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福緣
月盈從彩雲進院子到離開都沒出來,聽到采藍說彩雲走了,麵色有些不好看了。
采藍見著月盈不大好看的神色,采藍心思轉了轉大概猜測到月盈的想法,當下氣憤道:“姑娘,三姑娘也真是太不給你麵子了,怎麼著也該讓那個丫鬟過來給姑娘問個安的。姑娘,三姑娘可是一點都不將你放在眼裡。”
月盈麵色愈發的難看。
采青真覺得采藍是被驢踢了腦子了。這彩雲是馬家大夫人的貼身大丫鬟,就是三姑娘見了都要敬三分。采藍竟然會想著讓人家過來給他們姑娘問安。采青什麼勸解的話都沒說,她很清楚月盈的脾氣。這個時候自家辜娘心情很不好,她說什麼都隻會讓姑娘惱怒自己。
月盈心裡不舒坦,可花蕾也看不慣月盈,對著巧蘭說:”彩雲姐姐過來,大姑娘也不知道出來見見,這一直貓在屋子裡算什麼回事呀?”這也太不給他們家姑娘麵子了。
郝媽媽望了一眼對麵的屋子,搖了一下頭,對著月瑤說道:”姑娘,若是大姑娘不開口,馬府送來的東西就不要給大姑娘了。”這樣的人,你送給她東西她也不會心存感激,反而會覺得理當如此。
月瑤驚訝一下,雖然她沒明白了郝媽媽為什麼會說這句話,但是卻聽了郝媽媽的建議,說道:”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吧。不過那些東西暫時都不用。”補品什麼的還是不要用了,差別太大也不好,總得注意一下影響。
采藍一直等到晚膳後還沒等到對麵的屋子給她們送東西。采藍忍不住跟采青說道:”我看馬府的那個僕從扛的六個箱籠都扛不動,這六個箱籠都放到了三姑娘的屋子,我想這裡麵的肯定是好東西?”
采青忍不住說道:”就算裡麵放的是金銀財寶又於你何幹?與姑娘何幹?你怎麼總是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采藍有些不服氣的道:”三姑娘得了這麼多的好東西,也不知道分一點給我們姑娘,好歹都是在山上呢!”
采青覺得采藍的思維無法理解,勸解道:”你也知道著是馬府送給三姑娘用的,三姑娘留下也無可厚非,我們就是羨慕也羨慕不來。
采藍是眼紅了,非常的眼紅。她在連府就聽到馬府經常送很多好東西給三姑娘,吃穿用的東西都有,嘆道:”要是我們姑娘也有這麼一個好舅舅……”采藍非常討厭三姑娘,但是她卻不能不承認,三姑娘真的是很大方,她非常羨慕花蕾跟了一個好主子,瞧著花蕾額頭上的那枝珍珠簪子,看著那圓潤的珍珠,那珍珠簪子最少也值個三五十兩銀子,而且那東西不比金簪,戴著還雅致。不像她們姑娘,進了兜裡的東西別想出來,賞錢那就更別想了。
采青一下就踩碎了采藍的美夢:“大姑娘的舅舅是莫大官人,要顧也是先顧了二姑娘。你以後少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你再這樣,挑撥大姑娘跟三姑娘的姐妹情誼,到時候有的你受了。”
采藍才不在乎了,三姑娘再惱她也管不著她。
酉時末,月盈過來找月瑤,說道:“三妹妹,我的手疼得厲害,剩下的這本經書實在是抄不了。”
月瑤本來想說沒什麼,一個晚上她能將一本經書抄完的。隻是等她抬頭,卻見著月盈的目光落在了六個箱籠上。馬府送來的箱籠與連府的箱籠顏色不一樣,一眼就能認出來。
月盈回轉頭笑著說道:“三妹妹,馬大人真的很疼你啊!”六個箱籠全都擺在月瑤的屋子裡,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了。
