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驚夢
他手掌抬起來,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唇角是柔軟的微笑,“好。”
言初似乎很快又重新墜入夢裏,唇角是淺淺的笑容,隻在沉睡過去的時候,小聲呢喃了一句,“你真好。”
程柯笑而不語,溫柔的手掌依舊輕輕地撫著她的頭發,順帶端著自己的濃縮咖啡慢慢喝了下去,房間裏很安靜,氤氳著咖啡的香氣。
沉默蔓延,程柯將她的頭輕輕放回枕頭上,就見這毛蟲已經自發自覺地縮成一團睡得是酣暢無比。
而他攝入的咖啡因已經開始漸漸起了作用,俯首輕輕在她額上吻了吻,就關掉了床頭燈,裹著睡袍往書房走去,他還有工作要做。
長夜漫漫。
言初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總之,睡得很舒服,難怪別人都說運動過後的睡眠質量會很好,看來……似乎真是那麽回事兒。
被噓噓給憋醒了,醒來的時候,身旁的位置是空空****的,房間裏沒有什麽光線,她伸手開了床頭燈之後好一會兒,眼睛才適應了燈光,這才看到床頭上擺著一杯已經涼掉的甘菊茶。
雖然已經涼掉了,心裏頭卻是暖暖的。
隻是程柯不在房間,言初甚至連噓噓都沒先去解決,就走到門口輕輕扭開臥室門,隻看到書房有台燈的光線傳來。
眉頭一皺,一下子就有些心疼他。
現在明顯都已經深夜了,他還沒睡覺麽?
放輕了步子朝著書房走過去,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穿著睡袍的男人坐在老板皮椅裏頭,趴在桌麵上已經睡著。
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已經變成了屏保的畫麵,打印機還亮著待機的燈,他手邊一堆打印好了的文件,他已經都審閱過並且簽好字了。
的確是如同電話裏同邵擎所說的那樣,他忙完了所有工作之後,剛想坐一下緩一緩就收拾好文件後去臥室睡覺,誰知就那麽扛不住直接睡了過去。
言初皺眉看著他趴在桌上睡著的樣子,走了過去,伸手關掉了打印機,輕輕將桌麵上的文件都摞好攏起來,才抿著嘴唇猶豫再三之後,伸手輕輕拍醒了程柯。
“程柯,起來去**睡覺吧,趴在這裏明天會肩膀脖子疼的。”言初聲音不算太大,就這麽竄進程柯耳朵裏,他睡姿不舒服自然睡得也不沉,緩緩睜開眸子就看到言初站在旁邊。
“好端端你怎麽起來了?”眼神隻有片刻的惺忪很快就清亮起來,語氣中帶了些許慵懶問了她一句。
姑娘這下反應過來了,“啊!憋死我了!你快去**睡覺吧,我……我去上洗手間。”
程柯覺得自己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因為這個姑娘的神思維。
躺到**去之後,才感覺仿佛是天堂,更不用說那個腦子不靈光的家夥上完洗手間就跐溜一下竄到**來了,又是毛蟲一樣地裹。
他伸手把她攬到自己臂彎裏來,這一瞬間才覺得,嗯,像是拚齊了拚圖的最後一塊一樣。
雙目輕輕闔上,唇角弧度微彎。
“程柯,暖氣開得大,你別抱這麽緊,我熱……”言初小聲提議了一句,卻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微微側目看到的就是他平靜恬淡的睡容,於是也不吭氣兒了,窩他臂彎裏頭沉沉睡了過去。
……
言初睡得很好,連夢都沒做。
而程柯,在東方天空露出微微光亮的時候,就猛然睜開了雙目,他呼吸有些重,眼神中有了些許少有的惶然。
多久……多久都沒有做過這個夢了,多久都沒有夢到這個人了,就這樣忽然闖進夢中來,那麽清晰,就仿佛當年的場景再現一樣。像是能夠聽得到當時的聲音,看得到當時的場景,感受得到當時的心情。
“柯啊……”當這樣的一句帶著混響如同魔音灌耳一般,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的時候,程柯終於是猛地睜開了眼睛,眼神惶然地看著天花板。
微微側頭,就看到了依舊還在睡夢中的溫言初,許是因為房間暖氣很足,他的身體又很暖和的緣故,所以她小臉泛著淺淺的粉紅色。
枕著他的手臂,她的手很自然地放在他的胸膛上,無名指上的戒指正好合適。
都說若是男人小指尾戒的尺寸和女人的無名指正好一樣的話,那麽就是天定姻緣……
程柯目中的惶然已經漸漸散去,好在……那隻是一個夢而已。
好在自己依舊是現在的程柯,睡在自己的妻子身旁,他抬手輕輕摸了她無名指上的指環,就像是他以往自己帶著這指環時,很習慣的動作。
這下仿佛心裏頭才安定了下來。
程柯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的睡容,言初沒有醒來,所以她不會知道他的眼神中有著多深沉的歉疚。
程柯動作很輕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動作很輕地將被子拉上來,握著她放在自己胸膛的小手放到被子裏頭給她蓋好,再動作很輕地下床去。
衝了澡換了衣服,下樓,拿出冰箱裏的食材出來,動作很嫻熟地擺弄著廚具,做一頓早餐。
食材都還新鮮,也都是昨天邵翎溪給言初搬家的時候,順便把她景苑那房子冰箱裏頭的東西都搬過來了,反正留在那兒也是壞了浪費。
不得不說,做事情邵翎溪還是考慮很周全的。
言初醒來的時候,就察覺到身旁又是空落落的……一下子心裏頭也是空落落的,這男人總是不睡覺瞎跑什麽跑?
大抵是起床氣的緣故,使得她就因為這個而更加氣悶了,也沒急著起來,自己在**躺著生了好一會兒的悶氣才算是漸漸平複了下來。
自己可憐巴巴地下床去,蓬頭垢麵地去找程柯在哪兒。
“所以說房子大了就是煩人,找個人還得樓上樓下的……”
樓上沒找著程柯的人影,她才下樓,站在樓梯上就這麽埋怨著。
程柯正端著做好的早餐到餐桌上來,就聽到樓梯上的女人這麽意見很大地埋怨了一句。
他歪頭看著她,“一大早這麽大脾氣?”
言初聽著他聲音也不急著下去了,趴在樓梯扶手上居高臨下地看他,“程柯,你都不用睡覺的麽?”
程柯知道她起床氣是在悶悶不樂什麽問題,看了看自己手中裝了早餐的盤子,“我這不是體諒你受傷辛苦,起早給你做早餐了麽?怎麽?這也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