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 再次被擄

月瑤不是高調的人,這塊懷表也就放在書房,並不戴在身上。這讓向薇覺得太浪費了,這麽好的東西,就該拿去顯擺顯擺。

月瑤手裏的線已經用完了,小心地用剪刀剪斷,然後轉過頭去問道:“向薇,你今年多大年齡了?怎麽跟個老媽子似的,一天到晚嘮嘮叨叨個不停?”

向薇氣結。

細雨跟細娟幾個人都低著頭偷笑。

若曉在外麵進來道:“姑娘,太爺過來了。在客廳等著姑娘呢!姑娘,我瞧著太爺很高興的樣子,應該是有喜事了。”

馬成騰將來意告訴了月瑤:“月瑤,有個朋友在溫泉莊子上有一個宅子,這幾日正好用不著,借給我幾天。月瑤,溫泉莊子的景色很美,你天天繡嫁妝,人都憔悴了,去莊子上玩兩天,當是放鬆。”月瑤這半年又要繡嫁妝,又要練字作畫,還要看書。人瘦了小半圈了。

月瑤搖頭道:”舅舅,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這裏還有很多的事呢!”月瑤現在是想早日將嫁衣繡好,省得覺得心頭落著一件事。也因為這個想法,月瑤現在將繡嫁衣的時間調整為三個時辰了。當然,進展也是有目共睹的。

馬成騰看著月瑤紅通通的眼睛,”月瑤,來回也就六天,嫁妝再趕我們也不差這五六天。月瑤,溫泉莊子的景色很美,你去了絕對不後悔的。”

月瑤有些猶豫,”舅舅,你讓我考慮考慮。”

馬成騰奇怪了,以前月瑤最喜歡跑到四處去采景,之前是因為定親以後要繡嫁妝,月瑤不出門還說得過去。現在有這麽好機會月瑤卻不去,馬成騰也沒多想,說道:”月瑤,機會難得,又正好碰到我休沐。好了,就這麽說定了,後日清早就出發。”

月瑤還是搖頭,”不了,舅舅,我嫁衣隻繡了一半,等以後有機會再去吧!”

馬成騰很鬱悶地出了海棠苑。

向薇也覺得月瑤應該出去外麵走走,當是放風了。可惜上次的事讓月瑤有了陰影,月瑤現在不願意再出京門,”在成親以前,我不會離開京城的。”

向薇很怪異地說道:”你還在擔心?”這大半年月瑤沒再提周樹的事,向薇還以為這事過去了。現在瞧來姑娘根本就沒忘記那件事。

月瑤點頭道:”景色什麽時候都能看,安全為重。”去溫泉莊子什麽時候都成,但是現在不成。

向薇皺了眉頭,”可是也總不能這樣呀!難道周樹不死,你就得一直這樣在京城,哪裏也不去。”

月瑤搖頭道:”至少成親之前是不出京城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她堅決不去外麵。

向薇知道月瑤的心結很重,所以也沒有再勸了。

這次馬成騰突然讓她去溫泉莊子,引發起了月搖壓製在心的擔憂。月瑤回到屋子裏,看著繡了大半年的嫁衣。月瑤蹲下去摸著華麗耀眼的嫁衣,自言自語道:”希望一切順利。”

當天晚上,月瑤對向薇道:”你說毒放在什麽地方不會被人注意?我想隨身攜帶,這樣也能安心一些。”月瑤想隨身攜帶毒藥,而且是一沾就死的劇毒。

向薇麵色凝重,”姑娘,這種東西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傷著自己的,你考慮清楚了。”

月瑤眼中閃現過冷色,”我隻是防備萬一。”若是周樹真的對她下手了,她一定毒死他,這個瘋子不死,她永無寧日。

向薇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我明日給你。”

第二天傍晚時分,向薇給了月瑤一對鏤九彎素紋平赤金鐲子。跟月瑤講解了使用方法以後將赤金鐲子給了月瑤。

月瑤看著赤金鐲子,顫抖著手接過來,然後套在了手上,”平日洗臉洗手,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吧?”

向薇輕笑道:”不會。隻有按照我的法子打開,才會看到毒藥。姑娘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周樹不除,姑娘是永遠不能安心了,看來周樹得早點除掉。

月瑤摸著手鐲,畢竟是害人性命的東西,她也希望永遠不要用到這個東西。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黎明前的這個時間段,不是正睡得正香,就是最困最沒精神的時候,而這個時候就是最好的偷襲時間。

向薇聽到有細碎的腳步聲,原本以為是哪個丫環起來解決方便,也沒太在意。可是等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時臉色劇變,立即伸手從床頭底下取出一塊布,然後將布纏到手腕上,接著摸到梳妝台前,打開抽屜,從裏麵取出幾樣東西出來。

過了幾分鍾,院子響起了十多道細碎的腳步聲。聽到腳步聲,向薇知道她的猜測已經變成了事實,向薇真的沒想到這些人竟然膽大包天的敢到侍郎府來擄人。向薇這一刻無比的後悔,後悔著自己為什麽不相信月瑤的話。

