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寵婚
護士撿到?陸傾凡聽了這話愣了一下,隻是看著她手中的戒指,的確是自己的那隻。
季若愚抓過他的手將戒指重新套回他的無名指上頭,朱江站在門口,笑笑地看著季若愚和陸傾凡。
季若愚察覺到門口他的目光,才轉過頭來,這就看到這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醫生,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正友善地對自己笑著。
“師母真是通情達理,先前老師還火急火燎地問我有沒有看到他別在白大褂上頭的戒指呢,就是怕你會生氣。”朱江這麽說了一句,陸傾凡朝他瞟了一眼,朱江嘿嘿笑了笑,沒再做聲。
倒是季若愚聽著他對自己這個稱呼愣了愣,“師母?”
這輩分上升得有些快,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朱江盡量無視掉老師的眼神,點點頭道,“嗯,我是朱江,我和鄢川都是老師教導的,您自然是我們的師母了。”
季若愚友善地對朱江笑了笑,一旁的陸傾凡已經脫掉了白大褂,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依舊是襯衣和休閑長褲,今天穿了一件白底粉細格的襯衣,看上去顯得人的氣色和膚色都特別好,季若愚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把粉色穿得這麽好看的。
她看著朱江,笑道,“朱醫生,那陸醫生就先下班啦?你吃過飯了嗎?沒吃的話要不要一起?”
朱江趕緊擺了擺手,謝絕了季若愚的好意,“不用啦,師母,您還是和老師二人世界去吧,我就不參與了,而且我和鄢川今天值班兩人輪著去吃午飯的,等會他就上來接班了,老師說過上班時間還是不能怠慢的,所以如果有機會的話,下次還是讓我和鄢川一起請您和老師一起出去吃頓飯吧。”
陸傾凡的工作態度一向嚴謹而認真,對於自己親手帶出來的這兩個醫生,朱江和鄢川,他也一直是這麽要求的,下班時間是可以放鬆,但是上班時間一定不能怠慢,工作要嚴肅而認真,因為他們是和人命打交道的工作,容不得一點疏忽和差錯,所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否則他們所犯的錯,甚至會變成病人一整個家庭的苦痛。
季若愚是知道陸傾凡工作態度的,所以也就沒再強求,順著朱江的話,也就點了點頭,“那好,那就下次吧,今天我們就先走了,工作重要,你也別忘了吃飯。”
朱江連連點頭。
朱江離開之後,陸傾凡和季若愚從辦公室裏頭走出來,陸傾凡心中依舊在想著自己結婚戒指的事情,怎麽就能被護士給撿到了?
隻是妻子臉上卻沒有因為自己弄丟結婚戒指這事,有絲毫的怒氣,甚至連一點負麵情緒他都沒有看到。
她真是一個讓人看似掌握得清楚,卻又捉摸不透的女人。
陸傾凡伸手自然地攬了季若愚的肩膀,兩人走過護士站的時候,護士長姚玲正好從病房換藥回來,看到陸傾凡也就問候了一句,順便也問候了一下在陸傾凡身邊的季若愚,“陸醫生下班啦?陸太太好久不見。”
季若愚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到從後頭配藥室走出來的蔣若若,陸傾凡原本是隨意地朝著蔣若若看了一眼,卻是看到了她通紅的眼睛和腫腫的眼皮。
蔣若若看著季若愚時,表情有些慚愧,似乎不敢正視季若愚的眼神,更加不敢往陸傾凡身上挪一眼。
陸傾凡是何其聰明的男人,結合先前季若愚的話,再看到蔣若若這個樣子,自然是心中已經明白了七七八八。
她的理智,乖巧得讓人心疼啊。
丈夫弄丟了結婚戒指,想是無論哪個女人,都會有些情緒吧?而她反而還給他台階下,甚至連借口都幫他找好了。
想到這裏,攬著她肩膀的手臂,不由得又緊了一分。
似乎越來越對這個女人,感覺不一樣了,再這樣下去,恐怕就如她所說的那般,再這麽好,自己也要喜歡上她了。
範雲睿等得也不嫌無聊,自己最疼的兒子和媳婦,別說才等這麽一會兒,就算再多等一陣,她也隻是會擔心兩人肚子餓,而不會有任何不耐煩。
看到陸傾凡和季若愚親親密密地走來,她站在原地臉上笑開了花。
“小凡你這小子,也不多關心若愚一點,才結婚多久呢?手也弄傷了。”
走向停車場的時候,範雲睿就在數落著陸傾凡,季若愚站在一旁知道範雲睿是心疼自己,所以隻是笑,也不說話。
有這麽一個好婆婆,沒有難辦的婆媳關係,似乎自己的婚姻生活也能順遂不少。
午飯倒沒有去什麽高檔的地方,找了個範雲睿去過的幹淨的館子,叫了幾個菜之後就開始吃起來。
吃著吃著,季若愚忽然有些緊張起來,驀地想到了先前範雲睿說的話。
孩子的問題。說起來,自己的確也是考慮過要和陸傾凡商量孩子的問題的,但是那畢竟是夫妻之間的事情,若是跟著婆婆一起商量這事兒,未免……就有些讓人尷尬了。
想到這裏,季若愚隻覺得有些食不知味。
但是範雲睿的思緒可不會因為季若愚內心的祈禱就被打斷,她吃飽之後,放下筷子,就笑吟吟地定定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這小兩口。
季若愚心裏咯噔一聲,注意到她這眼神就已經開始有些頭皮發麻。
“小凡,你也三十歲的人啦。”範雲睿以這句話開頭,季若愚嚼著嘴裏的飯粒隻覺得如同在嚼一堆小石子兒。
她側目朝著陸傾凡看了一眼,這男人依舊一臉如常的沉穩淡然,看不出個情緒,聽了範雲睿的話也隻是抬起眼睛來看了她一眼,然後低聲應了一聲。
“要不是我當初沒保住第一個孩子的話,你爸二十六歲就已經當爸爸了。”這個暗示,來得明確而微妙,聽上去似乎有些隱晦,但是像陸傾凡這種人,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其中的意思。
的確,他這個年紀當父親,是差不多年齡了。當年陸非凡出生的時候,陸冠蒼才二十五歲出頭。就算是時代不一樣了,三十歲當父親,是正正好的年華。
陸傾凡低下頭去,唇角不動聲色地勾起了一抹笑容,餘光已經看到自己身旁這小女人臉頰上飄起的緋紅,和緊緊攥著桌布的手指。
他抿了抿唇,放下了筷子,抬眼看著範雲睿,平靜得有些成竹在胸,淡然地化守為攻,“怎麽?你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