月瑤一下明白了郝媽媽為什麼會讓她不要送東西給月盈了,當下笑道:“都是一些平常用的東西。”
月盈麵色一黯。
月瑤也不想跟月盈多說什麼,轉而說道:“大姐,我現在要開始抄經書了。”好在她抄寫經書很快,經書又薄,若不然就一個晚上哪裡抄寫得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想到這裡,月瑤心頭一凜。
月盈點頭道:“那三妹妹你忙。”
月瑤在她轉身的時候說道:“大姐,若是下次你再抄寫不完,希望大姐能早點跟我說,這麼短的時間很趕。”
月盈理虧,囁囁地說道:“好。”
月瑤望著箱籠,對著兩個丫鬟道:“這裡麵的東西不要讓她們知道。”補品跟藥材月瑤都不想讓她們知道,補品是不想分出去,馬府送來的這些補品肯定是好東西。至於藥材,她是決計不敢給月盈他們用的,沒有大夫開的方子,萬一出問題她可擔待不起。
彩雲回到馬府就將自己所見所聞都告訴了莊若蘭:“少夫人,你是不知道表姑娘有多虔誠。每天早晚跟著寺廟的鐘聲做早課晚課,每天都在抄寫經書。我聽 說表姑娘都能將經書背出來了。”
若蘭聽了點了點頭,很好,沒有叫苦叫累,而是安安靜靜地做該做的事,問道:“那表姑娘還說了其他嗎?”
彩雲將月瑤的話轉述了一遍,然後將月瑤寫的信給了若蘭。若蘭看完以後點頭道:“待會將這封信交給老爺。”
彩雲應了,想了下後說道:“少夫人,表姑娘沒用正屋,說是主人家住的她們不能住。表姑娘四個人住兩間屋子我看著有些擠。”
若蘭笑道:“下次送東西過去你記得跟月瑤說,讓她住到正屋去。正屋才鋪了地龍,若是冬天不住到正屋去會很冷的。”若蘭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懷孕她總忘記很多的事。
彩雲笑著答道:“好。”
昭華寺內,月瑤聽到小沙彌過來抿嘴一笑,這孩子來得還真早。
小沙彌接過月瑤還給她的十二本經書,好奇地問道:“女施主,你真的都將經書抄寫完了嗎?可不能糊弄了事。”
月瑤輕笑道:“抄寫完了,小師父若是不相信可以去屋子裡看看,經書都放在屋子裡。”
小沙彌為了驗證月瑤的話是否屬實,跟著月瑤進屋,翻開月瑤抄寫的,字跡端正,字也寫得很好。從這也可以看出,月瑤是認真在抄的。
小沙彌正色道:“女施主,光抄寫也不成,必須將這些經文記在心中才是真正對佛祖虔誠。”小沙彌不是故意為難月瑤,而是覺得月瑤她們心不誠,好像是為了趕任務似的。
月盈在旁邊插嘴道:“小和尚,我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抄完已經很辛苦了。怎麼還能如此刁難呢?出家人……”
月瑤轉身看了一眼月盈,眼中有著怒火,月瑤還要小沙彌在他師父麵前美言兩句,哪裡會讓月盈得罪小沙彌。
月盈被這淩厲得眼神嚇得沒敢在繼續說下去。
月瑤轉頭對著皺了眉頭笑道:“抄寫的時候也默默記了一些。”見著小沙彌不信任的神色,月瑤笑道:“你可以考校,看看我是不是在說大話。”她要在小沙彌麵前落下一個有佛緣的印象。
小沙彌沒片刻遲疑,對著月瑤道:“佛囉舍耶、呼嚧呼嚧摩囉、呼嚧呼嚧醯利、娑囉娑囉、悉唎悉唎、蘇嚧……”小沙彌念著這望著月瑤,那意思很明顯讓她接。
月瑤沒半點遲疑:“蘇嚧,菩提夜、菩提夜、菩馱夜、菩馱夜、彌帝唎夜、那囉謹墀、地利瑟尼那……”
小沙彌愣愣地看著月瑤,這姑娘念得比他還流利順暢,他哪裡還好意思再考校。
