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林廠長 第七七七章 我表示歉意(三更到)
蓉姐越發的肯定林鴻飛這小子不簡單了，她能看出林鴻飛眼中的驕傲，一個二十出頭就已經取得了如此驕人成績的年輕人，自然是有資格驕傲的，但眼前這個林鴻飛卻如京城裏的那些豪門子弟們不同，他的驕傲並不流於表麵，相反，他的驕傲深深的刻在骨子裏，隱藏在他謙遜有加的表麵之下，不仔細去觀察，你甚至不會發現那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他骨子裏的驕傲。
一個如此驕傲的年輕人，按理來說應該是對自己依靠著自己嶽父家的背景才取得了如此成績盡可能的避而不談的，但這小子不，在談及自己受惠於自己的嶽父的庇佑的時候，他的表情很坦然，沒有一絲的嫉恨和羞愧……這小子，當真是不簡單。
蓉姐發現，盡管自己一再的提高了對林鴻飛的評價，但現在看來，似乎自己對他的評價還是低了。
“你很不錯，”難得的，向來很少誇人、也是驕傲到了骨子裏的蓉姐給了林鴻飛一個極高的評價，同時也因為這小子是王老孫女婿的身份對林鴻飛多了幾分親近之意。王老是自己父親各種政策最堅定的執行者，有了這麽一層因子在裏麵，兩家的小一輩們還是走的挺近的，關係很不錯，想了想，她對林鴻飛說了一句讓無數人聽到之後絕對會驚訝的眼珠子掉落一地、同時又會讓無數人羨慕的要死的話，“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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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些老人家們到底做了什麽決定，但是從談判開始之前的那一刻林鴻飛就感覺到了不同。再沒有人對自己的自己公司接下來的談判指手畫腳，甚至還有人對自己悄悄的傳了個話：該怎麽談就怎麽談。就按照你們公司自己的意思來。
聽到這句話，林鴻飛長出了一口氣：老人家麽終於出手了。
既然已經沒有了來自於政治方麵的阻礙，林鴻飛的心頓時輕快了一大截：若單論政治談判，他不怵任何對手，比如現在烏拉圭方麵提出來的條件……
“不，古鐵雷斯先生，貴國『政府』的條件，恕我無法同意。”麵對烏拉圭商務部部長卡洛斯.古鐵雷斯提出來的要求：烏拉圭『政府』以土地和基建投入入股、占據全部股份60%。而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則以技術和生產設備入股、隻占據40%股份的要求，林鴻飛毫不客氣的搖頭說了個“no！”：什麽時候人口稀稀拉拉的烏拉圭的土地變得這麽值錢了？
林鴻飛不同意烏拉圭方麵的條件並不出乎卡洛斯.古鐵雷斯和整個烏拉圭談判代表團的意料，這樣的條件，中國人若是能夠答應那才是真的見鬼了，換成他們自己，他們也不會同意，但是現在。既然他們的屁股是坐在烏拉圭這一邊，自然要竭盡所能的為烏拉圭爭取利益，卡洛斯.古鐵雷斯立刻對林鴻飛的話進行反駁，“林，這是我對貴國『政府』的多項外企投資情況進行分析之後得出的結果，貴國『政府』以土地和市場入股。占據控股比例，我們國家也是以土地和市場入股，占據控股比例，我不認為這有什麽錯誤。”
“部長先生，我想您混淆了一件事。”林鴻飛搖搖頭，“首先一點。這些在我國投資的外國企業所處的地理位置都位於我國沿海人口密集地區，單位土地麵積上的人口密度是貴國的30倍以上，同等的土地麵積，不同的人口密度代表著什麽我想部長先生不會不明白吧？”
同樣麵積的土地，在人口密集地區能夠賣到2萬塊錢一畝，在人口稀少的地區甚至連200塊錢一畝都賣不動，這就是人口密度對土地價值的影響，也就是所謂的物以稀為貴，這點卡洛斯.古鐵雷斯自然清楚，他剛要狡辯，又聽林鴻飛繼續說道，“第二點，兩國的市場規模不同，我國是一個有著11億人口的世界第一人口大國，哪怕我國現在的經濟水平同世界發達國家有差距，但巨大的人口基數可以帶來龐大的絕對購買力，這一點世界各大汽車生產商先後來我國投資就是最好的證明。貴國人口隻有300萬左右，根據貴國的gdp和人均收入水平，這隻是一個十分狹小的市場，各類型汽車的年銷量不會超過15萬輛，所以……”
