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寵婚
兩人就這麽聊到了午夜,若愚是累了一天了,所以十二點過一刻的時候,她就沉沉睡了過去。
兩人之後討論的話題,一直是關於若愚目前對蘇杭隱瞞的事情,但是不管文君怎麽說,季若愚始終堅持暫時不要告訴蘇杭關於這件事情,否則就她對自己媽媽的了解,她真的不保證她的態度會不會如同自己最理想化的那樣。
畢竟蘇杭可不是如同文宛珍這般溫婉柔和的母親,從來都不是。
直到若愚沉沉睡去了之後,文君才從床頭櫃上摸出自己的手機來,手指輕輕滑動。
一張照片在屏幕上顯現了出來,照片上的人年輕英俊,眉眼之間似乎都是陽光,眉眼彎彎的開心地笑著,露出一排整齊而潔白的牙齒,。他穿著一件籃球服,鬢角上有汗水。
看上去就是一個陽光而英俊的大男孩,這是高中時期的照片,而喻文君甚至已經不記得,他已經多久沒有如同照片裏這般燦爛地笑過了。
喻文君定定地看著這張照片,片刻之後,就找到了編輯短信的界麵,手指按了幾下,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若愚結婚了”
就隻有短短的五個字,連標點符號都沒有,收件人:杜修祈。
然後喻文君就關了機,她隻是單純的認為,若愚和他在一起六年,最起碼應該知道這個消息。或許也是她自己心底的一個希冀,他或許……可以放下了。
喻文君聽著一旁季若愚的呼吸聲,不知道又思考了多久,然後終於沉沉睡去。
而季若愚醒來的時候,已經七點了,一旁的喻文君依然在自己的夢境中翻來覆去,季若愚從**爬起來,隻覺得自己的脖子酸痛的不行,她側頭看了文君一眼,文君那算不上好的睡相,季若愚覺得這應該是自己脖子疼痛的原因,她幾乎占了所有枕頭的位置,使得季若愚開始懷疑自己昨天晚上究竟是保持怎樣扭曲的姿勢睡過來的。
門被輕輕地從外麵推開了,文宛珍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看到已經起床的季若愚還嚇了一跳,“若愚,你醒了?我幾分鍾前進來你還在睡呢……”
文宛珍壓低了聲音,眼睛還朝著**的喻文君瞄了一眼,“一定睡得不是很舒服吧?君君素來睡覺就不老實。”
季若愚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後也就點了點頭,幹笑道,“是啊……感覺像打了一架一樣。文姨,怎麽了,這麽早就起來了。”
文宛珍和若愚已經很是熟稔,所以也就開著玩笑笑道,“起來給你做早餐呀,你一早不是要上班嗎?嘿嘿。”
她甚至還嘿嘿笑了兩聲,但是季若愚太清楚了,麵前這個中年女人的性格就和躺在**那個自己一起長大的女人一模一樣,所以也就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好吧,我洗漱完就出來吃。”
文宛珍這才說了實話,她手指指了指外頭的方向,“小愚,事實上,是你老公來接你去上班了。”
季若愚愣了一愣,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緩過來,起碼對老公這個詞,還有些發懵,“你是說……”
文宛珍知道她反應不過來了,而且她剛剛才起床,所以她馬上說道,“是了,傾凡來接你去上班,他已經到了好一會兒了,我原本要來叫你起床的,他讓我不要叫醒你,說你昨天定然是累了。”
文宛珍的話讓季若愚的心覺得有片刻的溫暖湧上來,她低頭淺淺笑了笑。
“傾凡是個好孩子,盡管我也已經多年沒有見過他了,但從他小時候,第一次到大院裏來的時候,安靜地站在老崔他們旁邊,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個好孩子。”文宛珍走上來,輕輕揉了揉若愚的頭發,然後將她摟進自己懷裏去,“小愚,你也是個好孩子,你應該擁有幸福,你會幸福的。”
顯然文宛珍也是知道陸傾凡家庭的事情的,並且也知道若愚家庭的事情,甚至就連當初季若愚和杜修祈的事情,她都多少知道一些。
若愚也伸手攬住她,心中的溫暖湧上來又被心中的消極念頭打消下去之後,她有些自暴自棄地低聲說了一句,“是啊……若是我媽媽能夠像你這樣通情達理地理解這一切的話,我應該是會幸福的。”
“你媽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文宛珍低聲疑惑了一句。
若愚的頭還來不及懊惱地點下去,就已經聽到門口傳來低沉的一聲男聲,“起來了?你媽媽怎麽了?”
陸傾凡頎長的身形已經站在門口,眼神落在若愚的身上。
他看上去精神並不算好,甚至還有些憊色從眉眼間發散出來,眼圈下有暗暗的一圈陰影。
昨天做完那台手術之後又有病人突**況,並且一直不習慣醫院的床,所以折騰得他幾乎一整晚都沒怎麽好睡。
“呃,沒什麽呢,你這麽早就來了?”若愚馬上扯開了話題。
“過來接你去上班,然後回家睡個覺。”陸傾凡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小凡累壞了吧?在文姨這裏吃過早餐,送了小愚去上班你就能直接回去好好睡一個了。”文宛珍笑著,已經攬著若愚走出文君的房間去,順手帶上了門,然後指使若愚,“你趕緊去洗漱然後也過來吃吧。”
若愚馬上就走進洗手間去洗漱去了。
在聽到洗手間的門哢噠一聲關上的時候,陸傾凡的眼神這才有些微微地變化起來,他看向文宛珍,“文姨,我家的事情……”
文宛珍搖了搖頭,“我沒有說,我想,這種事情,應該你告訴她才對。”
陸傾凡臉上有些如釋重負,他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那就好,謝謝你了,文姨。”
他的手放在桌子上,文宛珍微笑起來,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她是個好姑娘,我們已經認識很多年了,我了解這個孩子,所以,不要擔心那麽多,婚姻就是互相接受對方的一切,她是可以接受你的家庭的。”
陸傾凡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然後眼睛就看向洗手間的門。
季若愚沒過一會兒就從裏麵走出來了,她的臉洗得幹幹淨淨的,脂粉未施,耳邊的發絲上還有著些水珠,看上去清清爽爽的。
季若愚看到他坐在那裏,臉上有著微微的笑容,眼神看向自己,他的手指幹淨修長,放在桌麵上,輕輕地敲了敲,“快過來吃早餐吧,一會兒我送你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