小沙彌被花蕾推了一把後才回過神來,又問了月瑤是否懂得這些經卷的意思。
月瑤為了不顯得太過,講解時故意說得磕磕碰碰,但就這樣也將小沙彌震住了,這女施主太有悟性了,說道:“你放心,我會告訴師父的。”本來他師父是要讓他帶了月瑤抄寫的經卷去查看,出家人看重的是你是否真有這顆虔誠的心,倒不是其他意思。現在人家都會背誦了,還要看什麼。
月瑤讓花蕾送了小沙彌出去,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也許她來昭華寺的目的,真的能實現也說不準。
花蕾又塞了一包小零嘴給小沙彌,讓小沙彌都有些不好意思。花蕾笑著說道:“拿著吧,你正在長身體,應該多吃一點好東西。”
月盈聽得月瑤背經文整個人都呆傻了,過了好久才問道:“月瑤,你怎麼能把經書背誦下來,而且還能解釋?”這讓她不可思議。
月瑤淡笑道:“湊巧,這本經書我以前抄寫過數遍,熟了自然也就懂了裡麵的意思。”
郝媽媽望了月瑤一眼就立即低下頭,湊巧,哪裡有這麼多湊巧?看來姑娘之前說她對這些經文熟悉不是說虛話了。
小沙彌回去以後立即將這件事告訴了他的師父如空,如空師傅聽到這件事認為小沙彌在說謊。怎麼會有如此悟性的女子?至少如空是沒見過抄一次經文的人不僅能背,還能理解經文的意思,至少他自己還沒這個本事。
小沙彌信誓旦旦地說道:“師父,我真的沒有說謊。這個女施主說的跟師父講解的意思差不多。師父,你若是不相信可以親自考校一翻。師父,我覺得這個女施主與我佛有緣,若不然不會這麼厲害的。”小沙彌羨慕呀,若是他有這麼高的悟性也不會時時給師父敲打了。
如空師傅是知道這個徒弟還沒定性,這也是因為年齡小的緣故,不過這個徒弟卻是從不打誑語。小沙彌信誓旦旦的模樣讓如空起了好奇之心。若真徒弟所說,那這個女子的悟性還真是世上少有了,說道:“好,師父就見見這個女施主。”
月瑤正在練字,照著梅花拓本練,花蕾走進來說道:“姑娘,小沙彌過來了。”
小沙彌滿臉笑容道:“姑娘,我師父請你過去,說要看看女施主。”小沙彌的笑容純真又乾淨,讓人看了很舒服。
月瑤心裡一跳,看來自己是賭對了,這麼好的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答道:“我換一身衣裳就去去見你師父。”若是能得到小沙彌師父的欣賞,那她就很有機會見到寺廟的高僧呢!有緣得到高僧的的指點,對她來說絕對是一種福份。
月瑤換了一身瑩白色的衣裙,隨著小沙彌去。花蕾覺得太素淡了,月瑤笑道:“在山上穿得素淡比較好。”
月瑤這次沒帶花蕾去,花蕾嘴巴太利索了,若是一言不對惹惱了寺廟裡的師父就不好了。
這花蕾很受傷,郝媽媽在旁邊搖頭,也就姑娘寵著護著這個丫鬟,否則就這個性子還真是不能在府邸過的好。
小沙彌帶著月瑤前往寺院,望著跟在他後麵的月瑤解釋道:“女施主,上次你說要跟著我們一起做早課?我師父拒絕你,一來是因為你是女子不方便;二來也是因為從你住的地方到寺院要走小半個時辰,而且下雪的時候那路走不通。”
巧蘭在後麵對著小沙彌說道:“小師父,我家姑娘很有誠心的,從來到寺廟的第二天起,每日都隨著寺廟的鐘聲做早課晚課,一天都沒落下過呢!”
小沙彌望著月瑤問道:“女施主,這是真的嗎?”還有這麼虔誠的人嘛!就是他的師兄弟,每天早上都想睡懶覺不想起來做早課。
月瑤笑著點頭:“是真的,我很喜歡,佛法內寓意了很多深奧的東西在裡麵,通了一輩子受用。”
小沙彌立即說道:“我相信。不過女施主你能告訴我你是如何抄寫一遍就將經書記住了的?”