所以怎麽樣，林鴻飛沒有繼續說，隻是搖了搖頭，不過林鴻飛相信，既然能夠參與這場談判，那麽烏拉圭方麵的肯定都不是笨蛋，他們肯定都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烏拉圭方麵自然明白林鴻飛這番話裏麵的意思，無非就是你們的土地不值錢、汽車消費市場狹小，對我們的吸引力不夠，既然如此，你們開出來的條件就太離譜，除非你們自激昂條件，否則這事兒根本沒得談。
作為一個以農牧業為主的國家，烏拉圭自然不甘心自己國家的國民經濟結構狀況，拚了命的吸引外資就是最好的證明，自然也沒有本國企業必須要占據控股地位的說法或者相關的法律條文，卡洛斯.古鐵雷斯一開始提出控股60%這樣離譜的條件自然是為了接下來的談判為自己創造一個有利的妥協空間……麵對林鴻飛列舉出來的這兩條，卡洛斯.古鐵雷斯不得不勉為其難的點頭，“好吧，林，如你所說，我們願意接受將股份降低到55%，不可能再低了。”
林鴻飛懶得和他扯皮，“我們占70%，你們占30%……”
“這不可能！”沒等林鴻飛把話說完，卡洛斯.古鐵雷斯就激動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們絕對不接受這樣的條件。就算是mercedes-benz和bmw公司來我們烏拉圭投資也是一樣！”
“貌似mercedes-benz公司和bmw公司從來沒有過去你們烏拉圭投資的計劃吧？”既然是談判，那自然不可能你好我好大家好。林鴻飛極盡挖苦嘲諷之能，“吸引mercedes-benz和bmw這樣的國際頂級汽車生產商去一個人口隻有300萬、國土麵積隻有17.6萬平方公裏的國家去投資？哈……這個笑話真好笑。”
許是林鴻飛的毒舌委實太毒了些，雖然他說的是大實話，可這番大實話未免太傷人，卡洛斯.古鐵雷斯猛地向後一退，一臉憤慨的望著林鴻飛，“林，雖然我很尊重您所取得的成就。但這絕對不是您侮辱我的祖國的理由，您必須為您剛才的話向我和我的祖國道歉，否則我們立刻中止這場談判。”
……………
雖然外交部和其他中央部委不再對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同烏拉圭『政府』之前的談判指手畫腳，可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會直接不管，相反的，在談判的過程當中，他們還是派出了一些人對談判過程進行觀察。這些人有個十分好聽的名字：觀察團。
看到林鴻飛毫不尊重外賓的竟然同重要的外賓不顧形象和共和國泱泱大國的傳統吵了起來，甚至將外賓氣的以中止談判來威脅，立刻就有人眉頭一皺，覺得林鴻飛這小子未免太張狂了些，你小子還以為自己是在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上啊，瞧你小自把咱們尊貴的外賓給氣成了什麽樣吧？
看著臉紅脖子粗的卡洛斯.古鐵雷斯和一臉義憤填膺的烏拉圭方麵的談判團。這位站起身來要開口批評林鴻飛。
但既然是觀察團，那就隻有觀察的權利，指手畫腳這類的事兒就算了吧，這位剛一站起來，要製止林鴻飛這家夥“喪權辱國”的行徑。還沒有開口，就被身旁的同事用力拉了一把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同時低聲道，“不要說話。”
“可是……”這人也著急，指著林鴻飛低聲道。
“沒有什麽可是，”這位就老成的多了，聞言，不等這位把話說完，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既然領導已經這麽吩咐了，按照領導的吩咐去做就是，難道你覺得你能比領導還英明？”
比領導還英明？這個帽子扣的實在是有點大，剛剛還一臉的義憤填膺的覺得林鴻飛丟了泱泱大國的氣度和麵子的這位立刻就坐蠟了，剛剛還覺得挺舒服的椅子上麵似乎被人塞上了幾枚圖釘，屁股上紮的厲害。
