死離別,可是輪到自己的時候,秦朗根本就沒有準備,也做不好準備。醫生立馬上前來檢查一番,而後取下了口罩很遺憾的說:“秦總節哀……”

眸光一凝,這一瞬間,秦朗的世界似是崩塌了一般,他的父親,秦振東真的去世了!

‘砰!’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秦飛揚與秦雲樂朝著病床邊撲來,看著醫生緩緩的為秦振東蓋上了白色的被單,那臉頰也被遮住,兩人先是楞在了原地,隨即又繼續撲過來,“爸!”

秦飛揚與秦雲樂兩兄妹亦是慌忙無措的跪在了床邊,秦雲樂很是激動的製止了醫生講蓋在秦振東全身的白色床單掀開,看著秦振東緊緊閉著的眼睛,秦雲樂眼眶裏的淚水嘩嘩流淌下來,“爸,爸你醒醒阿!我是雲樂!爸,你看看我阿,爸,你醒醒阿,你怎麽能這樣睡去,怎麽可以!”

“爸……”秦飛揚也是忍不住的流下了淚水,他雙拳緊緊的攥著,卻是顯得比秦雲樂冷靜不少,“爸,對不起沒有見到您最後一麵…您……走好!”

秦朗此刻的心如刀絞一般,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他依舊緊緊的握著秦振東的手,看著秦振東那安詳的臉龐,臉上盡是悲憫,痛苦,遺憾與內疚的神色。他誤會了秦振東那麽多年,也做了很多傷害父子之間感情的事情,倘若……倘若他沒有那麽極端,他腦子可以轉一下想著好的一麵,或許事情就不會這樣了,他們父子之間好不容易將話說開,秦朗還沒來得及好好的跟秦振東說一聲抱歉,秦振東卻是這樣走了……秦朗很是內疚,很是痛苦,他當真是不孝順!

秦家的其他親朋好友立馬進入了病房,此刻並不是要哭要鬧的時候,那些親朋好友立刻進來將秦飛揚秦雲樂,秦朗以及齊秋帶出去,秦振東已經確定沒有了生命跡象,而這幾人在這病房裏哭著鬧著亦是不好,畢竟大多都是老一輩的人,還是很忌諱這種做法,於是秦家的親朋好友立刻進到病房裏將幾人帶出了病房,秦雲樂的情緒是最為激動,兩個年輕的男人一齊拉著秦雲樂才將秦雲樂給拉出去,相比起秦雲樂之下,其他三人的情緒還尚算是穩定,雖然秦振東與齊秋夫妻多年,齊秋哭著亦是對秦振東不舍,可是齊秋沒有辦法,畢竟在出事之前秦振東就已經跟她提示過很多次,齊秋也答應了秦振東要好好的活下去,所以在這個關頭,她一定不能食言,一定不能讓秦振東戀戀不舍,所以她忍著心中巨大的傷痛離開了病房。

秦振東的葬禮在三天後舉行,亦是十月底的A市,天氣已經轉涼,這一天,A市的天氣十分的陰暗,烏雲密布,似是隨時都有可能路燈下傾盆大雨,墓園裏站了許多人,眾人站在了秦振東的墓前。

秦振東生前十分的輝煌,秦氏集團的董事長,亦是A市商貿協會會長,前來吊念的人十分的多,秦朗,秦飛揚,秦雲樂以及齊秋身為直係親屬站在了最前方,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濃重的陰霾,牧師在最前方說的話秦朗根本就聽不進去,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墓碑上秦振東的照片,墓碑上秦振東的照片勾著嘴角微笑著,帶著濃濃的自信與和藹,那是小時候秦朗曾經最貪戀的笑容,本以為這一輩子再也不會看見秦振東對他露出這個微笑,可是秦朗錯了,真正的父子情不是用微笑可以代替,秦振東對待他的感情早已勝過了萬萬千個微笑。

牧師一邊念著詞一邊看著站在最前麵的直係親屬,不知道為什麽,他看著最前麵四個人的表情很是奇怪,秦飛揚與秦雲樂兩人雖然止住了哭泣,但臉上還盡是悲憫,而秦朗和齊秋呢,卻是表情淡淡,齊秋雖然眼眶還是紅的,可是被別人攙扶著的她臉上就算浮現著難過的神情看起來也是虛假的。牧師當真是不解,但是也沒有想太多。豪門恩怨多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所以還是做好本職工作就好。