月瑤想了下後說道:“用心。”雖然說抄寫一遍就記住有點誇張,但是隻要用心,三遍下來她就能記個大概了。
小沙彌邊走邊想著月瑤的話,最後鄭重地點頭道:“多謝女施主,吉祥受教了。”
月瑤笑道:“小師父法名叫吉祥?這個法名真好。”吉祥又如意,能不好嗎?
小沙彌開懷道:“我也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我自己也很喜歡。”其實吉祥這個名字不是法名,吉祥是小沙彌的名字。法名是在剃度的時候由寺廟裡的高僧取。
月盈知道月瑤被寺廟的師父請過去很驚訝地問道:“寺廟的師父請三妹妹過去做什麼?”
花蕾心底不屑,但是麵上卻不敢顯露絲毫,答道:“小和尚說是因為姑娘與佛有緣,她師父就想見見我家姑娘。”隻要得了寺廟隨便一位高僧的青眼,姑娘那掃把星的名頭就沒有了。
月盈隻想著她抄寫了經書,卻沒想著月瑤能隨口念出經文。月盈看著自己還紅腫的手,怔怔的。
采藍不滿地說道:“姑娘,這十本經書你也是費了心思抄的,這裡麵也有你的心血,憑什麼就三姑娘一個人去見寺廟的高僧不帶你去?姑娘,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采青瞄了一眼采藍,然後對著月盈道:“姑娘,來寺廟祈福的人誰沒抄寫過經書?這件事沒這麼簡單的。”
月盈想到月瑤隨口就能背誦出抄寫的經文,當下沒再吭聲了。這位師父想見月瑤,怕也是因為月瑤這天賦吧!月盈就不明白,為什麼好事全都被月瑤一個人占全了。
小沙彌先進去給如空通報,然後將在路上的見聞轉述後感歎道:“師父,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虔誠的女施主呢!”
如空看著靜靜地站在自己麵前的月瑤,明明隻是一個孩子可是身上卻透露出不屬於她的沉穩與滄桑。年齡與麵相違和。
如空很快定住了神色,對著月瑤招呼道:“女施主安好。”
月瑤麵上如常雙手合十回禮道:“師父,弟子打擾了。”
如空望著月瑤熟稔的動作,忍不住一愣訝異道:“女施主……”如此熟稔的動作可不是一朝一夕練出來的,若是不知道還以為是同行。
如空很快意思到自己的失禮,問道:“施主,我聽吉祥說,你抄寫的十二本經書都已經記下來,是真的嗎?”
月瑤笑道:“全部都記下來有些誇張,大致都有個印象,剛才小師父問我的,正好是我記憶比較深刻的。”
如空頷首,這女施主倒是謙虛,張口道:“迦羅帝、夷醯唎、摩訶菩提薩埵……”
月瑤沉思了一下後接道:“薩婆薩婆、摩羅摩羅、摩醯摩醯唎馱孕、俱盧俱盧羯蒙、度盧度盧、罰闍耶帝、摩訶罰闍耶帝、陀羅陀羅、地唎尼。”
如空有了吉祥的話,也不驚訝,隻是說道:“姑娘能給我講解一下這段經文的意思嗎?”能背誦不稀奇,稀奇的是能講解出這經文的意思,這才是真正悟性。
月瑤倒背都沒問題,隻是不能太顯露了,講解道:“觀世音菩薩以嚴峻大力的法身予以降伏流布毒害眾生的貪、瞋、癡三魔,使修持眾生得能清淨,菩薩更以清淨蓮華,顯現慈悲,揚灑甘露,救渡眾生脫離苦難……”
月瑤回答也沒有完全對,講解了七八成的意思。不過這已經讓如空萬分震驚了,悟性真的是他見過最好的。
如空有些不相信地問道:“女施主真是第一次接觸這些經文?”如空有些不相信。
月瑤也不想在如空師父這邊打誑語,解釋道:“我父母過逝以後就一直在抄寫經卷,已經抄寫了五百多卷經卷了,大概是因為抄得多了,所以很容易記住了。”月瑤其實是避開了這個問題。
如空自己在寺廟呆了三十多年,豈能不知道單單抄寫經文哪裡就能記得住了。這必須得用心,用了心思才能記住。可是單單記住也不成,經文晦澀難懂,需要一定的悟性與天份才成。
如空有些可惜月瑤是女子,若是男子可一定要遊說入他們門下了,說道:“女施主悟性絕佳,女施主想再借經文,可以自己去藏經閣挑選,我已經跟藏經閣的管事師兄說好了。”
月瑤雖然有些失望,但是還是感激道:“多謝師父。”不過又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師父,若是在經文方麵有不懂的,我可以請教師父嗎?”