月瑤聽到外麵的腳步聲,腳步聲很輕,決計不是當晚守夜的細雨的腳步聲,也不可能是向薇的。月瑤伸手將放在枕頭底下的匕首握在手裏。

黑衣人從細雨睡著的榻邊走過去,好似沒見到細雨一般。一直到了臥房,見著**躺了一個人。黑衣人也不急著就走到床前,而是先點了燈,等屋子有光了,他拿著手裏的畫對著**睡著的人,確定了就是自己這次的任務,這才走過去。

正在黑衣人俯身準備將連人帶被地一起抱起來的時候,**睡著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手裏的匕首朝著他的要害部位刺去。黑衣人反應極快,側過身就避過了這一擊。

月瑤有點武功底子是不錯,但是顯然,相比來人她最多算是花拳繡腿。月瑤邊退邊叫道:”向薇、穀幽、穀蘭……”

沒人回應她,不過院子裏響起了打鬥聲。黑衣人麵色凜然,一掌下去,月瑤立即給劈暈了。

暈倒的瞬間,月瑤無比地後悔了,她不該去學畫,她重生以後應該去學武才對。學武就能保護自己,而不是總想著讓人保護了。

黑衣人取了**的被子,將月瑤用被子裹著人扛了出去。

黑衣人出去的時候,有一個同樣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指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向薇道:”這個女人的毒太厲害了,沾上就沒命,折了我們五個人。”他們一共才來八個人,卻沒想到竟然有五個折在這個女人手裏。若是多來一個,還真擔心走不出去。

背著月搖的那個黑衣人說道:”趕緊撤,按照原定計劃將人送出去。”他們隻知道接的這票有一個硬荏,卻沒想到竟然碰到了用毒高手,以這種狀況,若是耽擱了怕是連京城都出不去。

京城的城門開了沒多久,就有一輛馬車飛奔出了城門口。沒多久,城門口也就越來越熱鬧了。

月瑤的早膳是在小廚房做的,可海棠苑的丫環婆子卻是吃大廚房的。一直到太陽升起,廚娘還沒見人過來領早膳,廚娘有些疑惑,趕緊將這件事跟管事說了一下。

管事也覺得異常,”你帶了人,將早膳送到海棠苑。”

廚娘跟一個粗使婆子到了海棠苑門口,見著大門還是緊閉。廚娘跟那個粗使婆子互相對望一眼,兩個人心裏都升起了不安的情緒。

廚娘推開門,就看見地上都是血,血中躺著五具穿著黑色衣裳蒙著臉的男子的屍體。廚娘嚇得手腳發軟,粗使婆子嚇得失禁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屋子傳出聲音,”你們兩人趕緊給我進來。”說完好似聽到兩人往外走的腳步聲,便冷聲道:”你們要是敢再往外走一步,你們全家都活不過今夜,我向薇說到做到。”

兩個人都知道向薇是靖寧侯府的人,而且有武功,這會聽到向薇的話也不敢往外走了,兩人踉踉蹌蹌地進了向薇的屋子。

兩人看著向薇身上也都是血,廚娘牙關打著冷顫,話都說不齊整了。一個男子還可以說是哪個姑娘不撿點招了風流債,可是五個成年男子,而且還是五具屍體,兩個人都不敢想象發生了什麽事。

向薇吩咐了廚娘道:”你去抽屜裏尋了那個綠色的瓶子。”等廚娘尋到那瓶子以後,向薇說道:”去旁邊的屋子裏,拿這個瓶子在穀幽穀蘭鼻子上,給他們嗅一嗅,然後讓他們過來。”

廚娘顫抖著出去了。

向薇對著粗使婆子道:”既然看見了,就去打水將院子清洗幹淨。”既然知道了肯定得將這兩人控製起來。

過了一會,穀幽跟穀蘭過來了。

穀幽跟穀蘭很是內疚,他們倆人都中了迷香,昏迷過去了。穀幽跟穀蘭死的心都有了。上次姑娘在他們手上被人擄走,現在姑娘又在眼皮底下被人擄走,他們倆人都成擺設了。

向薇見兩人麵有愧色,低著聲道:”現在不是內疚的時候,我們現在應該將眼前的事情處理好了。”姑娘被擄走的事已經是事實,內疚也挽回不了什麽了。這件事其 實她也有責任,隻是向薇自問就連她摁是膽大包天的,卻也沒膽會做這樣瘋狂的事。向薇現在認同了月瑤的說法,周樹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這個時候,廚娘已經將郝媽媽跟細雨細娟幾個人弄醒了。眾人心中驚駭不已。好在眾人也沒跟廚娘與那粗使婆子一般。郝媽媽帶著細雨到了向薇的屋子裏,粗使婆子跟廚娘則在院子裏打掃。

向薇對著進來的人說道:”郝媽媽,你帶人將院子打掃幹淨;穀幽,你現在就去牛府,將姑娘被擄走的事告訴明珠,讓明珠去求侯爺;細雨,你先去請大夫,再轉道去請二夫人過來。”向薇說完這些話,吐出一口血出來,眾人見了心都揪成一塊了。

向薇之所以要讓明珠去尋靖寧侯就是避人耳目,要是讓穀幽親自去尋靖寧侯肯定會惹人懷疑,明珠去尋靖寧侯,那就另當別論。

湯氏正好用完早膳,聽到細雨過來尋她,麵有狐疑之色,”讓她進來?”

