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把新郎的故事講完

周之剛從客房跑出來,電話又詭異地響了起來。

拿著電話猶豫好久,周之才膽戰心驚地按下接聽鍵,隨後將電話放在耳邊,聲音顫抖地蹦出了一個字:“喂!”

“那個,你還在葉樺林麽?我馬上就到了。”電話裏,女孩說。

周之真的要崩潰了,他靠在牆壁上,盯著深藍色的地麵,狠狠地說:“我已經離開了,我想我們得在約個時間見麵了。”

“你騙人。”電話裏女孩冷冰冰地說:“我看見你了。”

看見我了?周之的眼仁瞬間放大數倍,於此同時將視線看向唯一從外麵能看見他的那扇玻璃門。門前,站著一個女孩。

女孩長的並不恐怖,上身穿著夾克,下身穿著牛仔短褲,在下麵,絲襪、長靴,打扮的還蠻時尚。

“嗯嗯。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麽半天,我還真擔心你會離開。”

周之露出個尷尬的笑容,隨後將女孩請進了屋,倆人來到了剛才的那個客房,周之坐在**,女孩坐在周之旁邊,頭低著。

“你叫什麽?”

“葉希。”

“之前做過這行麽?”

葉希搖了搖頭。

“我想你應該知道夜班服務員是幹什麽的,為什麽要選擇這行?”

“為了一個人。”

這倒是一個奇怪的理由,不過周之沒打算繼續深究下去,做這一行,小姐的嘴裏沒一句實話,即使是對老板也是如此,周之甚至懷疑”葉希”這個名字,也是女孩為了配合“葉樺林”臨時取的藝名。

“有過性經驗麽?”

葉希點了點頭,臉頰緋紅:“有過。”

周之躺在剛才睡覺時躺的**,扭頭看著葉希,淡淡地說道:“過來,拿出你的本事讓我看看……”

其實老板跟小姐之間是不應該有關係的,但周之自從車禍以後便沒近過女色,更何況這個叫葉希的女孩之前讓他火冒三丈,他自然要找個機會報複一下了。

葉希扭頭看了眼周之,隨後站起身,低著頭,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解開,隨後垮坐在周之的身上,開始親吻。周之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著。葉希脫掉了周之的衣服,脫掉了周之的褲子,就在要進入正戲時,周之突然睜開眼睛,阻止了葉希接下來的動作,疑惑地問:“之前你說我是約你在晚上11點見麵?”

“是啊!你對我說做這行的就得適應黑白顛倒,所以你才約我晚上來應聘的。”葉希微笑地盯著周之,這時周之才發現,葉希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這雙眼睛,跟他剛才在夢裏夢見的很像。

“可之前4點左右,你曾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你說路上堵車。”周之緊緊地盯著葉希的那雙眼睛,試圖找出一點兒線索,隻要證明葉希在說謊就好,這樣周之也有個心理安慰,可葉希的那雙眼睛流露出了無辜,隨後委屈地說:“怎麽可能呢?4點時我還在家睡覺。”

天啊,看來不拿出證據她是不會承認了。周之將葉希從自己身上推開,翻身從上衣兜裏拿出手機,找到已接來電遞給葉希:“你看看,這明明就是你的號碼,否則我也不可能那麽生氣。”

葉希看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怎麽樣?沒話說了?我就知道你在耍我,像你們這樣的女人,滿嘴的謊話不說,還竟幹這種裝神弄鬼的事兒,真是無聊。”

葉希還是沒說話,手裏拿著周之的手機,視線則看向周之的背後。周之的背後,是客房的門,看見葉希這樣的舉動,周之不自覺地回頭看了眼,身後什麽都沒有,那扇門關得死死的。

“你看什麽呢?”

“一個女孩。”

“女孩?”

“一個穿著白色紗裙的女孩,就在那,就在那,吊在門上,披頭散發的,正幽怨地看著我們。”

周之順著葉希的視線看過去,什麽也沒發現。

“那個女孩的眉毛上,有顆痣。”葉希淡淡地說。

有顆痣……

周之瞪大了雙眼,葉希的話似乎打開了周之恐怖的回憶,他急忙又問道:“你……你還看見什麽了?”

“她是瓜子臉,很瘦,穿著一件白紗裙,紗裙上沾滿了血……”

“行了,別再說下去了。”周之大聲止住了葉希,從**起來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最後慌張地說:“我要回去了,你要想在這兒幹,14號來上班吧。”

“那我們……不繼續了麽?”