如空不能讓月瑤跟著小沙彌一起做早課,但是單獨給月瑤講解經文還是沒問題的。
月瑤遲疑了一下後,最後還是鼓起勇氣道:“師父,我想冒昧地問一下,寺院之內最近可有大師給大家講解經文,若是有的話我想旁聽,也算圓了我一個夢想。”
如空望著月瑤,這麼小的孩子開口就是一輩子無憾,這感覺有些怪異。如空笑著說道:“施主放心,若是寺廟之中真有師父講法,我一定會告訴施主的。”
能在昭華寺內講法肯定是寺廟的得道高僧了,能聆聽大師的講法那是莫大的緣份。月瑤萬分感激道:“多謝師父。”
如空很滿意月瑤的表現,說道:“也是姑娘誠心向佛。”若不是有這樣的悟性跟誠心,他也不會隨意開口。
月瑤這次隻借了六本經卷,不過這次如空沒說歸還的時限,月瑤不想將它當成一種任務。
月瑤這次抄寫經書有些私心,但是她是真心喜歡抄寫經書,不是為了完整任務。因為她在抄寫經書的時候內心能得到真正的平靜。
小沙彌等月瑤走後,笑嗬嗬地對著如空問道:“師父,這個女施主是不是真的悟性很高?我沒打誑語吧?”
如空點了頭應道:“悟性絕佳。”
月盈一聽到月瑤回來,忙問月瑤剛才見到哪位師父了。昭華寺有三大高僧,玄天、玄冥、玄方。隻是三個高僧深居簡出,就算那些達官貴人都見不上。若是能見到三個高僧任何一個,都是莫大的福份。
月瑤淡淡地說道:“我見到的是如空師父。”
月盈對於如空師父不熟悉,想來也不是什麼有名氣的僧人了。月盈丟開了這個念頭,看到月瑤手裡的六本經書很為難的說道:“三妹妹,我的手暫時不能寫字了。”
巧蘭看著纏著白布的月盈,這模樣好像生怕人不知道她的手不能寫字了,真是好笑。她們家姑娘抄了九本經書都沒說一聲,大姑娘抄寫三本經書就在這裡訴苦,真不知道大姑娘怎麼想的。
月瑤笑道:“我抄就可以了。”
月盈回到自己的屋子,回想起剛才的事有些不安。不由問了采藍跟采青:“昭華寺有高僧叫如空的嗎?”大元朝如今上至太後皇帝,下至平頭百姓都信佛,而且篤定得到高僧能讓人逢凶化吉帶來福音。月盈自然也是深信不疑,若是如空是大師,月瑤下次去她也要跟去的。
這也不是大元朝的百姓迷信,而是太祖身邊的軍師在太祖坐穩了龍後椅,就在昭華寺削髮出家,後來在昭華寺得道,坐化升天。
采青微微歎氣道:“姑娘,我沒聽過。”
采藍覺得還是該謹慎些,萬一真是得道高僧呢?說道:“姑娘,我們一直身處內院對昭華寺又不熟悉,也許這個師父就是高僧呢?”三大高僧天下有名,但是昭華寺還有其他有名的高僧。隻是月盈第一次來,事先也沒個打聽的人。
月盈覺得很有道理,即道:“下次月瑤去的時候,我也跟著去。”
月瑤是個不得閒的人,身邊的人也不可能閑著。郝媽媽跟花蕾巧蘭她們做完了事,餘下的時間都是湊在一起做針線活,因為月瑤在練字或者看書的時候不喜歡吵鬧。
月瑤現在抄寫經書重在理解,而不是早日完整任務,所以六本經書花了五日的時間才抄完。
月瑤準備出門的時候被月盈叫住了。
月盈也想跟著去,她倒是沒期望見高僧,隻是想著月瑤這麼虔誠她卻呆在屋子裡什麼都不做,心裡有些不安。
月瑤淡淡地說道:“大姐姐想去那就去吧!”也不是什麼大事,月盈要跟就跟了。
山上的路不平,去山上還要爬石階。月瑤是習慣了這樣的路,走得不急不慢。月盈則不成,爬上山已經滿頭是汗,而跟隨來的采藍也是站立不穩的模樣。