還好，身旁這位“工作經驗豐富”的同伴並不以為許，看到他停了下來，也就不再說話，向前麵努了努下巴，示意繼續觀察……這個觀察團可不能白觀察，回去還是要些觀察報告的，當然，觀察報告的要求和以往稍有不同，要求盡可能客觀公正的還原當時談判的場景，不能摻雜個人的情緒在裏麵。
既然這事兒已經扯到了“領導英明”這一塊上，哪怕這位對林鴻飛的做法再怎麽看不慣，也得老老實實的看著了，他倒是要看看，麵對已經被氣壞了的外賓，林鴻飛這個混蛋會怎麽做……真的氣跑了外賓，這小子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可惜的很，林鴻飛絲毫沒有自己若是將外賓給氣跑了會吃不了兜著走的覺悟，他甚至連眼皮都懶得翻一下，聲音的聽起來懶洋洋的格外欠揍，“不，部長先生，我並不認為我侮辱了貴國，我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貴國的國土麵積和人口數量導致貴國一直沒有像樣的企業去投資，這是事實，如果你能證明我說的不對，請拿出證據來，我會向您道歉。”
尼瑪！什麽叫往傷口撒鹽？這才叫往傷口上撒鹽，甚至更牛叉一點的說法，可以認為是林鴻飛拿著蘸了鹽水的鞭子在人家烏拉圭人的傷口上反複不停的抽。可盡管烏拉圭的這些談判代表們一個個氣的眼角直抽抽，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反駁林鴻飛的話，因為事情確實就是如此，烏拉圭狹小的國土麵積以及稀少可憐的那點兒人口，讓國際上的那些企業們根本就不願意拿正眼看烏拉圭一下，烏拉圭也不至於成為一個靠農牧業支撐起國民經濟的奇葩國家。
林鴻飛的應對方式，反倒是讓卡洛斯.古鐵雷斯愣住了。
這幾天來同中國人接觸時那時時刻刻被對方捧著的方式已經讓卡洛斯.古鐵雷斯下意識的對中國人產生了不屑，通過大使館了解到的這個奇葩的國家對外國人的態度，更是讓卡洛斯.古鐵雷斯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在這方麵動動腦筋做做文章，他原本以為隻要自己一生氣、『露』出些要推出談判的架勢，林鴻飛和中國人就會立刻慌裏慌張的向自己道歉，並且答應自己的條件……他們同那些外國企業之間的談判不都是這樣的嗎？……可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誰能給自己解釋一下？
雖然不知道什麽叫做騎虎難下，但此刻的卡洛斯.古鐵雷斯就是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林鴻飛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變化，心裏卻冷笑了一聲，卡洛斯.古鐵雷斯臉上的驚愕自然一五一十的映入了林鴻飛的眼底，卡洛斯.古鐵雷斯驚愕的原因林鴻飛也大概能夠猜得到，若是以前的那些人來和卡洛斯.古鐵雷斯談判，自然會遂了卡洛斯.古鐵雷斯的心願，但現在換成了自己麽……不好意思，部長先生，您不會如願的。
……………
卡洛斯.古鐵雷斯拿不出證據來證明林鴻飛侮辱了他的祖國，但心態還沒有轉過來的他又不樂意就這麽向林鴻飛屈服，皺著眉頭愣了半晌，卡洛斯.古鐵雷斯忿忿的開口道，“林，好吧，我承認我的反應有些過激了，但您這番話也有些不妥當。”
林鴻飛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好人，既然對方要找個台階下坡，林鴻飛也就樂於給對方一個台階，他聳聳肩，“好吧，我為我剛才稍欠考慮的言語向幾位表示歉意，我們可以繼續開始了嗎？”
隻是表示歉意，並不是道歉，在場的人經曆過無數類似的情況，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差別，但卡洛斯.古鐵雷斯要的就是一個下坡的台階，他點點頭順勢坐了下來，“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