“不了,你快點兒穿衣服。”

葉希穿好衣服,倆人走出了葉樺林,一個向南,一個向北。走出街道後,周之打了一輛出租車。在回家的途中,周之滿腦子都是葉希描述的那個女孩,雖然他不知道葉希是否真的看見她了,但從葉希的描述中,有幾點完全符合周之曾經認識的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叫葉樺。

其實洗浴中心的牌匾不是周之隨便起的,現實中,的確有個叫葉樺的女孩,並且跟周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回憶,跑到了高中。

當時處在青春期的周之是校裏的小霸王,什麽壞事都幹,也就是在那段時光,周之開始追求被學校認為是最美的校花葉樺。

葉樺看上去純純的,很乖巧,而且很保守,周之追了她整整一年,就在高二開學時,葉樺莫名其妙地答應了周之。

其實周之追葉樺,並不是因為喜歡她,有一點是因為葉樺是校花,追到手了有麵子,第二點是因為葉樺很乖巧,很單純,肯定是個處女。懷著這兩個原因,周之把葉樺追到手了,然而高中接下來的兩年,倆人似乎並沒有大的進展,約會時葉樺隻允許周之牽手,兩年內周之甚至都沒抱過自己的女友。

葉樺越是這樣,周之就越有奮勁,他在那幫哥們麵前發誓,在高中結束後,一定要上了葉樺。時間一點兒一點兒的過去了,就在高三快畢業時,周之的願望終於得逞了。還記得那天是葉樺的生日,周之借著這個理由把葉樺請到了他租住的房子,倆人喝著紅酒,聊著天,自然而然地就聊道了**。

開始時,葉樺還推推搡搡的,後來便半推半就地同意了。完事兒後,周之起身,心裏暗罵了句“婊子”,隨後起床出去了。

坐在樓道裏吸著煙,周之感覺自己高中的三年白費了,時間全都浪費在了葉樺身上,最後得到的卻是個二手貨。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不值,最後周之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他重新回到屋,在飲料裏放了幾粒搖頭丸,然後拿給葉樺喝。

葉樺毫無防備,喝了。

隨後周之躺在**裝作睡覺,直到葉樺的藥勁上來後,周之打電話叫來了幾個哥們,強奸了葉樺,整個過程還被周之錄了下來。

世界就是這麽不公平,有時候壞人未必會有壞報,周之把那晚拍下來的視頻傳上了網,幾周的時間就有好幾十萬的下載量,最後他幹脆通過迪廳裏的哥們聯係到了一個製造盜版碟的地方,將視頻弄成了碟片,最後賣給了一個專門倒賣黃碟的廠商,賺了一大筆錢。

當時還在高中的周之看見了這條路的前途,於是找小姐合作,又找了幾個誌同道合的哥們,開始按照之前的套路拍攝視頻,製作光盤,賣給分銷商。

高中的最後一年,周之風生水起,然而葉樺的命運卻剛好相反,當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葉樺的視頻後,她的精神防線徹底崩潰了,最後終於在流言蜚語的驅使下選擇了輕生,從校園十八層的高樓上一躍而下,她死時,身上正好穿著白色的紗裙。

時間已過0點,離開業還有48小時。

今日,吉時,13號。

周之所住的地方在幸福大街,從出租車上下來後,周之慌忙地往家跑。他現在隻想盡快回到家,盡快洗個澡睡覺,等明天早上一醒來,他希望自己會猛然發現,今天所經曆的事情都隻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周之跑到了樓下,打開防盜門,剛想上去,這時一個人影擋住了他。忽然出現的人影嚇了周之一大跳,他急忙退出樓道,大喝道:“誰?”

“老板,是我。”葉希從漆黑的樓道裏走了出來,一臉驚恐地看著周之,顫巍巍的說道:“我不敢一個人在家,所以來你這兒了。”

“你嚇死我了。”周之拍了拍胸口,隨即掠過葉希,邊上樓邊說:“跟我來。”

周之的家在三樓,倆人進屋後,周之去洗澡了,葉希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周之出來後,周之翻出了家裏的紅酒,倆人喝了點兒,隨後回房了。

**,倆人繼續之前的纏綿。

燈關著,周之看不清葉希的臉,同樣,葉希也看不清周之的臉。耳邊回**著兩人的呼吸聲,又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周之突然說:“等等……”

“怎麽了?”葉希問。

周之停頓了一會兒,最後驚顫地問:“你……你是……你是怎麽……知道我住在這兒的?我……之前沒告訴過你吧?”

“是的,你沒告訴過。”葉希突然冷笑了兩聲。

“你……”黑暗中,周之推開身上的葉希,翻身下床打算離開,可剛走了幾步,周之感覺自己的腦袋暈暈沉沉的,就像是喝醉了,身體也軟綿綿的,雙腳就快要無法支撐住身子了。

“你跑不掉了。”葉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周之邁動著沉重的步伐來到門邊,伸手打開了房間的電燈。眼前瞬間亮了,周之瞪大了雙眼,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葉希已經換上了一身紅色的婚紗,畫上了濃重的裝扮。

“你……你……”周之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依靠著牆,身體一點兒一點兒地下沉,最後整個人坐在了地板上。他就快要連睜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葉希走到周之身邊,咧嘴笑了笑,隨後從身後拿出一柄水果刀毫不猶豫的刺向了周之的胸口。感覺不到疼,甚至沒有一丁點兒的感覺,周之隻是感覺自己困了,要睡了,眼睛緩緩地閉上……

臨睡時,周之終於記起了那件紅色的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