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大小兒媳
範雲舒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難看至極,原本安朝夕就坐在她手邊的位置,對於自己這個大兒媳婦,她隻覺得虧欠太多,一直以為陸非凡是讓人省心的,畢竟陸非凡是自己的大兒子,表現也一直都是成熟穩重,非常懂事,似乎是最不讓自己操心的,隻是哪裏會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卻是比陸傾凡更加讓人操心得多。
可以說是操碎了心,自從知道了他和安朝夕的這些事情之後,就可以說得上是操碎了心,先前她還不太知道這些,陸冠蒼一直想瞞著她,隻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範雲舒隻覺得他們老陸家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麽好運氣,事業上順風順水的,賺得是盆滿缽滿的,兒女也都聽話乖巧,兩個兒子事業有成,女兒又懂事漂亮,最重要的是這三個孩子的另一半,都是良配。
起碼在範雲舒和陸冠蒼看起來,對自己這三個兒女的另一半,是沒有什麽不滿意的了,對於嘉泱,都已經和陸家打了這麽多年交道,範雲舒幾十歲的人了,自然也不會看不清楚自己這準女婿是個什麽樣的人。
而季若愚,自己的小兒媳婦,他們老陸家是欠了她最多的,眼下雖然小凡的確是疼若愚疼到了骨頭裏去,但是若是哪一天,夫妻倆要是有個不愉快的,那麽他們一定會護著若愚的,而且當初陸冠蒼就已經和範雲舒商量好了的,最壞的打算,如果真的有一天,若是小凡做了什麽對不起若愚的事情,兩人沒法繼續過下去了,畢竟人生很多事情不是能夠眼下就預料得到的,誰也說不好。
那麽他們老陸家,要麽給她分股份也好,要麽給她多大一筆錢也好,也一定要護著這個女人一輩子生活無虞安樂富足。
因為她曾經,試圖用自己的命去換陸傾凡的命,她擋了歹徒的刀子,範雲舒甚至還記得範雲睿說過的那事情過去了好一陣子之後,一次陸傾凡和範雲睿對話的時候說到這個事情時,曾經告訴範雲睿的話,他說若愚當時同歹徒說的就是,你衝我來就好了,不要再去找我丈夫。
所以範雲舒一直覺得是他們老陸家運道太好了,所以才能有這麽一個女人來給小凡做老婆,無怨無悔的,遍體鱗傷的,也愛著他,守著他,包容他。
而安朝夕,那隻小猴子,範雲舒和陸冠蒼一直都對她頗多喜愛,其實就連他們都知道,在這樣一個銅臭味十足的圈子裏頭,能有安朝夕這樣子的心態和性格是多麽的不容易,他們自認恐怕連自家的閨女都做不到這點。
安朝夕原本就是個不求名不求利的,對於她們這些豪門千金而言,恐怕沒有一個能有她這樣的心態。所以他們老兩口也知道其實這小猴子看上去不是什麽人間絕色,並且甚至有時候給人的感覺還像個假小子一般,可是卻是在圈子裏頭好些富家子弟都願意和她玩耍,都巴不得能有陸非凡這麽好的運氣,娶這麽個猴子回家來。
隻是眼下,範雲舒知道的,之前所發生的那些事情,可以說是傷透了這姑娘的心。
別人或許不知道的,甚至連陸非凡都可能不知道,但是範雲舒知道的,當初她直接就跑到了美國去,她是趕在所有人之前先去看範雲舒的,等到範雲舒在美國準備做手術大家都過去看她的時候,猴子又已經悄悄離開了。
範雲舒知道她心裏有多難過,有多心疼她,就有多埋怨自己兒子的不懂事。
真要說起來,非凡和小凡在哄老婆這方麵比起來,簡直是差遠了,根本不止一個天一個地的距離!
而今天看到這幾個女人就這麽直接公然出現在宴會裏,範雲舒可以說是心裏頭悶氣得難受,卻還不能做什麽,畢竟這樣的宴會,沒必要撕破臉皮弄得難看。
季若愚坐下來之後,就看到範雲舒手邊的杯子已經空了,主動拿起了桌上的檸檬水給她倒了一壺。
範雲舒這才轉過頭來衝季若愚勉強地笑了笑,低聲抱歉了一句,“對不住啊若愚,原本是離兒的滿月酒的,現在弄成這樣子,倒像是商宴了。”
範雲舒這麽說了一句,季若愚的餘光看到坐在範雲舒旁邊的陸冠蒼臉上的表情也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原本這辦大一點兒就是他的意思,隻是這意思下去了按照這麽辦了之後,眼下又覺得的確是有些太過了。
若愚已經抱著離兒了,笑著搖了搖頭,“那有什麽關係,無非也就是這麽個噱頭罷了,離兒知道什麽,現在除了吃喝拉撒睡然後咯咯笑,他啥也不懂,擺不擺滿月酒都無所謂的,隻要我和傾凡陪著他,我覺得也就可以了。”
範雲舒拍了拍季若愚的手,隻覺得她懂事,目光再看向離兒的時候,自然是慈愛得很,季若愚也就順勢把離兒遞給她抱抱。
“來,寶寶,讓奶奶抱一抱。”季若愚笑了起來,在離兒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
範雲舒隻稍許抱了一下離兒之後,就將離兒交給了範雲睿抱著,她終究還是忌諱自己的身體,癌症尚未痊愈,雖然手術很成功,預後也很好,現在在恢複期中,但是範雲舒心裏頭還是覺得不安的,總覺得會不會對孩子有什麽不好。
把孩子遞給了範雲睿之後,陸冠蒼和崔立江就一起什麽也不管了,開始逗弄離兒。
而範雲舒則是轉頭看向了安朝夕,她沒有多說話,隻是緊緊地握住了安朝夕的手,安朝夕就這麽側目看著自己婆婆眼中的眼神。
而自己眼中,卻隻有苦澀的笑意,她甚至不想再轉頭去看陸非凡,隻是哪怕她沒有轉頭,也不難感受到陸非凡身上散發出來的森然冷意。
陸非凡原本一直沒有說話的,而那邊安家那一桌的人,終於是忍不住眼前的場景了,有些躁動起來,安承允首先就已經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
眼下的場麵,給人的感覺,總有種將要一觸即發的緊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