采藍邊擦汗邊看著月瑤的神色,發現月瑤望了她一眼,那眼中帶有厭惡。采藍心頭一突,不過心裡卻冷笑,厭惡又如何,三姑娘又管不上她。
月瑤見到如空師父,笑著說道:“如空師傅,這是我大姐。”多的話月瑤不會說,挑撥離間或者不敬的話更不會說。背後說人壞話的人本身品性就有問題,月瑤不是這麼沒品的人。
如空看了月盈眼底露出的失望心頭就不喜,出家人雖然一直在寺廟很少外出,人很單純,但不代表這些人很好欺騙。真正的出家人其實有一套自己的準則,不管你是位高權重還是平民百姓,他們都喜愛與喜愛佛法的人結交,若是抱了功利心他們是不會喜歡的。
當然,如空對月盈的態度與對月瑤無異。
月瑤也沒管一側的月盈,當下問起了如空不少的問題。這些問題不僅是現在發現的,還夾雜了隱藏在心底的問題
月盈看著月瑤跟僧人談論佛法,她卻孤零零地站在那裡,非常後悔跟著來了。
月瑤最後一個問題:“佛雲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師父,若是有人欲求不得欲罷不能,執念已成心魔。師父,怎樣才能化去此人的執念?”
如空望著月瑤眼底的傷痛與恐懼,心底有所疑惑。如空知道月瑤說的不是自己:“阿彌陀佛,與其說是別人讓你痛苦,不如說自己的修養不夠。”
月瑤低低地說道:“是我自己修養不夠嗎?”月瑤立即搖搖頭,不是的,不是她的問題,是周樹的問題。是周樹的執念太深。想到周樹的執念,月瑤就覺得全身發冷。
如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如雷的聲音讓月瑤回過神來。月瑤麵色有些白:“師父,打擾了。”這是一個無解的題,因為受執念的不是她,她無法解,如空師父也解不了。
如空等月瑤走後,想著月瑤慘白的臉,沉思良久如空去找了他的師父玄天大師。若是月瑤知道如空的師父就是昭華寺三大高僧之一的玄天大師,估計她就不會有這麼淡定了。
如空跟玄天轉述了月瑤的問題:“師父,弟子佛法造詣不深,還請師父指導。”
玄天輕笑道:“斷欲界愛,色愛,無色愛,盡斷無明,盡斷憍慢。猶如燎燒草木,皆悉除盡,此亦如是。若修無常想。盡除斷一切諸結。”
如空喃喃道:“盡除斷一切諸結。”
玄天笑著搖頭,並沒解釋:“問你這個問題真的一個孩子?”一個的孩子為什麼會問出這樣沉重的問題。
如空點頭道:“師父,這孩子隻有九歲。”
玄天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你可以讓那個小施主半個月後來旁聽我講法,這件事你跟方丈師兄說一聲。”玄天大師這次定了半個月在昭華寺給僧人講解經文。月瑤也是運氣好,正好碰上了。
昭華寺跟其他寺廟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他的容納性很好,對於那些領悟能力好又與佛有緣的人都會大開方便之門;所以主持玄見大師聽說玄天已經點頭了,當下就同意給月瑤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