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季若愚沒再和杜修祈多說什麽,就隨著陸傾凡一起走進庭院的大門去,但是依舊能感覺到杜修祈的眼神就這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杜修祈一直看著季若愚走進門去,眼神也已經捕捉到她垂在身側的右手手背上頭那道猙獰的疤痕,那似乎比她被陸傾凡牽著的左手,更加讓自己心疼。

杜修祈的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她究竟遭遇了什麽樣的疼痛?

而屈文豔在一旁,臉色已經跌入了冰點,她沒好氣地說道,“還看什麽看?人都已經走了!這死丫頭,真是氣死我了,嫁了個好人就開始得瑟,這臭丫頭倒是好命道,竟然是大難不死……”

杜修祈皺眉看著屈文豔,隻覺得有些不可理喻,“媽,你說什麽呢?!”

屈文豔冷笑一聲,“我說什麽?難道你還沒看出來麽?這丫頭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嫁了個陸氏最寶貝的小兒子,現在也算是被陸家捧在手掌心裏的人了,否則就她那種窮酸樣子,能住得起這樣的房子?也不知道那陸傾凡是得了什麽失心瘋,竟是瞎了眼看上了她。”

屈文豔的眼神朝著杜修祈身上冷冷地掃過來,然後沒好氣地說道,“還有你,你也是得了失心瘋瞎了眼了吧?我屈文豔英明一世怎麽就教出來你這麽個不爭氣的?這丫頭究竟有什麽好的?”

杜修祈終於是有些忍無可忍,“若愚究竟有什麽不好的惹到你了?你每次話都要說得這麽難聽。”

屈文豔的表情依舊是冷冷的陰鷙,厲聲說了一句,“她毀了我兒子!我話說得更難聽都可以!而且你在這兒失魂落魄的,她已經早就將你忘在腦後嫁給了別人了!”

杜修祈臉上勾起淡淡無奈的笑容來,他笑得有些哀傷,眼神看著屈文豔,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媽,你難道還不懂麽?毀了我的人不是若愚,是你。是你親手毀了我的,而她也不是將我忘在腦後嫁給了別人,當初,是你親手將她從我的世界裏頭趕出去的,所以她隻是在被你趕出我的世界之後,重新過自己的生活罷了,你還指望什麽呢?難道你還指望著她會像我這死乞白賴地想要留在她的身邊的一樣留在我的身邊麽?然後繼續讓你侮辱和欺負麽?”

屈文豔被杜修祈這話說得有些無法反駁,她眉毛重重地擰了一下,“還站在這裏幹什麽?回去了!”

屈文豔不再和他爭論這些,直接就朝著自家宅子走了過去,那兩個遠遠地逃離是非圈子的園藝工人,這才趕緊跟了上來。

而杜修祈臉上是無奈的苦澀笑容,他沒有說的是,其實看到季若愚現在過得不錯,他已經很高興了,過了這麽些時間,他也有些想明白了,隻要她還活著,隻要她還幸福,就比什麽都好。

季若愚和陸傾凡回到家裏之後,剛進門,鞋子一脫掉之後,她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轉頭看著陸傾凡,陸傾凡臉上倒是沒有太多笑意,隻是看到她的笑容,愣了一下,“怎麽了?忽然就這麽開心。”

季若愚隻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太好,想到屈文豔先前那臉上吃了癟一般的表情,她咯咯地笑了幾聲,“我覺得我自己非常狐假虎威啊,屈文豔居然沒有和我吵起來誒……”

說著,季若愚抬眼若有所思地看著陸傾凡,“看來,她真的是不敢得罪陸氏啊。”

陸傾凡輕輕勾了一下唇角,從鞋櫃裏拿出她的毛毛拖鞋放在她的腳邊,然後自己也換上了拖鞋之後才說道,“現在恐怕沒有哪個集團或者企業是敢得罪陸氏的,尤其是恒裕,這幾年來,恒裕所有賺錢的項目,基本都是從陸氏手中分出去的一杯羹。”

季若愚嘿嘿笑了笑,帶著些撒嬌也帶著些俏皮地挽著陸傾凡的手,依偎在他身旁,然後說道,“看不出來,陸醫生這大股東的身份還挺好用的嘛。”

陸傾凡挑了挑眉毛,唇角笑容淺淺,看著季若愚,答道,“確切地應該說,陸氏集團小兒子這個身份比較好用吧?”

季若愚原本其實是想說,陸老頭兒小兒子這個身份還挺好用的吧?但是畢竟她知道陸冠蒼和他的關係雖然緩和了些許,但並沒有那麽和睦,所以怕他情緒不好,才說大股東的。

隻是沒想到陸傾凡反而自己說了出來,季若愚忙不迭地點頭,“就是就是,真好用,不僅賺錢還能欺負人。”

看著季若愚臉上的笑容,陸傾凡眼神微微變了變,季若愚隻來得及從他臉上捕捉到一抹帶著些許邪魅蠱惑的笑意,然後就低呼一聲,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倏地一下騰空起來,下意識地伸手,就直接摟了陸傾凡的脖子。

“幹嘛呀!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季若愚被他橫抱著,在他懷裏張牙舞爪的,隻是她的力道何其渺茫,就如同一條被衝上了岸邊垂死掙紮的魚罷了。

隻聽到陸傾凡低沉的輕笑聲,季若愚看到他就這麽唇角噙著笑容,抱著她朝著樓上走去,似乎一瞬間明白了什麽,臉刷一下紅了起來。

“你!現在還青天白日的呢!”季若愚低呼一聲,而陸傾凡隻是笑了一聲,然後就俯下身來在季若愚的耳邊說道,“陸醫生已經忍了這麽長時間了,你好好算算,已經多久了?你覺得陸醫生還能管是青天白日還是夜半無人麽?”

季若愚不吱聲了,聽著陸傾凡的聲音,仿佛就是一種蠱惑一般,她乖乖地由他抱著,心裏頭咚咚地跳的如同擂鼓一般,隱約就有了些期盼的意思在裏頭了。

而陸傾凡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忽然那麽衝動,剛才看到杜修祈的時候,他看到了杜修祈眼中對季若愚的情意,然後就那麽一瞬間,他腦中就忽然冒出想法來,這個女人是我的,這女人是我陸傾凡的!

“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陸傾凡忽然停下了步子,俯臉下去,嘴唇就和她的嘴唇近在毫厘,季若愚聽到他幾乎像是宣告所有權一般地吐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