卻是突然,天空之中下起了大雨,幸好早有準備,眾人都紛紛打起了傘,高威上前為秦朗打著傘,秦朗餘光看了高威一眼,淡淡的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在您出事之後,我便被召回來接受調查,跟您一樣,昨天被放出來。”高威於紹紫都是秦朗的助理,在秦朗出事之後,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受到了牽連被警察帶走進行調查,這一段時間日子過的也是十分的不如意。高威說完後,秦朗也不再多語,或者說沒有什麽可問的。

紹紫站在秦朗的身後與秦禕深並肩,秦禕深撐著傘兩人站在傘下。紹紫道:“禕深,我知道你很難過,想哭就哭出來吧,這一次我的肩膀借你。”

秦禕深眼眶赤紅,其實話說回來,比起秦飛揚兄妹和秦朗,他才真正算上是不幸的,同樣是秦振東的孩子,至今他都沒名沒分,就算是悼念也不能站在最前方看著墓碑,那墓碑上也不會刻有他秦禕深的名字,這一輩子,秦禕深注定是不會被秦家人所承認的,所以他為什麽要掉眼淚呢?他有什麽資格流淚阿。

秦禕深搖了搖頭,強忍著心裏的傷心打趣說:“你什麽時候瞧見我傷心流淚過?”

雖然是打趣,但是紹紫還是很心疼,她知道秦禕深的身世,也明白秦禕深現在是怎樣的心情,就是因為知道,所以秦禕深越是顯得無所謂,紹紫就越是心疼,越是知道秦禕深心裏是有多難受。她更加靠近了秦禕深一些,在這寒風凜凜的墓園裏,在這冰冷的雨下,她想要將身上的溫暖盡可能的傳給秦禕深,秦禕深對紹紫這細微的動作有所察覺,在這種時刻,他的心還是溫暖的。

不多時,秦振東的葬禮便結束,前來悼念的人都紛紛的離開,秦朗還站在秦振東的墓碑之前,而這時,秦飛揚突然轉身來到了秦朗的身邊,秦飛揚道:“秦朗,雖然爸撤銷了訴訟,你也找到了證據證明你的清白,但是董事會已經通過撤銷你職位的決定。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秦氏集團副總裁了!”

在秦朗還在警局的時候,秦振東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打電話給了警局代表秦氏集團撤銷訴訟。關於三年前秦氏集團資金被虧空一案,本是由秦飛揚背著黑鍋,但在秦飛揚回來後已經被證明,那件事情並不是秦飛揚所謂,所以秦氏集團又聯合了經濟警察調查了這件事情,就在這一次,調查處的所有證據都指向是秦朗所謂,秦朗入獄受審,就在秦振東醒來後取消了訴訟,隻要秦氏集團不再追求,資金也回來了,那麽秦朗在這件事情已是無事。至於南非鑽石礦一事,在秦朗入獄後,那與先前開采相差的鑽石量又突然回來,出現在公眾的視野裏,秦朗的律師為秦朗辯解,是有心人想要害秦朗,被秦朗識破,所以秦朗便將鑽石藏了起來。兩件事情都得到了解決,故而秦朗被無罪釋放,但是一出獄卻麵隊著生死離別!

不等秦朗說話,秦飛揚又道:“還有,你別以為爸去世了你就可以依照那個遺囑坐上秦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嗬嗬,我現在與董事局的成員們都質疑那一份遺囑的真假,這遺囑到底是真還是假,還有待調查!”

秦朗的眸光裏滿帶著駭人的冰冷,秦朗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秦飛揚,秦飛揚瞧著秦朗的眼神怔了怔,卻又隨機恢複如初。

“無所謂。”秦朗聲音很是低沉,“秦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你若是有能力當那你便去當,隻希望你能坐穩了!”說完,秦朗冷笑一聲,便扶著齊秋一起離開了墓園,走的那一刻,秦朗還是不忘看著秦飛揚與秦雲樂一眼,那眸光深深的一眼讓人不寒而栗,不知為何,秦朗雖然說的那麽坦然,秦飛揚的心卻是很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