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和公公通話

“喂……您好,我……我是溫言初。”

溫言初很緊張,掌心冒汗嘴唇都有些白了,那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這是她和程嘉泱的第一次通話,並且不知道電話那頭男人的身份,在她看來,電話那頭男人的身份就是——程柯的父親,她的公公。

程嘉泱聽著姑娘聲音中的緊張,聲音不像北方姑娘的爽朗利落,語氣中倒是有些像陸曼,多了些南方的綿軟在裏頭。自己的兒媳婦麽?這種感覺還真是有些奇怪啊,很少覺得自己老了,但眼下,連兒媳婦都已經有了麽?

程嘉泱停頓了片刻,就說道,“你好,我是程柯的父親。”

溫言初覺得,的確是什麽樣的爸爸就有什麽樣的兒子,電話那頭程柯父親的語氣,和程柯平時的語氣太像了,低沉的聲音中是波瀾不驚的淡然。

溫言初一下子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憋了一會兒都沒做聲,程嘉泱不急,在那頭靜靜地等著,然後就聽到電話這頭的女聲有些不利索地說了一句,“抱……抱歉,我有點緊張。”

她的確是不知道要說什麽,隻能夠這麽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情緒說了出來。

她的坦然讓人覺得有些可愛,程柯眉眼間神色柔軟幾分,雖然聽不見父親在那頭說什麽,但是看著溫言初這個樣子,老老實實坦誠緊張的話,他覺得,父親一定會覺得她很可愛。

程嘉泱嘴唇輕輕抿了抿,和程柯輕抿唇角似是笑容又不似笑容的動作如出一轍,“不用緊張,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程嘉泱的聲音依舊是那麽淡然的,但是語氣中柔軟了幾分,多了些和藹的感覺讓溫言初稍稍放鬆了一些。

她平穩了一下呼吸,朝著程柯看了一眼,他悠然地坐在駕駛座上,車子停著,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看著她,眼睛裏頭還帶著笑意。

溫言初沒好氣地睨了他一下,這才對著電話那頭認真說道,“對不起啊,我和程柯……很倉促,也沒來得及先和你們見一麵,真對不起。”

溫言初說得很誠懇,其實這也是她緊張的原因,畢竟,人生大事雖然現在的時代已經不是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連知會都沒知會一聲,見都沒見一麵,就已經將這大事兒給辦了,怎麽想都覺得還是有些對不住父母的。

程嘉泱從她這話裏聽出來這姑娘的懂事,而且原本那緊張的情緒,這話顯然是沒有打過腹稿的,出自內心的真言,更讓人覺得懂事。

“沒關係,我和他媽媽正好也沒在本地,等回來了我們再見一麵,好好商量之後的一些細節。”程嘉泱朝著陸曼那邊看了一眼,隻覺得這姑娘的性子,感覺上和陸曼沒什麽共同點,倒是和季若愚有那麽一點半點的相似。

自家妻子應該不會不喜歡這個兒媳婦吧?程嘉泱隻默默希望,陸曼曼不要是一個惡婆婆才好。

溫言初乖巧地應了一聲,似乎也沒再什麽話題了,隻是程柯這家夥幹嘛還不把電話拿過去呢?!

程嘉泱在那頭又說道,“我自己的兒子我還是清楚,程柯別的不說,品行是很好的,隻是脾氣悶了點,如果以後有什麽欺負你的,可以告訴我。”

子不教父之過嘛。程嘉泱就這麽丟了一塊‘金牌’給溫言初,溫言初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像是得了手令可以隨時告禦狀的得誌小人……

甚至還嘿嘿地看了程柯一眼,“好,謝謝您,那……我把電話給程柯了。”

說完這才將手機塞給了程柯,這才完全地鬆了下來,竟是感覺到背後都出了一層薄汗,自己是真緊張啊,一點沒帶摻假的。

程柯接回電話,“爸,那就等你們回來再說了。”

程嘉泱輕輕應了一聲,然後說道,“聽上去不錯,像是個脾氣好的,你別欺負人家。”

得到了父親的認可,程柯有些放下心來,畢竟這的確是先斬後奏,雖然陸曼急著讓他找老婆,但是這麽先斬後奏,程柯心裏還是有些吃不準陸曼知道這事兒之後會不會發脾氣,有父親做後盾,就放心多了。

程柯帶著笑意應了一聲,程嘉泱在那邊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都結婚了,住著租的小房子也的確有些太憋屈了,去選套房子吧,我和邵擎說一聲,手續那邊他會幫你辦好的。”

“好,那你和媽玩開心點,先不說了。”

掛了電話之後,程柯也沒急著開車,轉身看著溫言初,“言初,爸爸挺滿意你的。”

聽到這句話,溫言初臉上表情微微變化了一下,心裏頭有種欣喜的情緒漸漸冒了上來,自己剛才的表現明明就很壞……看起來,公公倒是個隨和好說話的人呢。

溫言初其實有些擔心他會不會說道要見自己家長之類的話題,畢竟自己隻說了自己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沒有說的是,不止是生父顧揚那邊亂得很,母親這邊……也不是什麽能夠好麵對的情況。

隻是程柯並沒有提,他隻是唇角微微彎了一下,“言初,你還是得要開始準備搬家了。”

“什麽?為什麽?”他話題的轉換讓她沒反應過來,反問了一句。

“你嫁給我了。先前在你兩個朋友麵前說的,不是假話,你既然嫁給我了,我自然要給你一個家,這是我做丈夫的責任。不是麽?”他的語氣是淡然的,話中的內容,卻是讓她感覺沉甸甸的。

她沒說話,隻是輕輕地抿著嘴唇,他的這話讓她覺得有些眼眶發熱,眼中似乎有什麽將要呼之欲出的情緒。

好一會兒,才輕輕吐出來一句,“謝謝你。”

程柯的唇角微微彎了一下,看著她微微垂著頭的模樣,心頭柔軟幾分,傾身上去一些,伸手將她摟到自己的懷裏來,垂眸看著自己懷中的女人。

停車果然是明智的選擇,他心裏這麽想著,這樣,自己就不用擔心,在煽情的場麵做一些符合氛圍的舉動時,會有什麽一車兩命的情況出現了。

伸手輕輕摸了她的臉,他微微垂頭下去,嘴唇淺淺地印在她的額頭上,

“那就以身相許吧。”他吐出這一句之後,嘴唇再落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