細雨見到湯氏,麵上掛著淚珠,”二夫人,表姑娘生了重病,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向薇姑娘請夫人立即過去。”細雨這完全是本色表演,想到在馬府竟然發生這種駭人聽聞的事,她就驚懼不已。

湯氏又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一看細雨的神情就知道不對勁了,讓丫環婆子出去以後,湯氏問了細雨道,”發生了什麽事了?”月瑤昨天還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就昏迷不醒,這怎麽可能?

細雨眼淚刷刷地掉,”二夫人,姑娘昏迷不醒,院子裏已經亂成一團了,求夫人去主持大局。”

湯氏看著細雨這種神情,哪裏還去想什麽有沒有問題之類的,若是月瑤真的出了什麽大事,她也是要擔責任的。

湯氏一到海棠苑,就聞到一股香味,非常濃鬱的香味。湯氏皺著眉頭,月瑤都已經昏迷不醒了,這些人竟然在院子裏灑香。

湯氏見到眾人,並沒有細雨所說的亂成一團,不過海棠苑的人個個都是麵色慘白,一副驚嚇過度的神色。

郝媽媽麵色慘白地說道:”夫人,姑娘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你快去瞧瞧吧!”向薇現在已經昏迷過去了,出事到現在,向薇全都是在靠意誌力才支撐這麽久,接下的事情向薇全都靠郝媽媽了。

湯氏本來帶著素竹進去的,卻被郝媽媽攔住了。郝媽媽見湯氏不悅的神情,隻能賠笑說道:”二夫人,你請進去吧。”

湯氏心頭有些怪異,卻沒多想。可是到了臥房,見到躺在**的是向薇,四周瞧了一下,卻沒見到月瑤。湯氏的臉瞬間就黑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月瑤呢?”

郝媽媽朝著湯氏福了福身,”二夫人恕罪,剛才實在是事態緊急,所以才對二夫人說姑娘病重昏迷不醒了。二夫人,姑娘不見了!天亮前一夥黑衣人闖入海棠苑,給院子裏的人下了迷香,除了向薇姑娘以外,我們都著道了,等我們醒來,姑娘已經不見了。”

湯氏要不是知道郝媽媽是個穩重的人,她都要開粗口罵人了。這種話豈是隨便能說的嗎?這話一說出來,馬府在京城就沒有立足之地了。”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些什麽?什麽人被擄走……”

郝媽媽知道說多少都沒有用,隻有眼見為實,所以她掀開了向薇的被子。向薇原本是被黑衣人刺中了心髒的,隻是向薇的體質異於常人,她的心髒在右邊,所以才沒有被黑衣人殺死。向薇自知她殺不了另外的三個人,所以幹脆裝死。

湯氏看到向薇胸口纏著白布,上麵的白布還有血。要不是郝媽媽眼明手快,湯氏就坐到地上去了,”什麽人這麽膽大?”竟然跑到馬府內宅擄人,更誇張的前後院的看門婆子跟侍衛家丁全然不知,還有比這更駭人聽聞的嗎?

郝媽媽也不知道是什麽人這麽膽大妄為,”我們也不知道。二夫人,姑娘被擄走的事情不能泄漏出去。若是一旦傳揚出去,不僅姑娘的名聲全都毀了,就是馬府的名聲也沒了。”隻要這個消息泄漏出去,姑娘就算回來也隻有出家當尼姑的這條路了。

向薇之所以要告訴湯氏,是因為要想瞞住馬府上上下下的人,不讓消息透露出去,必須得由湯氏配合。

湯氏的手一直在哆嗦,”怎麽配合?”月瑤被擄走的事肯定是不能讓人知道了,要不然馬府就完了。

郝媽媽將向薇的打算告訴了湯氏。向薇的意思是她現在假扮成月瑤,然後再對外說月瑤是夢魘了,明日尋個借口讓月瑤大大方方地出去,至於什麽理由向薇也想好了,既然是被夢魘了,自然是要去昭華寺了。

湯氏有些擔心,”這成嗎?”

郝媽媽道:”二夫人不用著急,這事我們這邊會安排妥當的。現在隻求二夫人管好馬府的人,不要讓他們起疑。”這也虧了月瑤平日總是動不動就去昭華寺,而且喜歡在昭華寺長住。這個理由雖然有些勉強,但是好歹說得過去。

湯氏立即點頭道:”你放心,府邸這邊我會安排的。”

沒多毀,細雨在外麵道:”媽媽,張大夫過來了。”郝媽媽他們醒雇來以後,就派了比較穩重的細雨去跟管家說了月瑤昏迷不醒的事,然後讓管家去請張大夫過來。

湯氏麵色慘白,這張大夫一過來可不就得露餡了。

郝媽媽解釋道:”二夫人放心,張大夫不會亂說話的。”張大夫若是連這點事都守不住,也不可能行走於大戶人家。