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七天

季若愚聽著言辰的話,輕輕點了點頭,她其實已經不止一次慶幸過,還好有他在,還好有言辰在。

“我的確是累了,好累好累。”季若愚輕聲說了一句,眼神空空地看著前方,腦子裏想著先前自己對陸傾凡說的話,還有陸傾凡當時的表情,她其實是知道的,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說得上是誰的錯,所以她也不能怪他,隻是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麽捉弄人,誰也避免不了。

隻是伸手輕輕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臉頰和眼角都一片幹涸,沒有淚水,哭不出來。

“隻是哭不出來,也還沒打算放棄。哭不出來,真的是讓人有些難過呢,總覺得情緒應該好好發泄一下才對。”季若愚的語氣依舊是平靜的,轉頭看著言辰,忽然想到了什麽,“是了,你今天不是和宣卿然一起過來的麽?我記得我好像看到了你們的。”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是季若愚分明記得,的的確確是看到了宣卿然的。

言辰這才猛地想到,是了,先前宣卿然明明是跟著自己一起出來了,然後進去幫自己拿水去了,隻是還沒等到她出來,他就已經目睹了陸傾凡和季若愚先前的那番對話,然後帶走了季若愚。

主要是,在言辰的眼裏,季若愚太過重要了,所以一下子就會完全忽略掉其他的所有人和事情。

這下想起來,言辰的表情就微微地僵硬了一下,想著幹脆等會打個電話和宣卿然說吧,所以他輕輕搖了搖頭,“沒關係,等會我打個電話讓方秦再叫輛車子過來送她回去就好。”

畢竟,宣卿然在他的心裏,一千個都還及不上一個季若愚重要。

陸傾凡獨自走回自助廳的時候,莊澤他們都坐在桌子邊伸長了脖子朝著門口的方向張望著,看到他一個人進來,莊澤和齊川的眉頭都皺了皺,眼神中有著些許凝重,兩人對視了一眼,莊澤低聲一句,“該不會真的已經鬧翻了吧?”

齊川搖搖頭表示不懂,而喻文君的臉臭臭的,坐在那裏,嘴唇緊緊地抿著,隻覺得心裏頭更加氣悶,難受得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陸傾凡走到桌邊坐下的時候,隨手將手機放在桌麵上,臉上的表情沉靜,讀不出個什麽情緒來,這一點,其實季若愚某些方麵而言,和他是很像的,他們兩人一直都是同類,太理智,將自己的情緒處理得太好了,所以有時候會讓人覺得仿佛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他們表情變色一般。

“老婆呢?”莊澤試探xing地問了一句,他和齊川兩人都想從陸傾凡的眼中讀出些什麽情緒來,但是陸傾凡隻是表情如常,低聲答了一句,“唔,言辰送她回去了。”

莊澤的眉毛一下子就皺了起來,不止是他,就連齊川和喻文君也都是知道的,言辰對季若愚的感情,可不止是普通的友情那麽簡單。

喻文君的手指頭緊緊攥了一下,然後就轉頭看著陸傾凡,語氣有些嚴肅,“陸傾凡,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季若愚和左霜霜不一樣,她不是那種你如果離開了,還會主動回來找你的人。”

陸傾凡淺淺笑了一下,唇角的笑容苦澀得讓人根本無法覺得那是笑意,他點頭,“我知道。”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而喻文君則是接著說道,“你如果真的讓她難過到無法忍受了,她選擇放棄的時候,無論你做什麽,或許都不可能再有任何機會,你也是知道的,杜修祈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陸傾凡依舊是點頭,笑容也依舊是苦澀,“我知道。”

看著他這副模樣,喻文君也有些於心不忍,隻是心裏頭的情緒就越是矛盾得讓人難受起來,她使勁咬了一下嘴唇,“如果當初我知道你和左霜霜這些事情,如果給我回到以前的機會的話,我一定不會把若愚介紹給你。她那麽好,她不應該承受這些痛的。”

安朝暮正好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聽到喻文君這句話,眉頭馬上皺了起來,低聲問了一句,“這是怎麽了?若愚呢?”

主要是聽到了喻文君話語中的內容,在看著季若愚並不在這裏,所以自然是有些疑惑的,她眉頭皺著,已經在齊川的旁邊坐下,齊川伸手抓了她的手,隻察覺到她的手指有些冰涼,輕聲溫柔問了一句,“怎麽樣?沒事吧?”

安朝暮輕輕搖了搖頭,顯然對自己先前的事情並沒有太在意,而是又問了一句,“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眼神掃到地上和桌麵上還有些許灑落的深紅色酒水,側目看了齊川一眼,“霜霜來過?”

倒是不難猜的,喻文君話裏頭已經那麽直接地提到了左霜霜,隻是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看到齊川點了點頭沒有做聲,所以安朝暮也沒有再做聲,隻是眼神看向陸傾凡。

莊澤看著場麵忽然就這麽安靜了下來,隻覺得有些難受,所以看向陸傾凡,“所以呢?你現在和若愚怎麽樣了?那喬遷宴,是真的七天之後辦麽?”

陸傾凡點了點頭,“對,七天之後辦。”

說完這句,陸傾凡已經看向安朝暮,“正好你現在也住到爵世風華的房子來了,七天之後喬遷宴和我一起辦吧,也省得你現在手不好還要cao勞了,這也是若愚的意思。”

安朝暮原本就有些不明所以,聽了這話之後就更加不明所以了,但是知道陸傾凡也是好意,所以先點頭答應了,“嗯,可以。隻是……若愚人呢?”

“她說她需要靜一靜。”陸傾凡的語氣很平靜,隻是眼神看向安朝暮的時候,安朝暮依舊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些難過的情緒來,但是陸傾凡接下來問她的話,卻讓安朝暮覺得如同一個重磅消息一樣,砸了過來。

“朝暮,我問你,你知道不知道,左霜霜有一個孩子的事情?”陸傾凡想著,這個問題總歸是不可能逃避也不可能遮遮掩掩的,而安朝暮說起來又是左霜霜最好的朋友,索xìng就直接先從她這裏問一問也好。

隻是安朝暮的表情吃驚眼神訝異,就這麽看著陸傾凡,她張了張嘴,似乎也是被這個消息給震得不輕,“什麽……”她吐出這兩個音節,眉頭已經緊緊地皺了起來,“什麽?什麽孩子?你說孩子?你的意思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