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變故
“我以後要是有什麽不好,你多讓著她一些……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了。”
邵擎這話說得像是在托孤一般,忍不住讓程柯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說什麽呢,醫學發達總能有辦法。你五十歲都還沒到,別說喪氣話。溪丫頭我從小就慣著讓著她的,以後自然也是一樣。”
邵擎的事情,讓程柯一整個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在有著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能力,所以對於那一堆需要他過目的報表和文件,才沒有太過吃力。
下班的時候就拒絕了邵擎派車送他去名景酒店,“我自己去接她就好了,陣仗太大又得嚇著她,今天李贇把她帶過來估計就嚇得她不輕。”
“你總不可能一直瞞著她,能瞞多久?這姑娘雖然遲鈍了點兒,卻不是個沒長心的,而且就這兩天你就得上任,名景就是嘉禾旗下的,這種消息根本兜不住的。”邵擎的話不無道理,程柯拿了車鑰匙站起身來,“我從來沒刻意想瞞什麽,她要是個有心計的,很早就能猜得到。”
隻是溫言初很顯然,並不是什麽工於心計的人罷了。這個,程柯很早就已經知道了。
……
顧宅。
顧揚表情陰鷙地坐在那裏。查不到,居然查不到!他心裏有些許一閃而過的慌亂,和程柯的電話一結束之後,他幾乎就馬上找了關係去查,他倒想要知道這個姓陸的小子究竟在嘉禾裏頭有什麽背景才敢這麽有恃無恐。
可是得到的答案卻是空白,竟然查不到!
“廢物!”顧揚忍不住狠狠怒罵了一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嘉禾難道就是銅牆鐵網麽?查個人都這麽難?!”
秘書在那頭唯唯諾諾的麵對著他的怒火,“顧總,抱歉。”
顧揚沒做聲,手緊緊地攥著,心中那種無來由的沒底又湧了上來。
顧芷雲在書房門口站著,唇邊的笑容冷冷的,饒有興致地聽著父親在裏頭大發雷霆,唇角一勾,笑容更加冷鷙幾分,一雙眸子裏頭目光微微閃爍,走回房間就撥通了手機,眼裏的冷厲讓人不寒而栗。
……
下班的時候,溫言初先給程柯打了電話,得知他已經在路上了,就下樓去酒店門口等著,特意走到了大門口去,畢竟總經理被開,程柯調職的事情酒店裏已經傳開,大家還是很感興趣的。
程柯路上就打開車裏的藍牙撥了溫言初的電話。
“我就快到了,你好好想想晚上想吃什麽,我帶你去。”程柯看了一眼手表,輕輕踏下刹車,將車子停在紅綠燈前。
下班時間的高峰期,路上車流洶湧,這輛黑色的超跑停在車流中尤為顯眼,旁邊停著輛公車,很多女學生的目光都朝著這邊看過來。
“隨便吃什麽都好,別吃霸王餐就行了,也別再賒賬了。”溫言初話語中有了笑意,想到當了冤大頭的易承州和紹華,忍不住問道,“你總不能次次都讓朋友買單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那賒賬賒了估計也就沒下文了吧?”
溫言初還是第一次見賒賬的人這麽理直氣壯的,怎麽看都沒有任何想要還錢的意思,而且左嬋也說了,那家咖啡店本來就是程柯幾個朋友一起合夥做的,他們哪裏是什麽打工仔,個個都是老板,紹華更是事務所的首席律師,又哪裏會在意那點兒賒賬的錢,無非就是幾個朋友之間的玩笑罷了。
程柯微微笑笑,“嗯,當然沒下文了,我帶妻子過去吃飯介紹給他們認識,他們請是應該的,要換做平時,想請我還沒這個機會。”
語尾的音調他有意的微微上揚,溫言初聽出了些耀武揚威的意思,知道他是有心調侃。
“說得好像能請你吃飯還是沾了天大的光,臉皮倒是厚。”言初聲音中笑意漸濃,“程柯,你究竟是什麽人?渾身都是捉摸不透的神秘感,讓人好像知道你是誰,又不太明白你究竟是誰。”
紅燈轉綠,程柯鬆開手刹起步上路,聽了這話之後,回答得很是直接,“我是誰你不知道麽?你真是腦子迷糊了,好好看看你的結婚證,然後想想我究竟是誰。”
溫言初語滯,他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他是丈夫,她溫言初的丈夫。
“你明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言初小聲辯解一句。
“我是誰,你總會知道的。”程柯低聲說了一句,沙啞磁性的聲線似是蠱惑,“但是,不管我是誰,一窮二白也好腰纏萬貫也好,你嫁給我了,我就是你的丈夫,你在我一窮二白的時候願意當我妻子,那麽就算我腰纏萬貫,你也一樣是我妻子。”
他的語氣隻有些許的柔軟,但是這內容配上他獨特的聲線卻是一種溫柔的蠱惑,溫言初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就笑了笑,“說得好像你馬上就能腰纏萬貫似的,你隻是有裙帶關係的儲備幹部,這不是還沒上崗麽?”
“怎麽?你擔心儲備幹部會讓你過苦日子?”程柯微微笑了笑,車速稍稍加快了一些,離名景酒店已經越來越近了。
言初就站在大門口的路邊,覺得有些冷,原地輕輕蹦躂著,活動著讓身體暖和一些,“再苦的日子我都已經過過了,所以現在也就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我就快到了。”程柯車子拐進名景酒店所在道路的路口,於此同時,另一輛黑色的轎車也從對麵的路口拐了進來,就開在程柯的前頭。
他遙遙就看到言初站在酒店大門口的身影,手中握著手機,另隻手拎著提包,垂著腦袋看著腳尖的模樣。
剛想超掉前麵那輛黑色的轎車,可是對方卻先一步加了速度。
溫言初站在原地無知無覺,甚至就連程柯都沒有反應過來那輛黑色車子加速的目標是什麽……
下一秒他終於察覺到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隻覺得嗓子都有些發緊,手指緊緊地握著方向盤。
“言……言初,快躲開!”
溫言初無知無覺地同程柯講著電話,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降臨,隻是程柯這樣緊張甚至有些不利索的語氣,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嗯?什麽?”溫言初還沒明白是什麽意思,就已經聽到了車子的呼嘯,垂著的腦袋抬起來看了一眼,所有的動作瞬間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